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得寸进尺

夏至刚过,即便是夜晚,依然炎热,但此时的秦言只觉得心有点凉,左右瞧瞧,偌大一个宗门,居然连一个帮自己说话的都没有。

见刘杨咄咄逼人,秦言轻轻捏了下眉心,无奈道:“刘干事,从刚才开始,都不过只是飞燕阁一面之词,总不能因为我嘴比他们慢,就认定我说的话都是狡辩吧?”

“你且说说看。”刘杨手压剑柄,面无表情地看着秦言。

秦言清了清嗓子:“我帮人来飞燕阁采买物品,价格都说好了,王广义忽然变卦,不但不卖我东西,还羞辱于我。”

刘杨微微挑眉:“所以你就动手打了他?”

秦言瞬间否认:“怎么可能?我修为不过练气三层,王广义却已是筑基,练气打筑基,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吗!真当我傻啊?”

听闻此言,周围路人群情激奋,刘杨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王广义,也满头黑线:“既然你打不过王广义,那为何躺在地上,身受重伤的不是你,而是他?”

秦言一脸无辜:“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大概是他修炼出了什么岔子吧。”

刘杨面色一冷:“可有证人?”

秦言点头:“自然是有。”

说着,秦言将齐政峰拽了过来。

刘杨扫了齐政峰一眼:“秦言刚才所言是否为真?”

真假你还看不出来?就这水平还当什么执法堂干事?

当然,齐政峰也就敢在心里骂骂,明面上自然是对这位刘干事恭恭敬敬的。

齐政峰先是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王广义,又看了眼身旁的秦言,犹豫了。

执法堂在旁,秦言自然不敢用剑佩压他,但刚刚秦言拽他过来时的一番密语,让他内心有所动摇。

“我不知道是谁让你针对我,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跟他这么多年了,修为依旧平平,至今没能筑基,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你只不过是他身边一个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你天资不差,只是资源不够,如果你愿意帮我,不仅可以获得我之前许诺的药材,我还会让小姐罩着你,保你筑基。

我家小姐虽然暂时身体抱恙,但贵为首席,如今又为玉犀献身,宗门绝对不会亏待她。

最关键是,我家小姐身边几乎没有可用之人。

你好好想想。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刘杨见齐政峰久久不应,眉头一皱:“为何不答。”

齐政峰脸色一顿,“秦管事所言皆为事实。”

“果然……”刘杨本来就要给秦言定罪了,忽然一愣,怔怔地看着齐政峰:“你刚才说的什么?”

齐政峰正色道:“秦管事所言皆为事实。”

“你确定?”刘杨食指在剑柄上磨了两下,忽然低头,在齐政峰耳边小声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于你,不用害怕,有执法堂为你做主。”

齐政峰往后退了半步,眼中有几分无奈:“刘干事,我如今修为离筑基不远,此次来飞燕阁,是为了购置炼制破障丹的药材,以期早做准备。

由于这些药材比较稀缺,在下害怕买不到,这才请秦管事一同前来。

本意是借秦管事的面子,谁知飞燕阁执事王广义任性妄为,明明有货却不卖于我,反而当众羞辱我俩。

发生口角之后,王广义说不过我们,便仗着修为高,动手打秦管事,秦管事为了保护自己才反击。”

要不是王广义现在躺在地上,齐政峰这话听起来还挺真实的。

“你胡说!”

飞燕阁两位执事跳了出来,一副想要争辩的样子。

秦言往前一步,微微眯眼:“喂喂喂,两位,违心话说多了,小心半夜撞鬼。”

修士倒不是特别怕鬼怪,但被秦言饱含杀意的眼神一瞪,不由汗毛倒竖,立刻缩了起来。

“秦言!胆敢在我面前威胁证人。”

刘杨身上陡然爆出筑基修士的威压,秦言摸着剑佩,不但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还颇为自在地挠了挠痒。

见秦言态度嚣张,刘杨冷哼一声,手抄起腰间执法堂令箭,轻轻度入一点灵力,瞬间,整个天工司都摇了两下。

此令箭代表执法堂的威严,可以借用部分玉犀宗护山大阵,一旦启用,凡是在玉犀宗内,无人可挡。

秦言即便有剑佩护体,依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在被挤压,让他本能地就想要伏地。

身边的齐政峰虽然没有直接受到护山大阵的针对,但也是动弹不得。

秦言牙都快咬出血了,忽然远处浑厚的鹤鸣响起,秦言顿时觉得身上压力一清。

众人抬头,只见漆黑的夜空中凸出一点白。

细看,是一只胖硕的仙鹤悠悠飞来,跟大爷一样落在秦言身边,鹤嘴一伸,揪住了秦言的衣领,将摇摇欲倒的秦言拉正,顺便让他靠着自己。

大白仰起头,倪了刘杨一眼,颇为不屑地用鼻子吭气。

好像在说,这个菜鸡,爷罩着的。

刘杨脸色铁青的看着大白,手中的令箭都攥出汗了。

“差不多该修炼去了。”

沉默的空气忽然被带点微甜的磁性女音打破。

人群中着鹅黄衣衫的宋灵韵轻轻打了个哈欠,素手一招,肩上的飘带如云般散开,眨眼的功夫,便已带着宋灵韵消失不见。

刘杨面色顿变,做了个深呼吸,收起令箭:“既然双方各执一词,此事便算你们双方都有责任,私自斗殴,按律当沉冰崖面壁一个月。”

秦言忽然举手:“我不算玉犀弟子,此事也只是被牵连,就不必面过了吧?”

齐政峰在一旁帮腔:“没错,此事由我而起,希望不要牵连无辜。”

刘杨有些不耐烦地点点头。

“还有,刘干事,我记得玉犀宗有规定,如果有人利用权势干扰宗内秩序,不论身份如何,必须要重罚。

王广义仗着自己飞燕阁执事身份,肆意干扰宗内正常交易,只是面壁,这处罚是不是轻了点?”

刘杨黑着脸:“此事只是你一面之词,无法认证。”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去执法堂求个公道。”秦言作势欲走。

刘杨扣住秦言的手腕,在他耳边轻声道:“到底怎样你才满意?”

“我这次来飞燕阁,就是帮小齐准备些筑基用的东西而已。”秦言微微一笑。

刘杨听出了秦言的话外音,转身找到飞燕阁两个执事,让他们将东西点齐了给秦言。

秦言将白嫖的如意梭装进储物袋,剩下的药材扔给齐政峰,转身对刘杨拱手道:“刘干事做事公道,日后必是执法堂骨干,在下先告辞了。”

刘杨看都不愿意看秦言一眼,朝他摆摆手。

秦言嘿嘿一笑,也不计较,对着齐政峰耳语了几句,让他这一个月好好静修,等出来再找他。

言罢,跨上大白,纵身融于云月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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