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人人喊打

天工司,飞燕阁。

王广义将手中玉牌收起,目光沉似水:“秦管事何出此言?在下不过按规矩办事,只是不巧,刚刚有人在别的执事处买了您要的东西,要怪,就怪您自己付款慢吧。”

秦言作扫视状,目光在飞燕阁大厅中转了一圈,发出啧啧声:“王执事,敢问你说的这其他执事,是你身后的这根承重柱,还是墙边的长凳?”

飞燕阁大厅,除了他们仨,再无他人。

王广义面不改色,轻轻扣了下腰间的传音符,没过一会儿,从后门走进两位穿着执事服的内门弟子,对着秦言略一拱手,“我等并不知秦管事在此,还望海涵。”

秦言拍手称赞:“王执事,几日不见,没想到你还学了一手大变活人之术。”

王广义没有接秦言的话茬,踱步来到秦言身边,压低声音:“秦言,今时不同往日,我劝你好自为之。”

秦言眼神一凝:“我今日非要这些不可呢?我可是答应了小齐,做人不能失信啊。”

身后齐政峰想死的心都有了,能不能别啥事都带上我,我真是无辜的啊。

心中有百般话语,奈何被剑佩的气势锁定,齐政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言借他的名义大做文章。

“你应该知道在飞燕阁动手是什么罪吧?要试试吗,秦管事。”王广义仿若长辈一般,抬手轻拍了两下秦言的肩膀,“啊,不好意思,我差点忘了,您是苏首席的人,执法堂的人怎么敢定你的罪呢。”

话到此处,王广义眼角略扬,将脸向秦言的方向靠了靠:

“哎呀,秦管事平常不是很嚣张吗,今天怎么……”

砰!

秦言一拳轰在了王广义的脸上。

毫无防备的王广义被直接轰到了飞燕阁门外,侧脸迅速肿起一块。

外边来往的路人听到响声,纷纷侧目,停下脚步,对着王广义指指点点。

这货的脸真tm的硬。

秦言甩了甩有些发疼手背,扫了下衣摆,跨过门槛,走到王广义躺的地方,挑眉道:”王执事,今天天气虽然热,但也没必要睡地上吧?快快起来。“

秦言嘴上话说的漂亮,俯身的时候,拳头上都带着风。

王广义好歹也是筑基修为,第一次大意,这一次自然不能再让秦言给打中,体内灵力一震,当即周身涌出一股气波,直奔秦言飞去。

秦言完全不慌,继续借用剑佩的力量,原本平平无奇的拳头,带上了一股锋锐的气机。

拳波相撞,秦言的拳头完胜,不仅轰散了气波,更是横冲直撞地砸在了王广义的另一侧脸上。

王广义彻底成了猪头。

“秦言!”

这次当众被秦言暴揍,王广义既羞又怒,他堂堂一个筑基,居然被练气三层的家仆摁着打,脸面何在?

想到此处,王广义翻身而起,拔出飞剑,阴恻恻道:“敢在飞燕阁动手,秦言,这次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你。”

说话间,王广义的飞剑闪起幽幽蓝光,秦言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劲的气机锁定,周围的气温骤降。

王广义主修功法名寒冰剑诀,锁定秦言这一招是其中威力最大的范围剑术,落雨冰锋,用出这一招,说明王广义这是要搏命了,完全不给秦言留活路。

他这么做是有底气的,作为后动手的一方,他就算把秦言杀了,也只是自卫过当,加上秦言根本不算玉犀弟子,只要苏清欢不出面,他顶多就是被罚紧闭一个月。

“王执事好剑法!”

“好好教训教训他!”

“王执事,小心这厮使阴招。”

听到周围路人的呼声,王广义和秦言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秦言是无奈,这前身真是个人才,怎么能混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王广义则是满面红光,指尖微动,身前飞剑一化为九,如雨点般迅速落向秦言。

面对筑基大招,秦言不敢托大,全力催动剑佩。

这剑佩内储存的剑气虽强,但秦言修为过低,只能驱使一小部分,但就是这一小点,依然威力强劲,不但顶住了空中九柄飞剑,更是如钻头般,直接将其中八柄寸寸碾碎,仿佛空中有冰晶烟花炸开。

就是这一刻,秦言忽然明白了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都在孜孜不倦地修炼。

实力强大,是真的爽。

刚刚还如天神下凡一般威风凛凛的王广义,因本命飞剑遭重创,喷出一口鲜血,摔落在地。

周围的路人好像被捏住了喉咙,面色发黑,一句话也说不出,有些直接拂袖离去。

恰在此时,忽有掌声响起,众人视线顺着声音而动,人群中,一个面容明媚,瞳色淡金,着鹅黄锦衫的高挑女子,正嘴角含笑地鼓掌。

前任宗主之女,有玉犀公主之称的宋灵韵。

她一出现,周围人纷纷往后退了半步,面带敬意。

秦言脸上的嚣张之色也收起几分。

这位主可是这玉犀宗高干中,背后权势,家族势力最强的一位。

哪怕是苏清欢坐上首席之位,两者宗内地位才堪堪分庭抗礼。

宋灵韵对苏清欢态度暧昧,却也没什么过节,秦言见宋灵韵没有进一步的动作,稍稍松了口气。

气还没喘匀,秦言听到有破空声传来,抬头只见有数柄颜色各异的飞剑相继划过,跳下来几个着黑衫的人。

执法堂。

看衣识人,这身黑衫在玉犀可是威名赫赫。

“何人在此闹事?”

出声的是执法堂低级干事,刘杨,他一边将飞剑入鞘,一边打眼观察此地情况,目光扫过秦言时,面色微微一变。

未等秦言开口,之前王广义喊来的两个飞燕阁执事从大门跑了出来,一指秦言,满脸惊惧又夹杂着委屈地大喊:

“刘干事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刚刚这小贼想从我们这强抢货品,王执事不依,他便动手行凶,还声称,还声称……”

“声称什么?”刘杨见他们欲言又止,仿佛在害怕,便直言道:“有我在此,无需顾忌。”

两个执事露出一副下定决心的表情,大声道:“他说飞燕阁迟早也是苏首席的,让我们识相一点。”

刘杨一楞,抬头看了眼秦言,道:“你真是好大的狗胆!”

天工司名义上由各支脉嫡传统管,但实际上属于宗门共有财产,苏清欢虽为三代弟子首席,但也不能将公有财产据为己有,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这不仅给秦言下绊子,还顺便给他主子泼了好大一盆脏水。

秦言掏掏耳朵,斜眼看刚刚“仗义执言”的飞燕阁执事:“两位真是好演技,呆在这飞燕阁,是不是屈才了?”

飞燕阁执事躲到了刘杨的身后,不敢直视。

刘杨向前两步,面色不善地看着秦言:“你还想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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