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自-杀小队

“快把那套愚蠢的戏服给脱下来,奎因!”被称为死亡射手的弗洛伊德·劳顿呵斥道,他独自潜伏在两栋建筑外的制高点,蹲在天台的水箱背风处,点上一支烟。

他透过瞄准镜看向正在玩闹的哈莉和因为缺水而有些焦躁的鳄鱼人,哈莉大声抱怨他太煞风景,而劳顿却始终心有不安。他穿着整齐,下巴上冒出参差的胡茬,手里的狙-击-枪是美方的顶级配置,又经过了他自己的改装──单干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但他现在还是宁可在哥谭的夜里独来独往。脖子上那个微型炸弹压迫着他的神经,多多少少有点阻碍了自由呼吸。哈莉和鳄鱼人那粗壮的脖颈上也戴着类似的东西,阿曼达·沃勒的狗绳。

按照阿曼达的承诺,只要他顺利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获得五年的减刑,他很看重这一点。哈莉和鳄鱼人或多或少有点无所谓,和拿钱办事的死射相比,他们是真正的精神病人,阿卡姆暗无天日,人总是越治越疯,根本没有所谓刑期这一说。

但他可不希望那个哥谭女疯子给自己拖后腿。如果不出意外,来接他们的直升飞机一小时以内就会抵达这里,他们就可以带着任务目标远走高飞,噢,说来也讽刺,这可完完全全是“为了祖国”……

“这个──是给’女’武神准备的礼服,听到了吗傻大个?还是说我们的鳄鱼宝宝也想打扮打扮?”

哈莉对镜转了一圈,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背后装备的光羽,然后用很粗暴的手段将天使的治愈权杖组装好。当权杖顶端开始释放出金色的治愈粒子时,她夸张地大呼小叫起来。

鳄鱼人只是发出了粗沉的喷气声。

见死亡射手和鳄鱼人都不捧她的场,哈莉愤愤插起腰:“搞不懂你们在紧张什么,我们在瑞士哎!这里没有超英,没有多管闲事的义警,只有一帮半截入土的废物警察,查案效率还不如大都会的车管所,就算我穿着这套去阿尔卑斯山滑雪一时半会都不会被发现,你们──”

然后,她睁大了双眼,瞪着窗外,看起来目瞪口呆:“红红红──”

“和老朋友说‘Hi‘。”

红头罩勾住上层的空调外置架,然后用一个经典蝙蝠姿势倒挂下来,他的麂棕色夹克倒垂着,被黑色紧身衣所包裹的、肌肉分明的腰线暴露在外,胸前的暗红蝙蝠标志耀武扬威。因此,很难说哈莉僵立数秒究竟是因为什么。他手持双-枪,本想先打被哈莉穿在身上的女武神套装耀眼的翅膀,但想起那是任务目标,只好忍下来了。

鳄鱼人怒吼一声,如同愤怒的公牛一样直冲向窗子,试图抱住红头罩然后将他泰山压顶一般砸至地面。但对方灵巧地翻到了上层,让鳄鱼人扑了个空。那巨大的深绿色怪物直接撞穿了整面墙,伴随着碎石砸向地面。这里是三楼,鳄鱼人皮糙肉厚,这点高度对他造成不了什么伤害。

就在他向杰森冲过来时,两枚-子弹先后击中了鳄鱼人的胸口,但被粗糙厚实的鳄鱼皮牢牢卡死。杰森并不担心鳄鱼人的攻击,他的家族有对付鳄鱼人的丰富经验,他倒是担心三个目标分开后会各自逃跑──尤其是鳄鱼人和哈莉,后者带着任务目标,前者钻进下水道,完全是海阔凭鱼跃了。

杰森从楼上跳下来,在鳄鱼人摔得晕头转向时,缓步踱向他。这是个被计算好的角度,以及,他必须非常非常信任他们的后援的后援才能──

破空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枚拉普阿·马格努姆步-枪弹,开枪的人是死亡射手,在这个距离,这枚子弹足以要了他的命,除非某人能及时地给他套上护盾,杰森必须承认他有赌的成分,但至少他赌对了。

柏娅有着同样的想法。

亮起的护盾并非和枪-声完全同步,而是在枪-声响起的半秒之前,就已经在杰森身上熠熠升起。即便如此,反应不及的死亡射手──他从未见过这种护盾,柏娅开始在大都会声名鹊起时,他都入狱有一阵子了,依旧开了枪。

弹道被红头罩内置的摄像头所捕捉,通过即时网络传递到星期五的服务器上,经过不到一秒的计算后,人工智能为红罗宾标明了目标地点。死亡射手没有任何再开第二枪的打算,立刻从自己藏身的位置离开,但杰森对他的那个继任者,那只小红鸟,非常地有自信。

“我想,”哈莉耸了耸肩,原本已经倒退了好几步,见势不妙就准备离开,但看了看手里的天使权杖,她突然眉飞色舞起来,“你的救世主来啦,鳄鱼宝宝!”

女武神权杖所散发的金色治疗光束牵引住了鳄鱼人,原本昏昏沉沉的他,那双小眼睛再次变得凶狠起来,挥起带着棱角的巨爪击向红头罩。

杰森跳跃着拉开距离,电-击-枪的两极已经连到了鳄鱼人的身体上。通常而言,战斗到这里就快要结束了。但有哈莉治疗光束的支援,鳄鱼人被电倒地抽搐了几下之后,居然又扯掉电极,咆哮着站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杰森愣了愣,然后在通讯频道里说,“你不会被一个业余女疯子比下去了吧,燕子?”

柏娅撇了撇嘴,杰森似乎没有打过带奶妈的反派──谁让辅助这么稀少呢,他明明应该先打哈莉的。不过,不得不说,他的激将法十分有效。柏娅从阴影处现身,落到了哈莉面前,红头罩依旧在和鳄鱼人斡旋,而两个奶妈,此时也凑到了一起。

“我可有武器呢。”发现自己拿着权杖就无法使用自己最爱的那柄大锤和棒球棍,哈莉撅起嘴巴,有点不高兴,不过随即便挥舞起手中价值连城的权杖,看起来是打算把它当棍子使用了,“我现在也有翅膀了──看起来可以加入你们的小鸟队伍,代号嘛,就叫‘布丁的金丝雀‘怎么样?”

“可怜的小燕子,”接着,哈莉皱起脸,故意用相当恶毒的语气说,“还没长开就要被撕成碎片了,哈莉姐姐会想念你的。”

赤手空拳的柏娅看着她:“你知道第一天干这行,和专业的有什么区别吗?”

死亡射手和其他疯子不同,他是一个有选择的狩猎者,一个天赋异禀的狙-击-手,他太谨慎了。哥谭有很多义警环伺,但能让他感到忌惮的无非二人,蝙蝠侠与红罗宾。

他的不祥预感化作现实,而此时,弗洛伊德已经换了第三个藏身处,并仍然对红罗宾的出现感到不解。年轻义警预判了他的第二个藏身处,他们在那里短暂交火,他没有用手上改装了的那个发射器,但从衣服里掏出了另一把手-枪,不是惯用手,因此让红罗宾也有些措手不及。他想办法逃开了,但不是长久之计,红罗宾依旧像猎狗一样追着他,他必须彻底结束这一切。

如果他对红罗宾的杀心付诸实践,阿曼达·沃勒只会乐见其成,但代价是他将面对一个疯狂的蝙蝠侠,所以还是算了。

但死亡射手仍然决定红罗宾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停了下来,在周围寻找一个最佳的设计地点。他通常只开一枪,那是通常情况。红罗宾很快像影子一样追了上来,他们隔着一些障碍物对峙。

“你不可能逃走了,劳顿。”提姆说,“束手就擒吧。”

“这不太合理,”死亡射手冷冷地说,同时向红罗宾的方向缓缓踱步,“看来你们这些义务警员和政府命令之间有些冲突啊。”

提姆顿了顿:“我假设你正在承认背后有人指使了这一切。”

“是的,”劳顿大方地承认了,“阿曼达承诺只要我们帮她办事,就能获得减刑。我脖子上装着一个炸弹,因此我也没有什么选择。”

“如果你真的想伸张正义,”他轻声说,“为什么不去对抗真正的幕后黑手,反而要来找我们这些小喽啰的麻烦呢?”

话音未落,死亡射手猛地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举起手中的枪,却发现那里空无一人。他心里陡然一惊,红罗宾冷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抓住你了。”

……

“有什么区别?”哈莉认真又傻乎乎地问,似乎真想在这一行上有所建树。

“区别在于,我们从不鼓吹个人武力,”柏娅抬起手,原本环绕手腕的掌心炮迅速组装成型,“但是向来朋友众多。”

她必须小心再小心地命令星期五调整功率,以免弄坏了女武神系统,又或者真的闹出人命。哈莉看到她掌心的圆环缓缓亮起,伴随着轻而锐的充能声,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哈莉手里的权杖滚落到街角,燕子本想迅速跑过去捡起来,以免再次横生枝节。但鳄鱼人却朝她扑了过来,杰森就地一滚把柏娅带离了攻击范围,却眼睁睁看着女武神权杖离自己越来越远。

“权杖……”柏娅挣扎着说。

“你自己小命都快没了还说什么权杖?!”红头罩没好气地说,反手将一枚电击蝙蝠镖贴在鳄鱼人身上,然后再次拉远距离。鳄鱼人不甘心地吼了一声,最终还是倒下了。

被捆成麻花的死亡射手落到他们身前,站在高处的红罗宾朝柏娅眨了眨眼,然后被柏娅指挥着去捡权杖。他从高处滑向而下,却发现权杖边站着一个女人。

日本女人。

提姆瞳孔微缩,在空中迅速变换姿势,抽出身后的伸缩长棍,与女人骤然抽出的刀光撞在一处,金属交鸣,二人被双双弹开。

然而,女武神权杖却已经被日本女人拿在手中。

螺旋桨的声音响起,女人冷漠地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目光掠过死射、鳄鱼人等人时,目光变得有些嫌恶。她在楼间跳跃了几下,便抓住直升机放下的绳梯,消失在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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