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毒士对鬼才,再次交锋!(上)

大王,大喜,大喜啊。”兖州济阴,曹操军营地,毛玠匆匆跑进曹操军大帐,还在帐外就开始大喊,“恭喜大王,贺喜大王。”

“喜从何来?”身着孝服的曹操惊讶的问毛玠道。自从袁绍军全力反击以后,曹操就没有一件喜事,八万曹操军对五十万袁绍军,兵力悬殊巨大,曹操和郭嘉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在阵地战中直接打败袁绍,只能凭借黄河天险与袁绍僵持,完全落到下风。房漏偏逢连夜雨,因为曹操全力与袁绍军作战,后方青州缺乏人手而生产荒废,曹操军的军粮已经不足一月之用,而青州库存的粮草也极度匮乏,无力支援前线,曹操走投无路,已经有撤兵的打算。

“大王,大喜啊!”毛玠朝曹操深深一拜,喜形于色道:“刚才我军细作送来准确消息,董贼派大将庞德率领一万西凉铁骑赶到了白马,增援袁绍军。”

毛玠话音刚落,曹操军上下几乎全部面上变色,曹操军本就兵力处于下风,袁绍又获强援,曹操军的形势更加不妙了。性急的夏侯敦大骂道:“胡说八道!敌军增兵,而且是极为棘手的西凉铁骑,你居然说是大喜?”其他人纷纷附和,甚至怀疑毛玠是接到这个噩耗被吓得神经错乱了,只有曹操、郭嘉和戏志才三人喜形于色,差点没有笑出声来,其他人见到曹操的喜色,不由大奇,这才把骂到嘴边话生生憋住。

“恭喜大王。”戏志才笑嘻嘻的也给曹操行一个大礼,才对众人解释道:“诸公,董贼增援袁绍,并非针对我军,而是于袁绍大大不利,袁绍死期不远矣!”

“此话怎讲?”夏侯敦狐疑问道。

“元让,董贼不是来助袁绍,而是来助孤也。”自从父亲死后,曹操难得露出笑容,亲自解释道:“董贼目前最忌讳的人,并非仅有一个破落凋零青州的孤,而是拥有两州之地的袁绍,袁绍不灭,董贼后方永不得安!早在董贼南下攻打江南之前,董贼就担心孤独力难以拖住袁绍,特别派人毒害了袁绍手下第一大将文丑,孤才能乘机攻破文丑军,以一州之力敌住袁绍,如今董贼已平江南,战略重心北移,袁绍便成了董贼野心最大的绊脚石,董贼那还会真让庞德来帮助袁绍攻打于孤?孤敢断定,庞德此来,定是肩负董贼的其他使命,十有八九是暗中助孤破袁绍,消除董贼的心腹大患!若孤所料不错,董贼的使者不日便会与孤联系,共议起兵时间。”

曹操说完,曹操军文武无不喜形于色,夏侯敦呵呵大笑道:“这董贼还真不是个东西,谁与他结盟谁就要被他坑害,袁绍这次有得苦头吃了。不过也好,我军这次终于有转败为胜的机会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以董贼的奸诈,不可能白白帮助我军消灭袁绍,让我军顺利取下冀幽二州。”郭嘉泼冷水道。康鹏南征江南期间,曹操军的细作在南阳找到了当世另一大神医张仲景,曹操为给郭嘉治病,秘密派人去请张仲景,张仲景出身世族,对获得汉献帝血诏的曹操抱有好感,欣然而来替郭嘉诊疗,结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郭嘉的病不光是自幼体弱又积劳成疾造成的,还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而且这种毒曹操身上也有,只是中毒不深还没有显现出来。曹操知道后鼻子差点气歪了,第一件事便是破口大骂康鹏的卑鄙无耻兼下流,把董老大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个遍,好在张仲景能解这种毒,经过一番细心调理,郭嘉的身体才慢慢恢复,现在已能活动自如,不象以前那么走路都要人背或者抬了。

“奉孝所言不错。”曹操点头道:“董贼素来无耻,定会乘我军与袁绍军决战之时,忽然出兵攻打袁绍后方,抢走我军的战果,我军不仅要正面衣服袁绍军,还要防止乘乱来采摘桃子的董贼。”郭嘉不说话了,只是紧紧盯着军事地图,盘算下一步的战术,曹操军上下都知道他思考时不喜欢被人打断,包括曹操在内都屏息静气,静静等郭嘉的意见。

这时,一名传令兵进来,对曹操行礼道:“禀报大王,长安艾家又有人来到我军营前,说是有机密事要见大王。”

“让他进来。”曹操知道这又是康鹏的秘使,同时曹操心中有气,开明的曹操虽然很欣赏康鹏提出天下士农工商并重的施政措施,但康鹏也把商人抬得太高了,董卓军地盘上每一个城市都有商人为官,商人地位很多时候都比士族还要高,甚至连信使这么重要的职务都用商人来担当,这是出身士族的曹操很难接受的。

不一刻,一名商人打扮的艾家掌柜进来,先给曹操行了礼,才从头发中取出一封康鹏的亲笔信交与曹操,康鹏这次在信中的口气极不客气,而且更加无耻,康鹏用简体字写到:‘阿瞒,明人不说暗话,孤要帮你对袁绍动手了,冀州咱们一人一半,孤要邺城、魏郡、广平、常山和涿郡,剩下的归你,幽州偏远,孤估计你也不想被与孤交好的公孙度夹攻,孤就勉为其难替你收下。你同意孤的条件,正月二十八那天夜里袁绍军的粮仓便会被大火焚毁;要是不同意就拉倒,孤帮袁绍灭你!’信的落款更有意思——‘你知道孤是谁。’曹操拿着康鹏那封无耻到极点的勒索信哭笑不得,半晌才把信递给郭嘉,郭嘉看信后不动声色的盘算良久,方才对曹操轻轻点头,曹操向来无比信任郭嘉,连眼皮都不眨,立即对那担任董卓军信使的艾家掌柜说道:“请回报贵主,说孤同意了。”那信使一言不发,又对曹操行一个礼后转身就走,待到帐外,早有艾家准备好了三只信鸽,由那艾家掌柜亲手将信鸽放飞,一行人才离开曹操军大营。

“董贼胃口不小。”董卓军信使走后,郭嘉对曹操微笑道:“不仅冀州他要最肥的一半,还想独吞幽州,可惜这次他恐怕吞不下去了。”

“奉孝如此胸有成竹。”曹操也是微笑道:“定是有妙计了。”

郭嘉一笑,点头道:“妙计不敢说,只是或许可以让董贼竹篮打水一场空……”

……壶关,董卓军与袁绍军的交界区,在这个中间地带忽然来了不少长安商人,贩来大量粮食想过关到冀州贩卖,袁绍地盘上民间粮食紧缺,袁绍军守将高干自然求之不得,可董卓军守将臧霸却以这些粮食没有雍州官府开出的路引为由,将这批粮食扣压,不管高干和那些长安商人怎么恳求或者贿赂,值得表扬的董卓军好干部臧霸就是铁面无私的不为所动,长安商人无奈,只得将粮食放在壶关附近由运粮的伙计与民夫看守,返回长安去申请路引,并向高干表示将运更多的粮食过来到冀州去大赚一笔,高干不疑有它,所以在后来的几天里,虽然雍州和并州源源不绝的往壶关运来粮食与马料,高干也没有从这个情况联想到董卓军或者有准备大规模军事调动的端倪上,远在白马的袁绍自然更不会知道。而董卓军出于对盟友的援助,也开始往壶关运输武器与军械,只是速度比较缓慢,估计要到接近正月底才能运到壶关。

……“令明贤弟,我们干!”

不知不觉已是初平六年的正月二十八,乌巢,袁绍军粮仓中,淳于琼端着酒杯对庞德大叫道,率先仰头将杯中产自长安的玉米酒一饮而尽。自从庞德等人到乌巢后,淳于琼可算是找到知己了,庞德酒量颇宏,成廉与魏续酒量也不错,至于怀中揣着文华侯亲手所配解酒丸的马忠,淳于琼更是把他当作兄弟看待,不到几天时间,淳于琼便把监视董卓军四将的任务抛之脑后,常常带着乌巢众将与董卓军四将聚饮至深夜,再加上财大气粗的董卓军士兵出手大方,很快与袁绍军士兵坑壑一气,董卓军上下在乌巢粮仓出入自由,比在自己军中还要方便。有时候庞德等人都私下嘀咕,袁绍派淳于琼这个酒鬼来镇守粮仓,简直就是把粮仓放在火坑上。

“淳将军请。”庞德假意大笑着将酒饮下——至少有一半倒在了自己的嘴外,可惜淳于琼已经醉眼惺忪,看不到庞德玩的小花招。庞德放下酒杯,对马忠使一个眼色,马忠立即抱起一坛酒走到淳于琼面前,大笑道:“淳将军好豪气,不知淳将军可还能饮否,小人想与淳将军共饮此坛美酒,以为尽兴。”淳于琼二话不说,一把抢过马忠手中的酒坛,仰头狂灌,马忠、庞德大声叫好,淳于琼更是来劲,干脆把一坛酒全部灌到了肚子里,连一口都不留给马忠,惹得马忠一阵埋怨,淳于琼又自罚了三大杯,马忠方才大笑作罢,而眭元进和韩莒子二人也被灌了不少酒,两名袁绍军大将也醉得不轻。

时至二更,淳于琼已经完全醉倒在席上,眭元进和韩莒子也醉得不清,躺在地上直说胡话,庞德与马忠见时机已到,便叫袁绍军士兵扶淳于琼等人回帐休息,而庞德与马忠二人迅速返回董卓军营寨。庞德与马忠两人刚进大帐,成廉便迎上来抱拳道:“禀将军,我军士兵已经全部准备完备,茅草柴薪等物都已备齐,硫磺也从我们的马料堆里取出,并发放到士兵手中。”

庞德点头,转目去看魏续,魏续立即答道:“禀将军,渡口已被我军控制,除去原有的三座浮桥外,我军又在抢搭两座,估计三更即可搭好。”

庞德大喜,立即命令道:“集结士兵,立刻动手!”

“立刻动手?”魏续有些迟疑,“傍晚时分敌将吕威璜和赵睿押粮至白马,可能就要回来了,我们现在就动手,是否太仓促了?”

“没时间了。”庞德冷声道:“我军与曹操约定今夜动手,乘现在二更放火烧粮,曹操起兵攻打白马,袁绍没法腾出手我军,我军才可乘黑脱离,否则我军必将被袁绍军包围!”庞德等人发现烧乌巢比烧自己家还容易后,马忠立即与原来就潜伏在袁绍军中的暗月组取得联系,与后方取得联系,这才约定了与曹操军一起动手的时间。

“遵命!”魏续等人再不迟疑,低声答道。

……白马,袁绍军大营,虽然已经二更了,可袁绍还没有休息,袁绍刚接到外甥高干快马送来的书信,信上说在正月二十七这天,董卓军大将李傕和郭汜二人押运了一批足可以武装十万军队武器与军械通过壶关,其中还包括袁绍垂涎已久的投石车和脚张弓,正日夜兼程的往白马赶来。接到这个消息,袁绍高兴得都没办法睡觉,袁绍军在占据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迟迟不能打败曹操军,就是因为袁绍军的士兵不如曹操军那么勇猛,袁绍手下又缺乏于禁、高顺和鲁肃那样的练兵人才,便只能把增强战斗力的希望寄托在装备上。

“等武器一到,先灭了曹操,再灭刘备。”袁绍心中美滋滋的幻想道:“老董也有五十好几了,还能活几年,等他一死,还有谁能压得住西凉军中各大派系?老董儿子又小,西凉军铁定内乱,到那时候,我再提兵各个击破,还怕天下不姓袁?可笑我那个兄弟袁术,连一州的地盘都没有就敢称帝,这皇帝的位置,还是非我袁绍莫属!”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见袁绍心情极好,袁尚乘机向袁绍恳求道。袁绍看了一眼自己最心爱的小儿子,爽快的答道:“吾儿有何事?只管道来。”

“父亲。”袁尚忽然有些害羞,红着脸说道:“孩儿今年已有十八,还未婚配,孩儿听闻康王殿下有一外孙女,是已故太傅李儒之女,生得如花似玉(?),孩儿想……,想……。”

“哈哈哈哈哈哈。”袁尚还没说完,袁绍已经放声大笑,打趣道:“我儿长大了,也知道想老婆了。好吧,待曹操一灭,为父就替你向康王提亲,康王外孙女也算是郡主,勉强配得上我们袁家四世三公。”

袁尚大喜,正要道谢,袁谭与郭图二人却如五雷轰顶,不等郭图使眼色,袁谭已经抢上前去跪倒,对袁绍说道:“父亲,孩儿也对李太傅之女仰慕已久,而且情投意合已久。”说到这里,袁谭从怀里掏出贴身收藏的那卷徐庶所送的画像来,双手捧上,“父亲请看,这是李小姐的画像,是李小姐托人转送孩儿的,请父亲不要拆散孩儿与李小姐的美满姻缘。”

“哦,有这事?”袁绍奇怪的接过画卷,见画上少女确实十分美貌,袁绍不禁有些为难,他最疼爱袁尚,可李儒的女儿却与自己不喜欢的长子互通画像,可见情根已种,再拆散他们,那就太不道德了。

“父亲,大哥是胡说八道!”袁尚急了,大吼一声,也取出贴肉收藏的画像,双手递与袁绍,大叫道:“父亲,这才是真正的李小姐画像!”

袁绍更加惊奇,一把夺过画像,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两幅画像居然一模一样!袁绍将两幅画像提起,面对袁尚与袁谭,大喝道:“两个孽畜,你们的画像怎么会一样?老实交代,这两幅画像是从那里来的?”

袁尚和袁谭目瞪口呆,郭图和逢纪也傻了眼睛,袁绍军其他文武虽然赞叹画上少女的美貌,也很奇怪的盯着袁尚与袁谭。呆了良久,袁尚与袁谭异口同声的喃喃道:“是康王使者徐庶徐元直送的。”

“徐庶?徐元直?”袁绍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又想不通关键。

袁绍正苦思冥想间,帐外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名传令兵,刚进帐就大叫道:“主公,大事不妙,西北火光大作,是乌巢方向!”话音刚落,袁绍腾的站起,脸色立即变得苍白,而袁绍军众文武也好不到那里,一个个的脸都变得比白纸还白。

“是谁袭击乌巢?”袁绍刚想说这句话,又一名传令兵冲进来,手捧一支绑着书信的羽箭在袁绍面前跪下,“主公,这是曹操军射进我军营中的。”

袁绍迅速夺过,颤抖着手展开,见信的笔迹非常熟悉,正是自己在洛阳的老同事曹操亲笔,信中写到:本初贤弟,孤多次劝你不可相信董贼,可惜贤弟执迷不悟,如今董贼遣使到孤军中,约孤共分冀州,董贼烧贤弟之粮,孤攻弟军,贤弟可看清董贼真面目否?孤与贤弟乃是家仇,与董贼乃是国恨,国恨大于家仇,孤决定暂不报家仇,贤弟快去救乌巢与邺城,迟则晚矣,切记。愚兄魏王曹操。

曹操真有那么好心帮袁绍吗?庞德能否安然逃出包围?康鹏是否被郭嘉坑一次?董卓军的主力在做什么?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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