第18章夺帅

第18章夺帅

安塞山沉吟了半会,说道:“嗯,生儿说得不无道理,但至少武林英雄大会以和为主题,没有起生烟。”安淮生说道:“那倒是没有。只不过他们来的快,退的也快,期间多亏了两位师叔出手,否则到了后期也难以说清,我们不能过高地估计他们自身的力量。”安塞山缓缓说道:“除了华山、青城、松花岛三派赞成以外,其余的各门各派均有势力反对,虽说两位师叔出手加以阻止,未让事态恶化,但他们残存的势力仍在,也不可小觑了去。等联盟大会顺利结束后,还需重新估量,不可马虎大意,防止死灰复燃。引来内部不团结,相互屠戮,互相攻伐,从而使得联盟这个大堤崩于蚁穴。”

安淮生说道:“我们对八卦门的打击已经到了一定的程度,洪七官掌门终究忍痛退出武林,现下被迫在外求医。门人高下所剩几人,目前已是岌岌可危,如今门内仍群龙无首,眼下是否告一段落,该收一收手了?爹爹。”安塞山答道:“此事就此罢了吧,对付武林人士就须以钉子碰钉子,否则他怎能听你差遣?都是学武之人,动不动以武相搏,你奈他何?这叫杀鸡骇猴,以免其他的武林人士群起效仿。倘若各门各派纷纷学之,那我等岂不白图了不成。你那红湖帮三枝梅最近怎样?”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安淮生说道:“梅家三兄弟自那次于杜庄赌坊与那严学志一拼后,本分了许多,想必他们是遇到了劲敌。多亏中途有蒙面人闪出,救了他们一次,否则那晚梅仁杰性命难保啊,后来才得知,那蒙面人便是令飞燕。眼下梅家三兄弟似乎比以前更听话了很多,别说差遣了,就算要他们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安塞山问道:“此次联盟大会红湖帮可曾列入了吗?”安淮生答道:“爹爹,红湖帮被武林各派列为黑道会,历来江湖规矩黑白分明,白道上的朋友从不与黑道来往,自然武林各派不理会红湖帮。何况此次联盟大会下帖人是松花岛岛主令飞燕,不是孩儿,以他的名头,他肯定不会给红湖帮下帖。既然江湖近况如此,就算是孩儿自己,我也要考虑其余帮派的态度,酌情处置,对于是否下帖,那一定是说不准的事儿了。但孩儿从联盟大会那儿察知,红湖帮还是到了几位兄弟,混杂在其中,想必是瞧热闹的人。对于帮会本身没有拜帖,自然不来。”

安塞山一听,不禁摇了摇头,叹道:“这个令飞燕啦!嘿!还真是个老顽固,红湖帮怎地啦?红湖帮也是帮派,是帮派就有活动,有活动就要加入。红湖帮也有人,有人就有江湖,什么江湖规矩?以我看是他们自己的规矩,只是让别人去遵守而已,这就是在强词夺理。说得都是黑道、白道的一大堆道理,梅家三兄弟是不是黑道会的?是。但我们一样与他来往,他是不是视钱如命?那也是。寻常人就不是了吗?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白道人士比他更贪财,那他们便是白道的了,凭什么有两样看待?毫无道理可言。至于下一封请帖,这些咬文嚼字的事,以他的名义发起,有谁来做都是一样。”

安塞山自然是想多一个帮会多一份力量,却不料武林正派从不理会邪派人物,不仅如此,还把红湖帮拒之于千里之外,从而愤愤不平。安淮生说道:“爹爹,你没有必要为此怄气,江湖上黑白两道从不通透,这点受到名门正派的一致赞同,不但如此,均把与黑道来往视为仇敌。谁都不愿意为了一个红湖帮而得罪武林同道,若是换成孩儿,孩儿也是这么想。”

安塞山说道:“生儿说得没错,正邪自古不两立,令飞燕的前途是联盟的盟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怎能无端为了一个红湖帮而得罪武林同道,那岂不等于搬一块石头砸自己的脚吗。看来,他还算考虑得周祥了,但红湖帮在我的眼里那也是帮派,万万可以等而视之。”安淮生说道:“爹爹深谋远虑,岂是常人所能及的呢!孩儿有一事不明,想就此请教爹爹。”

安塞山说道:“孩儿甚事?但说无妨。”安淮生说道:“令飞燕此次给杜庄这样生意中人也下了武林拜帖,以爹爹去看,他意味如何啊?”安塞山哈哈一笑道:“杜庄的交通四通八达,江湖人士常来常往的地方,大到名流绅士、侠客名宿,小到三教九流之辈应有皆有,鱼龙混杂,江湖上稍一风吹草动,那儿便息息不断,传递消息,走友访客最为平凡的地方。无非是让此次武林联盟大会多一个人知道而已,不残留死角,人人得而传之,岂不是佳话一篇?他只是算准了自己非是武林盟主不可,从而出此下策。他这个人啦,倒是会打算盘,算来算去,都算到嘴巴上去了,呵呵。”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时分,安淮生斟了一杯茶水,递给安塞山,他接过茶盏,呷了一口,缓缓吐道:“生儿,眼下天色已晚,不如你留下来陪爹爹吃顿晚饭再走。”安淮生答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一行五人走到前堂去吃饭,少顷,饭毕,安淮生就此辞别了安塞山人等,邱德武赶来了马车,安淮生右手掀开门帘,钻了进去,只见那辆马车“哒哒”而去了。

转了几道弯,过了几条街,马车到了客栈门口,此时外面漆黑一片,客栈里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安淮生刚进门时迎面碰见了严学志,二人早就会过面,自不吱声。赶巧严学志与杜月娘出来吃着晚饭,他自和暾欲谷、暾欲达二人比过拳脚后一直没有出门,这次又遇见了安淮生,心里自是不高兴,心下想到那暾欲谷与暾欲达跟官府有来往,说不定是那官老爷专门派来,与神剑王宗伟为难,正好让自己赶上了。却不料全叫严学志猜中,只是他自己不敢确定而已。

杜月娘见他有点木讷,忙用手捅了捅他,说道:“有心思回到房间去想,这过道外面人来人往地川流不息,恐撞到人了,不如放下心来,打起精神,那样不好啊?”严学志见杜月娘处处管着自己,心里不舒服,甚为烦躁不安,他只倒是因为自己没有休憩好,也没放在心上,嘴里只支支吾吾地不知说些什么好,也不像平时那般利索。

待严学志与杜月娘用完了晚饭,回到客房休息,等到第二天早晨起来,严学志认真地吃了顿饱饭,与杜月娘一起提剑上山。

那日神剑王宗伟一剑削断武当紫阳真人的长剑,败走了他后,无人敢上台与王宗伟较量。那些本来伸头投足、跃跃欲试的人,一个个都打消了这个念头,生怕丢人现眼,上去后被打得灰头灰面的下来,毕竟那可是以命相搏。平日都闻王宗伟乃武林独步,无人能挡,今日见到了他与人一搏高下,实属不凡,由此气焰均自消停不少,纷纷把头缩回去。眼下场上大伙均已到齐,各人落定,华山卓一飞来到中央位置,朗声说道:“今日若无人再战,那我可要宣布此次比武最后的得胜者了,他可是此次万人敬仰的武林盟主呀!”话一落音,只闻一个声音传来,“且慢!”众人齐目以对,但见松花岛岛主令飞燕立起身来,挥臂一舞,单手拦住,续道:“今日我令某倒想讨教讨教。”

众人遁声回首望去,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只是在此时难免让人堵眼相看,因此场上一片静悄悄。令飞燕身影一闪,便到了场中央,向众人一拱手,说道:“诸位久仰了,令某在此久候多时了。”

此刻王宗伟缓缓来致他的身前,一抱拳说道:“鄙人名城王宗伟,久仰阁下大名,不知今日你要怎生讨教?”令飞燕说道:“在下松花岛主令飞燕,今日要向阁下领教几招,不知阁下可否赏脸?”王宗伟纵声大笑道:“哈哈,在下赏脸何须多问?在下今日不赏脸,按照武林规矩,那也得赏脸,阁下岂不是多此一问吗?”令飞燕说道:“如此甚好,那么就请阁下出招吧。”王宗伟答道:“不急,在下用得可是杀人利器长剑一柄,阁下该不会与我徒手一搏吧?”

令飞燕缓缓将背负着的右手伸出,只见它也握了柄长剑,说道:“在下用得也是剑,只不过没你那么张扬。”王宗伟呵呵笑道:“在下行走江湖许多年,从来没有听说过别人言及本人的闲话,一向秉持小心、谨慎的原则,这‘张扬’二字何从谈起?”令飞燕说道:“难道在下说错了吗,在下从不虚言,从招揽天下的好汉举办武林英雄大会到昨日奔赴天灵寺密会少林僧人,哪一件事不是张扬呢?”王宗伟寒着脸,说道:“阁下的消息还真灵通,这武林英雄大会暂且不谈,但就昨日一事阁下何曾得知?”

令飞燕说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身为武林泰山北斗,那也是做得正、行得端,还怕别人知道吗?”王宗伟说道:“哈哈,好一句泰山北斗啊,恐怕阁下在暗指自己吧?在下何曾想过当什么武林泰山与北斗,呸!”王宗伟见他事事击中心头,不免气急败坏,一口“呸”了过去,底下众人瞧之二人如此抬杠,无不为之变色。令飞燕接着说道:“嘿嘿,在下怎好与阁下的大名比美,阁下过奖了,其实你也不必假惺惺地谦逊,以老夫看,不如阁下就承认了吧。”

王宗伟一听,气生心头,如若对方抬爱自己,不妨说声“如雷贯耳”、“名不虚传”,曾何提起泰山北斗呢,自己哪能有那等气度啊,比之还是远远不及,这不明显是话里带刺嘛。不由得一转念,又休得去理这等闲事,接口说道:“昨日在下去天灵寺乃受少林空云大师之约,当面有事相商,能不去吗?何此起这等烟雾来。”令飞燕说道:“阁下去也便去得了,何不有事寻求,倘若无事,阁下还登三宝殿不成,何苦抵赖?”王宗伟即口说道:“我何曾抵赖?只是…只是你…”他一口气没说完,只见他气喘吁吁,一口气没接一口气,圆目怒瞪,由于昨日伤口复发,忽又缓了一缓,续道:“你血口喷人!”

令飞燕冷笑道:“如果阁下做事不是大张旗鼓,那少林空云大师何曾托信于你,让你来承续武林盟主之位。只是那空云大师也太简单了点,堂堂的一派盟主乃是一封书信所能托付得了呢?那是卑鄙无耻的勾当,难道阁下就不曾仔细认真地思来?”王宗伟说道:“是又怎样?只是这万人敬仰的盟主一位别让那些奸人贼子夺了去。”令飞燕咧嘴一笑道:“只是你等碰到我令飞燕令某人的手里,休想得逞!”

王宗伟右手一横剑,答道:“以我王某看,废话少说,看剑!”话刚一落音,一剑便削了过去。令飞燕当身一闪,身法奇快无比,躲过一击,手握着长剑,笑道:“也罢,令某今日就来领教阁下高招。”说完挺剑来袭,一招“花间落雨”,点点剑花飞去,将王宗伟周身笼罩,倘若点到,势必伤痕累累。王宗伟稍一移身飘位,跳开了对方的剑雨瀑布,滑向左侧,右手挥出长剑,当即使出柔云剑法中的“香妃一剑”来,剑尖直指对方面门,随手划过,一阵剑气飞过,向令飞燕迎面扑来。令飞燕极速后撤,长身倒飞而起,右手长剑翻飞不断,朝着袭来的剑气点点挡去,“蜻蜓点水”使出,只闻“唰唰”声不断。

与王宗伟这等武林顶级高手相比,令飞燕的剑法已算不上什么,占不得优势,他仍想尽办法施展绝学“小推手”,当下无心与之较量剑法,因而落得处处后退,步步防守。一上场,王宗伟便逼得令飞燕后撤,可见其气势逼人,不等令飞燕立稳脚跟,王宗伟挥剑又上,一招紧逼一招,一招更胜一招,招招进攻。突然王宗伟脚步一滑,跻身到了令飞燕跟前,一招“灵蛇蝶舞”使出,剑身削向对方的臂膀,快如闪电。这是攻击的套路,欲要封住对方手脚,不等他伸展开来,便要一击必杀。此时,令飞燕正在等待对方扑来,侧身一闪,避过长剑,猛一转身,左手托起王宗伟臂膀,五指朝着手腕抓去,顺势一带,右肩撞向对方胸膛,动作一气呵成,连贯致极,身法俊逸,洒脱无比。

只见令飞燕劲道非凡,凶悍刚猛,就在一瞬间的功夫。王宗伟眼看不好,差点着了对方的道儿,忙撤身躲避,迅如闪电,虽然令飞燕这一撞没撞着,但均吃惊不小,王宗伟佩服令飞燕手上功夫确实非同小可,令飞燕奇怪王宗伟纵有如此迅捷的身法。但由于这一撞劲道之大,实非出于想象,余威扑向王宗伟胸膛,让他在一瞬间肋下疼痛难忍,不由得滑到一侧立在那里不动弹。

王宗伟心下明白,旧伤复发,奈何不得。此二人只在一个照面,便已分出胜负,他们心里自知。王宗伟咬紧牙关,强自忍着阵阵裂痛,右手握紧长剑,一招“飞来之石”,长剑陡然一转,自左上方向右下方划下,一阵剑气荡过,宛如朝霞。令飞燕大惊之下不敢硬接,又不舍两人拉开距离,便右手挥剑刺出剑花,一招接着一招,以星星的剑花挡落对方剑气来袭。这是迫不得已的打法,也是他竭尽全力应对的结果。

场上众人一瞅两人对敌,无不屏住呼吸,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瞧今日王宗伟的身法显是比上次慢了几分,由于大伙均不知他有伤在身,心里不断地嘀咕道,“这等二人顶级高手对决,谦让对方是不大可能得了,何况两人自一上台来便一阵嘴战纷飞,眼下王大侠是无心对战,还是藐视对方呢?”内心一时难得解开。就在此刻,由于王宗伟反复催动真气,一口气没有憋下,左手捂着胸口,“哇”得一口鲜血喷将出来,害得场上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令飞燕一瞧,心里不知所以然,一脸的尴尬,忽又一喜,心里暗暗道,“此乃天助我也!他乃负伤在身,这次真是当道拾来的福气,倘若不是如此,老夫今日未必强过于他,嘿嘿。”令飞燕待要再度出剑时,便又放下了,右手握着长剑立在一边,朗声说道:“老夫从来不与一个重伤之人比武论剑,今日便放过你一马,等你有朝一日伤好之后,再行比试不迟。不过今日是华山论剑,威威的武林联盟大会却等不得那一天的来临,阁下以为呢?”王宗伟自知伤口复发,治愈伤势刻不容缓,现下已是无奈,回声答道:“恕我王某今日不能奉陪到底,今日比试算我输了,再行斗下去也是无益,就此告辞!”说着场下行来一位名城的弟子,搀扶着王宗伟扬长而去。

令飞燕此时回剑入鞘,立在那里,面上略带微笑,一副威风凛然的模样。华山的卓一飞跳到场中央,向众人一拱手,说道:“还有哪位大侠不服来战?”只道他的语气略显得强硬,众人自知,可又无人敢出头应战,也就罢了。卓一飞眼神略扫了众人一周,落在了八卦门方少强与杨震的身上,忽然喜笑颜开说道:“几位高侠,此次华山论剑广招天下豪客,今日到此一会,不如拔剑来战。”令飞燕斜眼冷看着二位,瞧他的眼神仿佛是说难道你们也要来试上一试吗?不削一顾的一副神态。

方少强与杨震不约而同地垂下头来,只不愿意再试得样子。卓一飞朗声说道:“今日如果无人应战,那么在下就要宣布此次华山论剑的最后获胜者了,那就是松花岛岛主令飞燕令大侠。”众人一片肃静,无人应声,偶有几人回响道:“欢迎令盟主荣登宝座!”卓一飞振臂一呼,说道:“各路英雄,此次华山论剑比武到此为止,以最后的获胜者为武林联盟的盟主,那么就请松花岛岛主令飞燕荣登盟主宝座!”

场下终于起了欢呼声,只见少林、武当、泰山等派均雷掌欢迎,其余的各门各派也相继紧随。令飞燕缓缓步向封禅台,待行到高座上时略一转身,回身坐上,此时底下众人一片鸣掌欢庆。群豪三三两两地吼道:“欢迎令盟主当道,我们的口号是什么?”令飞燕正了正色,说道:“今日武林各门各派难得联盟,乃百年之庆,多少年来我们自持门户,分各而治,如今却合成一家,彼此融为一体,互相邦邻,携手并进,今日愿各门各派同气连枝,并肩共进退。”话毕,场下一片欢呼声不断,群豪纷纷说道:“同气连枝!自成一家!”令飞燕挥手压了压众人的士气,缓缓说道:“众位,据我所知,有一些门派仍旧群龙无首,长此以往恐有事务不好传达,还望尽早得以解决,本来门派立储掌门之事乃属各自内部事宜,本人不好出面干涉其中,敬请各门各派加以尊重为妥。”

令飞燕略顿了一顿,续道:“武林联盟当有令旗与令牌,其式样我已决议,期望诸位先睹为快。”说完,他自腰间拿出一物,众人仔细端详,赫然是一块牌子,近瞅上去,只见上面雕龙画凤,中间有个醒目的“令”字,酱漆色。只闻令飞燕续道:“至于令旗照此样式,颜色鲜艳,纹路相通为妥。今后各路英雄见其‘令’如见本人,不得有误,诸路英雄都心里有数了吗?”大家均点头称是。

但瞧令飞燕拿出令牌,指端了令旗的样式,可见他早就为今日做了准备,底下除了名城城主王宗伟及其帮众早早离开之外,其余各门各派领头人心里无不自知,看来令飞燕确实为了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而筹谋多日。

严学志忽然定睛一看,偶尔见到李目出现在众人群中,由于二人距离较远,彼此也没招呼对方,严学志只道他是来凑热闹的了,何况八卦门已有领头人出面。方少强见盟主言及自身门户,不由得心下打上主意,当即扭过头去,朝着杨震商量道:“刚才盟主点到了八卦门,说我们群龙无首,眼下本门中自洪师傅退隐之后,无人担当起重任,他老人家在临走之前只把本门托付给少林智善法师,可法师多次表示无意于此。且不知此事,智善师傅是如何对待,要不咱们尽快安排与其一商,否则时日一长,如果盟主再行追问下来,我们不好做答。目前本门除了你我之外,其余人等伤病缠身,均无暇顾及此事,以我看这事也不能拖得太久,只恐越到最后,逼急了盟主,倘若他出面介入此事,那可不妙。”杨震细细一听,当即说道:“那又何妨,他都不怕江湖人士的口舌,我们怕甚?不如咱们当面向盟主垂询。”

方少强接口说道:“以我去看此事不妥,当面问他,那不等于要他干涉其中了?”杨震随口答道:“既然他提到了此事,说明盟主曾有此考虑,以本门近况看,眼下顾不得这么多了,不妨一试。”方少强遂改口道:“也罢,说不定他能提出有好的意见来。”

令飞燕走下台来,由于此次论剑设在华山之巅,并非在松花岛,所以他行做很多事多有不便,只见此事华山卓一飞向众人一拱手,环顾一周,说道:“各路英雄,今日论武封主到此为止,华山为了迎接各路英雄好汉,特地备有水酒一杯,敬请各路英雄好汉留步,到我门内一用,请!”虽然此次论武,华山掌门江炳辰被人打得落花流水,但华山毕竟还算好客之辈,为了众人备得酒食。各路英雄纷纷众呼,说道:“多谢盟主,多谢华山,多谢江掌门,我们这里有理了!”说完群豪有的抽身离去,有的三五成群奔赴去吃点水酒不提。

此时只见令盟主合同几位门派的领头人走在一起,华山掌门江炳辰、青城掌门刘正秀、少林智通大师、泰山掌门林子韬等人,各位有走有笑,谈资不断。

方少强抬头瞅见了严学志,便对身边的杨震说道:“你瞧三师兄在那儿,不如我们上去问问他,如何?”杨震答道:“如此也好,皆属门内之事,他毕竟是师兄,应当与之商讨。”于是方少强与杨震走上前去,对严学志开口说道:“三师兄,刚才盟主提到我们八卦门立掌门一事,你看此事当如何是好?”严学志见他们二位前来询问,甚是认真,本来无心于此,可又不好推辞,当下顺口答道:“眼下师傅离得较远,无暇顾及。门内众多兄弟伤病未曾痊愈,只剩我们几人,如今大伙都在,李目师弟刚刚我还瞅见了,只不知他是否愿意参与,此事不如往下放一放,二位意下如何?”方少强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蛇不能一时无头,以我看这事急需解决,盟主虽然只是幸口一说,但不无道理。以我个人之见,咱们把伤病的兄弟算在外,按年长排名的顺序来定,应当由严三哥来接任掌门,不知杨师弟意下如何?”

杨震接口认真地说道:“如此甚妥,由严三哥接任掌门再无合适不过,即使算上其他伤病的师兄弟,想必他们也不会反对。”严学志一听,虽自身没把心思放在接任掌门一事上,可如今见得门内有人拥戴自己,不免心下甚为高兴,乐呵呵地回道:“那怎么可以,立储掌门皆是武林各派的头等大事,怎可儿戏?这事至少要与智善师傅商量决定。”

正在此时,令盟主领着几人恰好经过,瞟了他们一眼,只是听到了八卦门几人在议讨立储掌门一事,幸口捻来,令盟主对他们几人说道:“八卦门立储掌门一事,以我之见不可再行拖延,虽然老朽对贵门认识不深,但据我了解,以目前的境况去瞧,当有方少强少侠出任掌门一位较为妥当,如果几位少侠实在为难,本盟主就以武林同道同体的名义下达令谕,追方少强少侠为贵门的掌门一位,几位少侠意下如何?”

严学志见令盟主当面驳回自己出任掌门,虽然他心不在此,本就无意,但毕竟被人否决的滋味不好受,有失颜面,于是心下对其大为不悦。没料盟主有意与自己过意不去,如此鄙视自己,却不知自己又错在哪里,何况门内师弟们都推崇自己,他又何必出言挤兑自己,一时之间实没主意。当下严学志灵机一动,向令盟主一揖,说道:“本门上下虽缺掌门,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本门内外兼修,有能力解决自身问题,无需劳烦盟主,敬请盟主收回诚意,想必不远将来必能给盟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令盟主说道:“怎地?难道本盟主的言谈有差吗?”方少强当即拿话岔开道:“感激盟主的一番盛意,武林联盟成立以后,本门自当全力追随盟主,请盟主切勿误解。”令盟主呵呵笑道:“如此甚好,本盟主期盼贵门尽快妥解此事,不要等到那日的来临。”方少强与杨震自当谢过令盟主,唯有严学志立在一侧不吱声。

话说此间,令盟主一行渐行渐去了,方少强与杨震辞别了严学志,二人自便。严学志看大伙议论立本门掌门一事已无意义,便来寻杜月娘,二人一商讨,也不去赴宴,方提剑下山去了。

严学志边走边疑虑,自那日与神剑王大侠并肩一战,那时王大侠还是好无端端的了,怎地一翻眼的功夫,神剑王宗伟便有重伤在身?那日他急急离开,恐怕是到天灵寺去拜见智通大师,自武林联盟大会期间,智通大师带着一帮僧众暂住于华山脚下天灵寺。想必他在路上遇到了劲敌,这天下能与王宗伟比肩的剑客也没有几人,那又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呢?莫非暾欲谷与暾欲达二人去而复返?他想到此时,不住地点了点头,最后一口咬定,定是他们二人所为。这天底下只有官府中人办事反反复复,不得定数,除此之外,能伤神剑的人寥寥无几,谁又能在这个时候出手重伤他呢!如果确是如此,那他们的目的便是重伤神剑,让王大侠比武输给令飞燕了。想到这里,严学志又回想起那晚看见的一幕幕和偷听的话来,不由得咂起舌来,思到官府中人好生卑鄙。

严学志与杜月娘行了好一会儿功夫,下得山来,此时已近正午时分,二人奔赴客栈之中吃了顿饭,便回房休息。次日清晨,严学志陪同杜月娘赶向杜庄,直到傍晚时分他们二人复又重新回到了杜庄。杜月娘为了答谢严学志,给他打点了一间上房,里面有张很大的木桶,可以拿来浴澡,浴桶里装满了水,严学志光着身子泡在其中。他静静地躺在浴桶里,手边有张几案,案上放着一个酒壶和一只酒杯,还摆着一小碟花生米与一碟酥糖,严学志将全身浸入热水中,忽然猛地抬出头来,嘴里发出“咂咂”声不断,偶尔端起案上酒杯喝一口,复又放下。

突然“得得”声传来,严学志闻声说道:“门没闩,请进。”杜庄上的一位仆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大小不等的浴巾,口里说道:“我给少侠送浴巾来了!”严学志随口答道:“你把浴巾放在这儿吧。”说着他用手指着桶檐,于是那仆人便把浴巾搭在桶檐上,转身关门离去了。严学志足足泡了一个时辰,起身擦干了全身,顿觉周身上下松软软的一片,精神爽极了,乐此不彼地呼来一店伙计,把桶里的水倒掉了,然后他用偌大的浴巾缠裹着身体,一身轻松地倒在那张宽大的床铺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严学志穿好了衣服,梳洗了一番,先到前堂吃了早饭,然后来寻杜月娘,觉得自己待在杜庄已没有必要,想于近日回八卦门一趟,便匆匆地辞别了她,只身一人牵来备马,催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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