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剿拿

第47章剿拿

薛统领手下几人奔回官府里,慌慌张张地将事情的始末陈述与老爷,老爷一听,勃然大怒,狂吼道:“那和尚如此张狂,六合门却这般无理,这叫本老爷如何是好?”

官府老爷正在气头上,无人敢问,那几人个个唯唯诺诺得,伸头缩颈,心里更是不得主意。

官府老爷府里有位姓陆的师爷,平时尽给老爷出主意、拿主张,遇事总是能够提出一些独到的建议。陆师爷的嘴唇上有两撇细细的胡须,一双小眼睛时常眨呀眨的闪烁,却很精干,面容消瘦,看上去让人觉得他有点滑稽。这日,陆师爷刚好在场,闪了闪眸子,双手一拱,露出了纤细的十指,笑容满面地说道:“老爷,此次薛统领是受老爷的指派前去六合门查探,却受到那帮人的打杀,可见那帮人众并非良民啦!”

官府老爷一听,眉头紧锁,沉声说道:“以陆师爷之见呢?”quwo.org 橙子小说网

陆师爷一沉声,低头弓腰,回道:“以属下之见,那帮人有意杀了薛统领,以示对官府示威啊。老爷您想,怀疑六合门暗里勾通反贼的人可是当今的圣上,按照圣上的眼线,明显要优越于官府,可算是绝对不会出有差错,而老爷奉了皇上密旨,派人前去查探六合门,以薛统领的办事能力绝对不会在问询期间出现差错,六合门那帮人为何依仗拳头大于别人一等,却杀了薛统领?只有一个解释能够说明,那就是他们原本就是一群反寇,公然行凶,没把地方官府放在眼里,意在挑衅,等我们再次派人前去,那时他们好与我们交锋恶斗。”

官府老爷寻思了半晌,大为觉得陆师爷所言有理,那毕竟属于圣上的事务,本就与地方官府干系不大,正所谓当官,有时必须讲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道理。如今那帮贼人甚是硬朗,出手打死了薛统领,如果再度前去抓人,必然会有恶战,如此闹得官府鸡犬不宁,也不是长久之计,略一沉思,老爷寻道:“此事的确是圣上要求查办的,不属官府事务,可官府这里有圣上密旨,不能不管,如若就此了之,恐怕不好交差,以师爷之见,眼下当如何是好?”

陆师爷神秘一笑,回道:“这不是难事,把此事禀报给圣上,请圣上裁定便是。”

官府老爷闻后略微地点了点头,诧异地追问道:“以师爷之见,我们要如何上呈才好?据圣上密旨承载,六合门暗合反贼之嫌,跃然纸上,只需我们前去查探,一经核实,圣上必然对其剿灭,绝不容情。此次薛统领前去,送了性命,结果未了,目前对圣上指派的任务模棱两可,事实原委究竟何去何从,不得而知。就此贸然禀报,有失为臣的本分,良心不安。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不如将就试之。”

陆师爷淡然一笑,回道:“就以反贼的名义禀报,一来圣上乐意,我们也少一份顾虑,二来薛统领被他们打死,此等乃是大罪,就算寻常时候打死平民,也是要治重罪的,何况那死的人还是薛统领呢。这三嘛…”他迟疑了一下,续道:“六合门在鹿门镇虽然显赫,但背地里总有人会说些坏话,名声不好,每年都有不菲的银两莫名而来,而且数目巨大,有时大得惊人,但以他的一个宗派何以每年能获得如此庞大的财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令掌门的能力了。更有名下门徒富庶一方,平日喝酒吃肉十分阔绰,根本不像是一个宗派门徒。人们在背后纷纷议论,六合门本就是个十足的强盗,明里收徒传武讲道,暗里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本以为这只是江湖传闻,没料他们则与反贼抱为一团,当真不敢想象啊。”

官府老爷一脸的严峻,没有丝毫的笑意,淡淡地道:“如此甚好。”略微地顿了一顿,磨过脸去,摆了摆手,续道:“就这么办吧。”

陆师爷一躬身,退了下去,他显然是去准备去了。

不出几日,朝旨下达,全力剿拿反贼同党六合门。

大兵压境,武不敢挡。

一时之间,整个江湖迅速之间炸开了锅,人人都在议论,朝廷要对六合门用兵,出于六合门与反贼暗有勾结。

自然远在九都城的安塞山部属也得知这个消息,颇感意外,当初苦口婆心地想把令飞燕介绍给手下大将庄乘风,希望二人就此联手,从此追随自己,却被那令飞燕婉言推辞,令他好生不爽,眼看自己一番苦心培育的好汉就这样扬长离自己而去,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常言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倘若他不逞心跟随于你,你若是稍加所迫,得人不得心,岂是安老爷所为?如今却被扣上反贼的帽子,朝廷派兵缉拿,怎能不让他有所感触呢!

但以安塞山的秉性,他还是哈哈一笑,对天长叹,“真是天助我也!得此人不废吹灰之力,全在一瞬间。”

他坐在槐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就像刚上朝的皇帝一样,威仪四方。他招来了庄乘风,爽朗地开口说道:“庄将军,眼下江湖烽烟四起,传闻六合门遭到朝廷兵马围剿,多半属实。我儿淮生也是六合门的总舵主,我担心此次他难逃一劫,所以请你部下尽快能联络于他,打探清楚情况,汇报给我,看他是否需要援兵。”

庄乘风很有把握地答道:“请安大王放心,小将相信自己还是有那份能耐联络到安公子,请安大王不要紧张,当小将一旦联络上安公子,小将必将把安大王的意图传达给公子。”

安塞山在九都城自封为王,号称怀远王,因此他手下大将庄乘风尊称他为“大王”。

安塞山满意地点点头,抬起右手朝着庄乘风轻轻地挥了挥,示意他就此退下去吧。

鹿门镇。

街头两侧万人空巷,街头之上没有一个镇上百姓,像是偌大一座空城。近几日,镇上居民人人关门闭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连往日那最调皮捣蛋的小屁孩也不敢站在自家的门口处探头探脑,纷纷闭门不见。只因当地的官府张贴了一张告示,告示上明确写了朝廷兵马要缉拿反贼同党六合门,要求镇上居民近日尽量少出门,没事待在屋子里,以免跟朝廷兵马发生冲触。

六合门的弟子们听到了风声,有的闻风而逃,不知去向,有的此刻正聚集在掌门人那里,讨个应对方法。自然各个分舵的舵主都在,还有总舵主安淮生。令飞燕站在屋子里,迫不及待地说道:“朝廷兵马就要来临,我们要如何应对呢?”

他这句话没有针对谁而说,只是背对着大伙而立,声音在整个屋内回荡。

安淮生干咳了一声说道:“我们六合门总共有万计余众,不怕他一个朝廷兵马,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令飞燕眺了他一眼,眼眸一闪,说道:“皇帝老儿下得军令,自然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我们虽是江湖人士,却也莽撞不得。”略一沉吟,复又说道:“安总舵主,你爹爹那边可有消息?”

安淮生方自忍了一忍,虽然他年少轻狂,但以他的秉性,真要到了和人厮杀时未必能够稳得住阵脚,当下脸色一变,立即回道:“暂时没有,至少我还没有联络上我爹爹。”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匆匆赶来禀告,那人还没等喘口气,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外面一人自称是安老爷身边的将士,前来要寻总舵主,请恕小人迷茫,也不知道他说得是哪个安老爷。”

令飞燕反应最敏,对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唤那名将士进来说话,并吩咐他退下,那人头也没回转身奔着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只见一名身着盔甲的威武将士走到众人面前,以兵部的礼节一拱手,说道:“末将韩雄参见令掌门。”

以屋内坐次,很好辨认谁是头目,再者那将士韩雄在门外时已经打探清楚,令掌门就在屋内与众人聚首一处,因此韩雄并没有搞错,一下子就能认出令掌门来。

令掌门自知此位将领是安老爷的人,早已在九都城跟随安塞山起义了,由此他心有余悸地说道:“将军远道而来,有何要事?”

韩雄也是麻利之人,从不废话,直奔主题,说道:“此次前来奉了安大王旨意,有要事寻找安淮生安公子。”

安淮生闻听,走了过来,向韩雄一拱手,说道:“韩将军,在下便是安淮生,不知将军寻找在下所为何事?”安淮生不知他称呼的安大王究竟指谁,用迷糊的眼神瞧着他。

韩雄回道:“安大王有交代,让末将转告安公子,眼下皇帝老儿兵临城下,请安公子跟随末将即日启程,回到九都。并且让末将转告令掌门,如果六合门抵敌需要安大王派兵支援,请令掌门示下。”

令飞燕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此关切的话语,对此感激涕零,满含眼泪,说道:“多谢安将军好意,只不知将军口中所说的安大王是否正是安老爷?”

韩雄点了点头,说道:“安老爷在九都城自立门户,号称怀远王,我们口中称呼的安大王正是安老爷了。”

自从令飞燕力邀安淮生出任六合门总舵主一日起,安淮生就尽心尽责,从没有在此位置上懈怠过,根本不像别人揣测的那样各怀鬼胎。但令飞燕如此器重安淮生,多少打了不少主意,至少包括希望他爹爹安老爷能在官府税银上多多补放,可如今安老爷已经起义,脱离了朝制,自称为王,难免会带给令飞燕很多失望。在安淮生的眼里,当真是把总舵主当作一门事业去做,若干时日一过,他也渐渐地习惯了,现下安老爷突然让他回到自己身边,难免有点让他唐突,然而朝廷兵马要来攻打六合门,他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可他心中还有一事没做,一直耿耿于怀,略一沉吟,说道:“六合门正在忧难之际,我身为总舵主,对六合门我怎好弃之于不顾?”

令飞燕正在焦急,朝廷的兵马压境,若让朝廷人马俘虏了安淮生,他们定会知道六合门的总舵主是安大王的儿子,那时朝廷兵马给六合门添加的罪名可是私藏反贼,与反贼内外勾结,对抗朝廷,六合门就是有一百张口也辩解不清。因此,令飞燕内心十分想让安淮生自主逃生,不要再逗留在六合门里了。可他又不好直言,只能说道:“安总舵主,六合门如何应对朝廷兵马,自有妙计,总舵主大可放心而去,无须为此担忧。”

安淮生顿觉坦然,原来令掌门自有办法临敌,如此自然甚好。哪知令掌门是在安慰总舵主,他哪有妙法退敌?安淮生略一沉吟,说道:“若是如此自然最好,我也就放心了。”

他们的行动也很迅速,从没有怠慢之处,在几人说话间,韩雄将军就准备好动身了。他朝着安淮生瞅了一眼,身子动了一动,就像一名做好了准备出击的斗士一样,随时出身。时间自然紧迫,容不得他们多加耽搁一分一毫,催促着每个人尽量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自身问题,拿来周旋,否则下一秒可能朝廷的人马就赶到了。

安淮生当然也没有浪费太多时间,与几人说话间已经准备妥当了,由于在特殊时候,不同于往日,不需要另行提备。

安淮生即兴之下提点了几人,江南五老与泰山分舵舵主鲍雪来,领着众人,即将跟随着自己而去,当下说道:“令掌门,这次我都不该带人而去,只因朝廷兵马压境,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令飞燕摆了摆手,说道:“总舵主身边总得用人跟随,万一有所闪失,起码有人知晓,若是路上遇到强人,也好相互有个照应。这是总舵主应该有的待遇,何必拘泥于此。只问安总舵主几时起身?”

安淮生答道:“即日起身,不等一刻钟。”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