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你在干嘛？”
阴天，天气微凉，老头子没躺在摇椅上，而是在屋内走动，看着文在那做奇怪的事情。
“没啥，我新发现的锻炼身体方法。”
文穿着略大的衣服，整个人前面厚了一层，里面塞满了布条，但只塞了前面，后面却是平常穿着。
最奇怪的还是文脑袋上包了一圈，整个人看起来都整整拔高了十公分，满怪异的。
老头子没管文，继续做着老年人的散步活动。
文在墙上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不满意的摇摇头，和一个普通成年人相比，这身高还是太矮了。
接着脱掉自己的鞋，往里面塞了五六层垫子。
文涨红着脸，挤啊挤，太厚了，脚塞不进去。
“老头子，拿你双鞋。”
“你自己拿，净搞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
老头子的鞋刚刚好，就是穿着拖沓了一点。
文站起来，又在墙上比划了一下，这下够了。差不多一米六的身高，和一些矮个子比也差不多。然后又走了几步，蹦蹦跳跳，甩来甩去。
突然，一只鞋子带着五六层鞋垫从文的脚上飞了出去。
啪！砸在老头子那银白的后脑勺上，老头子明显一愣。
“咦，我好像忘记啥事了，老头子，我先走了。”文语速飞快，更是脚底生风，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跑到门口了。
“你个小兔崽子，给老头子站着。”老头子转身暴吼，火冒三丈，颤颤巍巍，举起拐杖就追出去打。
老头子只追到门口，便已气喘吁吁，扶着门框，大口喘着气。而文已经一溜烟似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老了老了！”
一处荒无人烟的空地，空气里弥漫着垃圾焚烧的黑烟。文穿着两只完全不一样的鞋子，围着空地跑圈，一拐一拐，姿势别扭。
“再习惯一个钟头，应该就差不多了。”文默默自语。
这是他从那处地方回来后的第五天，那天晚上他并未潜入进去，而是整整在围墙上趴了半个晚上，划破皮肤的伤口都快结痂了。
也一动不动的观察了半个晚上，连里面大致有多少人，那些人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小便都数的一清二楚。
既然上次准备不足，那这次再来。
又跑了一个小时，跑步的动作逐渐流畅，鞋子也不会时不时就脱脚而飞。文这才取下包裹在头上的布包，脱掉这明显不合身的衣服，隐隐露出胸口处一块不显眼的银色光泽。
穿上合身的衣物，至于脱下来的都被包在一个包裹里，背上。
有钱人，他又要来了。
五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被文走了八个小时。一路上，他尽量避开行人，在一处垃圾堆旁换上他精心准备了五天的装备。
蒙上脸，把换下来的衣物抱着，埋在这座垃圾堆里。
慢慢悠悠的走出去，只看身高，与一个矮小的成年人已没有区别。
虽然身前鼓鼓，但贫民窟里的畸形儿还少么。
至于蒙着面，就凭这一副畸形身体加一身破破烂烂的装备，一看就是个穷鬼，蒙着面也是怕吓着别人，一般人都懒得多看两眼，怕瞎了自己的狗眼。
果然，接下来，一路上虽然时不时遇到奇怪的目光，但基本上看得人都没坚持过一秒，便转过头去。
晃晃荡荡，加上赶路所花的时间，一个白天就这么不经意的过去了。
黑漆漆的夜里，门口拄着大刀的守卫眼睛一眯一眯得打着瞌睡。
还是老地方，文穿着这套别扭的装备一跃而上，趴在围墙上。
玻璃渣子穿透表层的衣服，被里面厚厚的布条挡住。
围墙上这道怪异的身影准备爬着走。
撕拉！一道细微的撕裂声。
“次奥！失误了。”文心里想着，赶紧尽量匍匐压低着身子。
门内铁笼子里的大狼狗疑惑的抬头望了望，见没什么异常后又趴了下去。
只想到防着玻璃渣刺到肉里，没想到移动的时候玻璃渣却把衣服给划破了。
文一点点抬起划破衣服地方，这次不敢再大意。
近乎以毛虫蠕动的速度，慢慢的抬起一边身子，避免挂到玻璃碎渣，再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越过了平顶屋，入眼，果真是一处囚牢。数十根拳头大小的木头钉在一起，留了个半人高的简易门，大铁链死死的绕了几圈，再被一个巴掌大的大铁锁锁死。
里面关着三个接近赤果的女人，身上穿着几块像是被撕碎的布条，一条一条的伤痕印记布满全身，没一处好的，这时正半死不活的躺在用茅草树叶堆成的窝里。
待遇简直连狗不如，门后的那条狼狗还有个布窝呢！
文对这不感兴趣，他只是爬过来看看情况，更不会莫名其妙生出搭救这几个女人的荒谬想法。这些女人恐怕已经和那些毫无生气的流浪汉差不多了，活着的就只剩下一具有温度的躯壳。
现在，此路不通，避免翻越时被几个女人发现，他又要艰难的挪回去。
围墙的宽度刚好足够容下他这个小小的身板，但绝对不可能让他横着转个向再爬回去。只能慢慢的退，这比爬过来时动作更痛苦。
还好，时间足够，文也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反正他挪到平顶屋中间那个窗户的地方就停了。
接下来的便是等待，文趴在那，如一块瓦片，连呼吸的频率都被他控制到很低的程度，至少在下面人不跳起来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发现上面趴着个人的。
啪啪啪……
“啊！痛，不要打了，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打了，好痛啊……”
绳子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女人哭泣求饶声，从平顶屋后面的窗户里传了出来。
窗户里，倒映着一副影子，那影子手持着短绳，不停地挥舞。
“哈哈哈，爽！”
里面传来男人的大笑，完全不顾女人的痛苦求饶，继续兴奋的挥舞着绳子，噼啪作响。
渐渐地，女人求饶的声音变得低不可闻，男人的影子也不见了。
文趴在墙上聚精会神的听着里面的动静，他好像知道了笼子里的几个女人身上条纹状的伤痕是怎么来的了。
心里的触动倒是没有，毕竟贫民窟里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没见过，只是感慨一下，还有人抽绳子也能抽的这么兴奋的。
怪不得老头子说自己打架时想笑也是正常的，和这比起来，他觉得他的爱好一点都不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