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为将,学文,习剑技

除去在宛城战死的长子曹昂外,曹操的子嗣中已过始龀之年的还有三人:次子曹丕,字子桓;三子曹彰,字子文;四子曹植,字子建。这三子都是由卞夫人所生,她是接替了因曹昂之死与曹操决裂的丁夫人而成为正室的。

将要出兵与袁绍决战的曹操,特意将这三个儿子召集起来,对他们说:“不日我就要赶赴军营备战远征,想听你们各自说一下自己的志向,我好根据你们的爱好在走之前帮你们安排合适的师傅。”

比一般男孩早几年进入变声期的曹彰,扯开他那粗犷如成人的嗓子抢先说:“父亲,我好为将。”曹操看着这个从小就善于射箭、驾车,敢于力搏猛兽的儿子,问:“那你说说要怎么为将?”曹彰不假思索地回答说:“披坚甲,握利器,临危不惧,身先士卒,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曹操大笑,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道:“建武将军夏侯惇会留在许都戍守,你就随他去军营中历练一番吧。”tehu.org 火鸡小说网

曹彰之后,最为年幼的曹植语音稚嫩却语气老成地说:“禀父亲,我一直仰慕文人高士言出为论、下笔成章,愿学诗文追古人之风采。”说完,还背诵了一首曹操所写的《蒿里行》。曹植天生才气,早已能诵读《诗经》、《论语》及先秦两汉辞赋,这番回答倒也不出曹操意外,便点头说:“仓曹掾属阮瑀,师从蔡邕,文思健锐,精于诗赋,有‘奇才’之名,当得起你的老师。”

只剩下年岁最长的曹丕还没开口,他已随曹操征战沙场两年,以少年之心置身军旅生活固然锤炼了他的意志,却也将其性格打磨得有些沉郁。曹操知道这个眼下的长子一向寡言,就主动又问了一句:“子桓,你有什么想学的么?”

“父亲,我想学剑术。”“你六岁知射,今已有小成,可击兔射鹿,没有再刻意求学的必要了吧。”“父亲会错意了,我想学的是近身短兵之剑,而非引弓扣弦之箭。”知道曹丕想学的是剑术后,曹操略有些皱眉地说:“击剑之术,仅一人敌,哪里值得推崇?”

曹操身边的卞夫人感觉到了夫君的不悦,忙向儿子递眼色示意,可曹丕却佯装不见,继续不卑不亢地说道:“秦皇虎视天下,横扫六合,却险在荆轲的刺剑之术下血溅五步。可见天子之威也惧布衣之怒。若只学万人敌,而不擅一人敌,岂不是难保不死于匹夫之手?”

曹丕的回答让曹操大奇,一奇平日惜字如金的儿子也会侃侃而谈;二奇他见解独特,倒也发人深省;更奇此子竟暗怀泼天志向。不过这话里有些僭越之意,不足为外人道,曹操只是微微扯开嘴角看了一眼卞夫人,随后便不动声色地说:“我听说自永康到建宁年间,前虎贲校尉王越以剑术称雄于京师,可命人寻他来教习剑技。”

王虎贲年轻时惊才艳艳,奈何英雄迟暮,如今已是皓首苍颜,本就不高大的身躯更是萎缩得有些短小。曹丕见司空府吏员费了老大力气才找来的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垂垂老者,难掩失望之情。王越比曹丕多活了将近一甲子,怎会看不透他心中所想,便眯着眼对曹操说:“老朽风烛残年之躯,剑都提不动了,恐耽误了公子。早年我游历时收有一徒名史阿,已入大道剑术,可为公子师。”

史阿正值壮年,剑法尽得王越真传。一剑在手,剑意茫茫,剑气向斗牛,飒沓如流星,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看得曹丕心驰神往,那边剑势刚收就立刻行了拜师礼。

将三个儿子都安排妥当之后,曹操也终于要上路了。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回来,也不知能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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