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擒住那前朝余孽

连日的阴雨将天幕染得漆黑,上空乌云滚滚,可见后头还酝酿着一场暴雨。

几日后消息传来,武昌军节度使果真抗了旨,拒不进京,与吴王连成了一道东南防线,直接截下了江南富饶之地。

新帝大怒,除了辅国大将军还带着二十万大军防卫北境之外,他几乎动用了手中所有的兵力,全力攻打吴王。

一时间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被迫远走他乡。

这一打,便是整整一年。

这一年的纷争并未影响到峡、朗二城,它们各自都在按照设想中的速度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在朝廷无暇注意他们的时候,顾砚带着人马悄悄地蚕食了周边不少城池。

北至归州,南至邵州,其实已经尽归顾砚麾下,只是消息尽数都被折断,不曾传至朝廷罢了。

与此同时,燕月天带人截了澧州城的粮道,将澧州彻底地孤立了起来。

雷连云被围困几月,手下兵马叛变不少,纷纷投入顾砚麾下,只余下万余土团军还在城内苦苦坚持。

顾砚已经快有三个月没有回过峡州城了,江宁珂知道,他是在准备一击拿下澧州和荆州。

这一战已经等得够久了。

澧州已是瓮中之鳖,其实并不难攻,但荆州不同。

禹分九州,荆州便占了一席之地。它乃是中原之腹,四通八达,沃野千里,可藏兵百万,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

时老爷子曾言,唯有拿下荆州,才算是真正占据了中原。

而顾砚此次发兵,看似对准澧州,实则是要一箭双雕,意在荆州。

自沔州军占领荆州后,荆州城就被守得密不透风,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沔州军便严阵以待。

这个时候若要强攻荆州,只怕需要十万兵马不止,并不是一个好时机。

可随着时间流逝,沔州军统领见那群峡州贼子并不曾有所动作,并且总是一副对他们十分忌惮的模样,心中就渐渐松了警惕。

因着屯田制的缘故,峡朗二城的兵力看起来始终薄弱,至少在沔州军统领得到的消息中,这两城只有不足三万人马。

后来顾砚又故意做出一副要攻

打澧州却苦于兵力不足,只能凑出两万人死死围困的模样,才彻底蒙住了沔州军统领的双眼。

此人为此还特意大笑过一场——

“我道是什么前朝余孽,声势浩大还广纳什么贤才,却原来还是一群胆小如鼠的乌合之众!这两万兵马也只配打一打澧州了罢!”

“我呸,害得老子提心吊胆几个月,真是扫兴!”

沔州军统领突然摔了酒碗,说了说着就生起了闷气,“老李他们都去打战了,凭啥老子要蹲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守着,他们倒是建功立业,咱们守城算个什么功劳!”

见他如此,随侍在一旁的幕僚眼珠子一转,便生出了个主意,“统领,其实要战也未尝不可。”

沔州军统领黑着脸,“是你傻还是我傻?我若是去前线打战,荆州岂不是要白白送给那前朝余孽?”

“统领莫急,且听在下一言。”

幕僚摇了摇手中的羽扇,一脸高深莫测,“若是您不仅守住了荆州,还夺回了峡、澧二城,重创前朝余孽,可算是立了大功?”

沔州军统领一愣,“那岂止是大功?若真是如此,只怕日后王爷登了基,老子也能混个护国大将军当当!”

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你是说——”

幕僚手中羽扇轻点,意有所指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此次澧州被围便可看出,那前朝余孽手中兵马定是不足三万,此时两万人马围困澧州,那么峡州城必定留不了几个人,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统领,我们留五千人马守城便足以,分出两万人马前去攻打峡州,剩余的两万五千人,则候在澧州城外,待那两方厮杀的只剩残兵败将,便趁机......说不得还能擒住那前朝余孽!”

沔州军统领虎目圆瞪,突然一拍桌子,大喝一声:“好!”

他站起身来,双手按住幕僚的肩,声若洪钟:“此法甚好,走,咱们再去详细研究一番,此事若是成了,我必记你一功。”

……

春日的天气忽冷忽热,从昨夜凌晨开始,大地突然升腾起了一股能见度极低的大雾,令

百姓们惊奇不已。

战场上讲究的不仅仅是兵力与谋略,还有天时地利人和,江宁珂隐隐有种预感,顾砚一直在等的,便是这场雾。

今日她没有再出门视察,而是在府中准备接待聂如意。

这段时间里,燕家人异常低调,只有燕月天始终跟在顾砚身侧征战四方,其余的人表现出的都是一副满心想助顾砚夺天下的模样。

饶是江宁珂私底下如何探查,也始终查不出他们究竟藏有什么猫腻。

她唯一的突破口,便只有聂如意。

二人你来我往地互相试探了多次,底细没探出来,倒是对彼此的了解多了不少,也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意。

虽算不上什么至交好友,但在这峡州城中,她们也算是互相能够说得上话的小伙伴。

春寒料峭,聂如意进门后缓了好一会儿,才脱下斗篷交由侍女,自己则笑着向江宁珂问安。

江宁珂推了盏热茶到她面前,示意侍女先行退下,才盯着她绯红的脸看了一会,惊叹道:“我只见过常人被冻得脸色发青、发白的,这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冷到面红耳赤的呢!”

"怪不得常听人说美人一颦一笑皆可入画,我今日还真是不得不信!”

被她如此调侃,聂如意面色愈发红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人,面上极快地闪过一丝羞赧。

她伸手作势要打,“你自己不就是个大美人,何苦来取笑我!”

江宁珂连忙朝后躲,笑道:“前些日子燕月天不是得了一匹白狐皮要给你做披风么?怎的没见你穿?”

聂如意脸上的羞赧顿收,语气也转淡了不少,“此等珍贵之物,如意自是舍不得用。”

二人面对面坐着,江宁珂很容易便能看出她在提起燕月天时,眸中无意识流露出的冷淡之意。

她扬了眉毛,不禁疑惑道:“燕月天也老大不小了,你们可有计划何时完婚?总不能一日日地拖着吧。”

聂如意动作微顿,而后抬眸直视江宁珂,秀眉慢慢蹙起,像是在纠结着什么。

“怎么了?”江宁珂也敛起打趣的笑容,神色严肃了几分,“难道你们闹了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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