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到深夜，平顶房内，男人筋疲力尽却仍带有残余亢奋的呼唤一声。两个黑帮小弟走进屋子，一个满身残伤，昏迷不醒的女人被拖出房子。
“唉，都这副模样了，我还想着也能过把瘾呢。”
“呵呵，你想屁吃呢！”
“可惜了，真是……”
文趴在围墙上，隐约听到两个拖着女人的小喽喽交谈，其中一个声音有些耳熟，但被房子挡住了视线，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这声音。
“别在这啰嗦有的没的，那天舌头被割了你就知道闭嘴了，快点弄完好睡觉。”其中一人忍不住困意，深更半夜被叫起来干这事，起床气大的很，又不敢对堂主发火，只能抓着同行小声呵斥。
囚笼锁链被打开的声音，接着一个重物被丢了进去，没了声响。
平顶屋内的电灯关了，文数着自己的呼吸，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猫着身子，轻手轻脚的翻下围墙。
蹲着，耳朵贴着墙壁，能隐隐约约听到鼾声，应该是睡熟了。
也是，挥了大半个晚上的绳子，这时也该累的困了。
文蹲在窗户下，抬头看了看，窗户离地大概一米五，留了条缝，并没关严，跳上去不成问题。他伸出一根手指，按着窗户边沿，轻轻地推了一丁点试探。
缝隙大了一些，而让文感动地是窗户质量实在太好了，轻轻滑动起来，竟然近乎没有声音，果然不愧是大哥级别的住所，住所配置就是高，简直打着瞌睡送枕头。
没有冲动，文继续苟在墙角，在即将成功之前，他有足够的耐心。
人在睡觉的时候对外界并非完全没有感知。就比如文自己，睡觉时就算老头子有时呼噜震天，他也能睡得蛮香。
但若是有突兀的、不正常的声音，像门合页被轻轻打开的吱吱声，哪怕很小一点，他也本能的会瞬间清醒。就因为这，他半夜就不知道醒来过多少次，虽然基本上每次都是老头子半夜爬起来去嘘嘘。
人老了，文也是理解的，他小时候还尿过裤子呢！
在老头子还在拾荒为生，文也混杂在一群小孩中艰难抢食，这艰难困苦时期养成的警惕心，文不打算在生活稍有富裕时就舍弃，反而一直想方设法的去加强这方面能力。
没有安全感，同样以己度人，离成功就差最后几步，他不准备现在偷潜进去冒这个风险。
现在最危险的反而是茅厕方向，若是有人无聊，不好好的跑到茅厕里面嘘嘘，而想在茅厕后面体会一把风吹蛋蛋凉的舒爽，那文就完蛋了。
只能默默地向天上不知道哪路神仙祈祷，这里面千万别有这种特殊爱好的人存在。
咯咯呜喔……
一声响亮的鸡鸣伴随着太阳的升起。
文蹲在那，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许多！
这里还有人养鸡，进来时没发现，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不过富裕势力的生活，确实不是他这种刚能解决温饱家庭所能想象的。
文脑子里突然冒出这莫名其妙的念头，他倒是运气好抓过野鸡，但没见过贫民窟有人养的，因为最后不是被别人偷了就是被抢了。
晃了晃头，现在不是能想吃鸡腿的时候。小幅度的活动了一下自己蹲了一晚上有些僵硬的腿脚。
院子里，人声嘈杂起来。
陆陆续续，有人一路小跑到厕所，宣泄憋了一晚上的胀意。
文紧张的盯着，潜入进来后的第一道难关到了，千万别在这时被发现。
“里面的人快点，我快憋不住啦！”听得出，喊话那人的声音都变调了。
“莫急莫急。”里面的人悠悠说道。
“莫急你妹，次奥，老子都要尿裤裆了。”
只见一人捂着裆，以一种下半身极不协调的步伐，神色匆匆的跑到厕所后面。
文全身肌肉顿时一紧，心脏提到嗓子眼来了，做好了随时翻墙跑路的准备。要被发现了，难道就这么被轻易倒在了计划第一步，一晚上的蹲守就这么白挨了。
“嘘嘘……”男子吹着口哨，摇摆着臀，舒爽至极，最后手抖了两下。
“爽！”
男子低头提上裤子，哼着小曲，走了。
次奥！虚惊一场，那人竟然连头都没偏一下，恐怕也是没想过有人会大胆到潜入黑帮。文都想拍拍自己的胸口来舒缓一下自己激动的心脏，差点被吓得心肌梗塞。
咚咚咚……
耳朵贴着墙壁，里面传来震动的脚步声。
里面的人醒来了，接着又是一阵穿衣洗漱的动静。
就在这时，唰啦一声，头顶的窗户被忽的一下拉开。
被发现了，文腿部肌肉已经呈紧张状态，本能的就要跳起来逃跑。
哗啦！
还没等文起身，一大片水如花洒一般呈抛物线从天而降，淋湿了文最靠外边的半头头发。
然后，吱嘎、啪！里面那人倒完洗脸水，径直出门。
窗户底下躲着的文用力抿着嘴，我忍！
直到彻底没了动静，文起身，脚尖轻轻一点，双手抓住窗沿，一个翻越，无声无息的进了屋子。
一根火红带有倒刺的皮鞭安静的躺在桌上，旁边还摆着个打开的空盒子。
原来昨晚挥得不是绳子，是皮鞭，原谅文孤陋寡闻了，没看出这有啥好玩的，能玩半个晚上。没再多看，苦尽甘来，现在是享受胜利果实的时间。
文搓了搓手，猫着脚，身形猥琐。
衣柜，一半是正常男装，一半是不可描述的女性服装。文每件衣服、每个口袋都搜了一遍，连那看起来布条一般、完全不能藏东西的女性服饰都摸过一遍，避免钱财被藏在衣服夹层里。
没有，什么都没有。
文也不失望，换个地方继续！
打开床前的抽屉，里面瓶瓶罐罐，装着各色药丸，上面也没有贴条字迹什么的，一看就不像值钱玩意。
抽屉最里边，一个土黄色油纸袋包着的东西，严严实实。
应该就是这个了，包的这么好，肯定是好东西，得来全不费工夫嘛！
文拿起，凭借着手感，里面的东西一颗一颗，不像是钱，可能是首饰珠宝之类的也说不定。
小心翼翼的打开，一颗颗橙黄色、头部尖尖，尾端平整的东西，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少说有四五十颗。
这一刻，文黑着脸，差点没骂出声来。
竟然是子弹，这东西值不值钱他不知道，他也没卖过啊，只能先放兜里收着。
咔哒！
钥匙插进锁孔，门锁被扭动。
有人要进来，文心里一惊，赶忙关好抽屉，顺势往床下一钻。
屏住呼吸，看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走到桌前，捣鼓了一阵，又到窗前把窗户锁上上，出去了。
这回总算完了，文正准备爬出来，脚底板突然踢到一个东西，有点硬。
转头一看，一个带着挂锁的小铁盒被镶嵌在床底。文转过身准备拿起来，铁盒却纹丝不动。
铁盒被螺丝从内部固定在地板上，倒可以尝试强行撬开，但肯定会弄出些动静。在别人的地盘上，这么粗暴的方法还是不可取。
这个锁很眼熟，文见过，准确的说是在他那些杂书里见过这种锁的内部结构，不算复杂，解开也不是难事。
要是在废品站，他只需要五秒便能轻松打开。问题是现在文身上没有合适的工具，他就带来把小刀，硬撬是不可能的。
文挠着头发，还是经验不足啊，来偷东西连个工具都没准备齐全，只能绞尽脑汁冥思苦想。
这镶嵌在床底，一看就是宝贝的东西，绝对不能放过，万一这一次就能凑够十万，他就能带老头子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而且常在河边跑，哪有不翻车。在城里找个营生，好好赚钱，好好过日子，然后顺顺利利的拿到居民证，这不香么！
哪怕开头苦点，但不用时常打打杀杀，不用担心哪天废品站就被比自己厉害的人抢了，不用担心自己和老头子只能流浪拾荒。
文隐隐的有个预感，这盒子里的东西绝对能让他摆脱贫民窟，从此再也不用去偷摸抢。
“有了！”揉着额头，文突然激动的下意识扯下两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