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阳的顺水人情陈方圆当然是非常感激的,她根本就不知道,《游子吟》这首歌其实就是由她演唱的。
张木桂、陈方圆双方都特别满意,剩下的事情文飞阳就不再操心了,由他们双方自己去商量了。
当毛阿茗在《词刊》编辑部的大门口,等到姗姗来迟的文飞阳,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哎、哎、哎,你见到我就算是再激动,也不至于哭啊!本来是件特别高兴的事,让你这样一搞,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快别哭了,你看看,进进出出的这些人看咱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文飞阳还以为毛阿茗是见到自己高兴的流泪呢!
“呜、呜、呜,我落榜了……”
弄明白毛阿茗伤心的原因,文飞阳一下子不知所措,他没有想到对方是因为这个原因哭泣。
“落榜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去年我参加高考也同样落榜了,你看看,现在我不也是好好的,正在为国家的建设添砖加瓦吗?”
文飞阳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劝说毛阿茗,就只好拿自己来现身说法了。
“我与你不一样,我妈说我是因为唱歌分心,才造成了今天落榜的局面,所以,他们……呜、呜、呜……”
毛阿茗说出了心里面的委屈。
“那你就暂时不要唱歌了,好好复习明年一定能够考上大学……”
文飞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毛阿茗给打断了。
“我就是喜欢唱歌,我不想会学校去读书,呜、呜、呜……”
“啊?那可怎么办?”
听毛阿茗这样说,文飞阳一下子就傻眼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大老远的怎么想起来京城了?”
文飞阳找了另外一个话题。
“上海春晚你不是给我留地址、电话了吗?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你?所以,我就偷偷地跑来了?”
“什么?你是从家里面偷偷地跑出来的?”
文飞阳被毛阿茗的话给吓了一大跳。
“我当时给你留电话可不是这个意思,你怎么……”
文飞阳急的一下子不知道该什么才好。
“哎吆,你这可是要闯大乱子的,不行,我给你买票,你赶紧回家里去吧!”
文飞阳知道在八十年代初,男女关系还是一件绝对敏感的事情,他可不愿意把自己送去吃牢饭。
“我不回去,我来京城就是找你来了,我想唱歌,我一定要唱歌?”
毛阿茗倔强的就像是不回头的驴。
“哎呀,这可是要了老命了,你、你、你,你就不担心你父母亲,这个时候在家里快急死了吗?”
文飞阳快被逼疯了。
“哼、哼,他们急就急一急吧?谁让他们挤兑我来,看你这个样子,我就实话实话说了吧!离开家之前,我给我爸妈留了一封信,说是到京城来找你来了。”
毛阿茗的话令文飞阳差一点就晕过去。
“走、走、走,咱们现在就赶紧去给你家里面打电话……”
“为什么?”
毛阿茗不明白文飞阳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的姑奶奶,你是真傻还是生气,你人已经到了京城,是不是应该给家里面去个电话,报一声平安啊?”
文飞阳没有带着毛阿茗去《词刊》编辑部,他怕同事们真的这件事会笑话他。
编辑部的不远处有个邮电所,文飞阳经常去那里邮寄样刊、信件,因此,他知道里面就有电话机。
“你家里面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我家里没有的话。”
毛阿茗刚刚说罢,就看见文飞阳的眼睛里燃烧着火苗子。
“我真的我爸爸工厂里的电话。”
“那你赶紧说电话号码是多少?”
毛阿茗说出电话号码后,文飞阳马上就拨通了。
“喂,你找谁啊?”
“你跟他们说?”
文飞阳顺手就把电话递给了毛阿茗,让她给对方通话,接着,他就到门口外去吸烟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文飞阳看见毛阿茗从里面出来了。
“你爸爸接到电话了?”
“嗯!”
“他说什么了?”
“我爸爸说,我非要唱歌的话,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同意我的想法,他们还说过几天就来京城看我。”
“啊?是这个样子?”
文飞阳看着雨转晴的毛阿茗,知道自己接下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因为,他自己真的是教不了声乐。
“我的给你找个好老师!”
文飞阳喃喃自语,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对方可是具有真才实学的声乐老师。
国家歌舞团位于xc区的大石桥胡同,谷建丰就在这个单位的创作室工作,她想不到文飞阳会找上门来。
“谷老师好,好长时间没有见您了,我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
文飞阳将自己带来的礼物放在了一边。
“哎呀,是飞阳啊?你可真是稀客,是什么风把你给吹过来了?”
谷建丰对于文飞阳的来访是非常高兴,这是因为,她眼下正在遭受批评和质疑。
这件事的起因是,1979年上映的电影《小花》,剧中广受欢迎的插曲,被说成是街上的流氓喜欢唱的歌。
谷建丰并不认同这样的说法,为了支持像《小花》这样好听的音乐,性格倔强的她不想屈服,因此,她此时面临着不小的压力。
其实,在八十年代初,流行歌曲是不被主流认可的,文飞阳之所以没有出现被人责难的情形,是得益于他的同桌叶雪莹。
这一点,其实文飞阳是根本不知道的,因为,叶雪莹一点点的口风也没有透漏给他。
“谷老师,我今天一是来这里专门看看你,二是想问一问,你最近有没有再收个学生的想法?”
谷建丰被文飞阳的感动了,她想不到在这个时候,文飞阳竟然如此正大光明地来支持自己。
文飞阳不知道谷建丰是这样想的,他其实仅仅是是想毛阿茗这个学生,提前几年与她的老师会面了而已。
在原来的历史上,毛阿茗与谷建丰认识是在1986年的青歌赛上,当时,毛阿茗是参赛选手,而谷建丰是那次比赛的评委之一。
“飞阳,我谢谢你了,这个人在哪里?我现在就想见见他?”
“谷老师,这个学生的情况是这样的,她的家在上海,今年高考落榜了,她自己不想去继续复读,所以,就从上海来京城找我来了。”
“飞阳,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谷老师,去年我在上海瞎胡闹,与上海电视台搞了一场春节联欢晚会,我们就是在晚会上认识的。”
“谷老师,我推荐她来,可是没有一点点私意的,她的唱歌天赋可是独一无二的,不信你就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