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钦差花天酒地

花春阁。

“这一杯酒,我便祝石大人旗开得胜,赢得美人归。”

“不对不对,刘老哥你这话不对,石大人这般英俊威武,那美人一个个都是主动投怀送抱的,根本就不用去赢才是,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对对。”

“这就叫,郎情妾意,男女之间最是讲究个你情我愿。”

“李大人此言差矣。”

“哦?愿闻聂大人高见。”

只见那聂大人一副鼠脸,熏熏欲醉的摇头晃脑,依着身边美人这才稳住身形,眯眼猥琐道,“这女人就好比马,骏马各个相争,但烈马却唯有壮士才能驯服,温顺的马固然是好,但这烈马的味道却是回味无穷。”

“你说,是不是啊美人?”

“大人说的极是。”那美人含笑点头,柔声轻语道,“若是大人不喜欢奴家温顺,奴家也可以成为大人的烈马。只要能博得大人喜欢,奴家做什么都愿意。”

“好,说得好。”

聂大人连连抚掌叫好,“本大人今夜可就选定你这匹烈马了。”

“哈哈哈,聂大人真是高见,听得本官心头一震一震的,仿若那猫爪子挠了一般。”

石得六边饮酒边在身侧美人身上揩油,嘴上叫嚣道,“这传说中的涟漪姑娘,难道真如你们说的那般难求?”

“石大人久居京都,这涟漪姑娘乃江南名妓,石大人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开口解释的是巡道佥事魏季柏,“这涟漪姑娘本是江淮卿凤楼的头牌,前些日子才到这花春阁,州杭府的公子少爷手执千金却难见其真颜,除非破解了这三道谜题中的暗题。”

花春阁倚着西湖,楼阁一半在地上,另一半在湖中。进门两道环廊,正中石柱桥连接着另一端,中央被空缺成圆形。

楼阁正对面挂着三个卷轴,上者分别题字。

“倚阑干东君去也,霎时间红日西沉,灯闪闪人儿不见,闷昏昏笑话无心。”

“一根彩绸缎,挂在天门外,不是风吹去,只因太阳晒。”

“十二个人一条心。”

如今石得六远道是客,州杭府为主,主宴宾客,这卷轴上的谜题内容石得六自不需自己动脑,只是三题虽已有答案,但谜题中的谜题,就不好猜了。好在有钱能使鬼推磨,再加上这些个州杭官吏一众父母官在这,这谜题不谜题的自然就是个摆设罢了。

“扣扣扣”

门外敲门声响起,一清丽女子盈盈一礼,“奴婢叨扰了,各位大人,我家小姐有请石大人前往。”

“你看看,说什么便是什么,英雄抱得美人归,这美人这便来投怀送抱了。”

“啪”

放下酒盏,石得六就势起身,抱拳对诸位大人笑道,“既是美人相邀,那本官就不奉陪诸位大人了,诸位尽兴。”

待石得六随那女子离开,众人又是一番畅饮,一盏茶后魏季柏正襟危坐,轻咳了一声,其他诸人相继端正坐姿。身侧侍候之人招呼姑娘退下,出去时还特地掩上了房门。

“齐知府,此次钦差大人前来州杭目的你也知晓,陈德康一案相关卷宗且备齐了,以备钦差大人随时核查之需。”

齐知府会心一笑,抱拳回道,“大人放心,卷宗下官早已备妥。”

“至于其他诸位,就劳烦你们这些时日管束好手下,切勿闹出丝毫事端。”

“下官遵命。”

花春阁二楼厢房。

“卑职水涟漪见过石都统。”

“你就是南浔说的那个水涟漪啊。”

石得六也不客气,当着水涟漪的面开始活动筋骨,“可查到什么可用消息?”

“卑职也是初来乍到,时日不久,这些是近日的汇总,请石都统阅览。”

接过纸张,示意水涟漪坐下,石得六开始详细查阅。

“我倒是没想到,这陈德康竟会是徐臬台的女婿。如今这才两年光阴,不仅开了店,还兴办学堂资建寺庙,看来这陈德康的确是有些本事。”

“如今要是动他,看来还是要好好筹谋一番。不过现下查明案情才是最紧要的。”

思绪理罢,石得六将目光落在水涟漪身上,这才发现眼前的都员竟然是个绝色美人,一席粉色衣裙,长发垂肩,耳鬓处戴着樱桃红的璎珞珠,亏得自己刚才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毫无一丁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嗯,不过几日时间,你们便查到如此详细的消息,辛苦了。功劳我这边会记下,待到回京述职时,我自会上报右统领。”

水涟漪抱拳道,“这些消息都是很寻常的,石都统不怪罪卑职,卑职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谈不上什么功劳。”

“近日许是都统大人到访的缘故,州杭府内严阵以待,连带着陈府也是规规矩矩,眼线着实不好安插。”

“汩汩汩”

饮下一杯浓茶,压制住胃里的酒水,石得六摆手道,“对州杭的百姓来说这些可能是寻常的,可对于你我而言,都是需要花费时间才能知道的。”

“不过既然他们现在都一副大敌当前的模样,若是我立即着手调查的话,怕其中也会是层层阻拦。如此看来,今日这接风宴我倒是来对了。”

石得六凝眉沉思,右手拇指在中指指肚来回搓了几圈,视线移到了水涟漪身上。

“石都统”

被人一直盯着看,尽管对方是一位潇洒非凡的男子,水涟漪眼波流转,媚眼如丝,嘴上却是冷冷的。

“不知水姑娘接下来几日可有空,在下想请水姑娘带我畅游州杭美景。”

“哦,好,没问题。”

水涟漪一时没反应过来,神情略滞了滞,回过神便一口应承了下来。

宁王府书房。

“北斗司办差只看证据,只看证据。”

看着飞鸽传回来的书信,史先生捻了捻颌下胡须,放下书信道,“王爷,现下督察院手中仅有乞大人的一张两万两银票兑条,并无其他证据,若是我们能够证明这兑条是有人假借乞大人之名,并非是乞大人的意思,那督察院无真凭实据自然也不会强行判罪。”

“可是如今斩杀乞大人乃是皇上的旨意,并非是督察院判罪。”

史先生淡淡笑了笑,指了指桌上的书信,“既是如此,至今乞大人为何还未被斩,这封书信又为何会在王爷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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