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拔营回朝

若被齐王的人先一步发现她,乔家这对父女很可能就白白葬送性命了。

想着,她不禁怜惜地伸手在莫愁的头上扶了扶,温声安慰道:“别难过,既然我知道了这些,便定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怕被你连累,你好生在营中呆着吧,等将军拔营之日,我们便带你一起回京。”

听到她笃定的话,乔莫愁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回肚里,看着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目送乔莫愁回帐,秦珂在原地叹了口气,便径直去了毒仙所居的帐中。

掀帘而入,那头发花白的老者正俯首在案上专心写着什么。

虽然才四十出头,但长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已让他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沧桑和苍老,再加上他面上又戴着人皮面具,寻常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

秦珂走近,便见他正将羊皮卷上的南疆文字翻译成大宣文学,一笔一画仔细地写着。面前桌上放的吃食分毫未动,只旁边的酒坛子空了几个。

这让秦珂禁不住有些无奈,朝他道:“前辈,酒可不能当饭吃,若是因此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听到她的话,毒仙却依旧头也不抬,只一边忙着写译文一边道:“你若真心疼我老头子,就帮我再去拿些酒来,唉,两日未出门,又没有酒喝,这日子可真过不下去了!”

秦珂再叹一声,将桌上的东西拿给侍卫让他送去热热,便又倒回来看着毒仙在桌上忙碌。

她虽活了两世,却从未接触过苗文,所以也帮不上忙,只能从生活上替毒仙打点。

看她杵在边上站着,毒仙便转头瞥了她一眼,安抚道:“你别着急,这些羊皮卷就快要翻译完了,其中确实有提到解除噬情盅的方法,不过有些东西连我老头子之前也未见过,所以还得想办法配齐才行。”

秦珂听得一喜:“当真?前辈可否告诉我需要哪些东西,我这就去看看帐中有没有现成的?”

毒仙嘿嘿一笑,正欲说什么,一只毛茸茸的小东西突然从他怀里钻出来,顺站他的手臂一路向上爬,最后停在他肩膀上朝秦珂吱吱吱叫了几声。

听到这动静,毒仙不由转头朝向秦珂抛媚眼的紫电貂看了看,笑骂:“你看看这个小白眼狼,不过是将它丢给你养了两个月,便与我生分了,看见你就想要撇下我老头子,去吧去吧,省得我还要天天惦记着伺候。”

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一般,那紫电貂又朝秦珂叫了两声,突然从毒仙的肩膀上一跃而下,顺着桌子跑到秦珂面前,跳进她怀里去了。

秦珂笑着将它捧进手心,顺毛撸了撸,笑道:“前辈说哪里话,它不过是闻到我身上有吃的罢了。”

说着,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帕来,打开帕子,里面果真包着两只烘干的大蝎子。

紫电貂有奶就是娘,一看那蝎子便立刻从秦珂手心跳出,像宝贝似的抱进怀里啃起来了。

看着它可爱的小模样,秦珂心里立时一团柔软,上回乌珠莫雅到营中闹事,还用蛇笛引来大量毒蛇,若不是有紫电貂帮忙,结果还不知如何收场呢。

想到乌珠莫雅,她不禁转着眼睛朝毒仙瞄了一眼。前儿晚上从匈奴军营回来,毒仙对莫雅公主的事便只字未提,也不知不对父女之间究竟如何了。

心里想着,她却不便多问。毒仙于她毕竟是长辈,虽然真实的身份更亲近几分,私事却不是她能随意打探的。

五日后,西南五万大军整装待发,准备班师回朝。

早在收到太子消息的那一日,赫连钦便已经与沈光济开始了交接,得知西南大军即将离开,西北营中的将士均有些不舍,个个赶到辕门外送行。

赵天翔赫然在送行的人之中,不过他并不像其他将士一样面带不舍,而是眉头紧蹙,忧思更甚。

秦珂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见赫连钦与沈光济似乎有话尚未说完,便揣着袖中一物朝他走了过去。

“赵副将,今日一别,不知再见何期,秦珂有件事想要拜托赵副将帮忙,不知可否?”

听她这般说,赵天翔怔了下,望着她疑惑地道:“赫连夫人有话但说无妨,本将听着便是。”

得他应允,秦珂这才伸手将袖中的弹弓拿出来,送到了他面前。

赵天翔看得一愣,旋即诧异地抬头望着她。

秦珂笑着解释道:“前几日无意得见莫雅公主,从她经过的地方捡到此物,当时虽然想地还给她,但她来去匆匆,最终失了机会,如今我与将军即将起程离开,日后怕是没有机会当面还给她了,还请赵副将帮忙,替秦珂了此心愿。”

赵天翔听完她的话,面色变了几变,眉头皱得更紧,最后似乎想到什么,终于伸手将那弹弓接了过去。

“既是赫连夫人所托,本将定当替夫人完成心愿,还请夫人放心吧。”

说罢,将那弹弓收入怀中,朝秦珂拱了拱手。

见他应了自己的请求,秦珂心下松一口气,朝他点点头,便转身朝西南军的列队中走去了。

回到原地时,赫连钦已经立在了踏风身边,看到秦珂从赵天翔面前走回来,立时皱眉朝他看了看。

秦珂知他又犯老毛病了,不欲让他在众将士面前丢脸,连忙道:“将军,时间已经差不多了,我们还不起程么?”

赫连钦这才讪讪地将视线转回来,朝她脸上瞥一眼,然后用力抱住她飞身上马,坐定之后一掀战袍,声音铿锵有力道:“西南军听命,全体拔营!”

号角吹响,在原地待命的西南军们立时整齐划一地抬脚跨步,浩浩荡荡的人马在边关古道上走过,扬起滚滚沙尘,如同倾泻而出的长江水一般,源源不断朝回京的路上涌去。

沈光济带着西北军的将士们在辕门前目送,直从太阳初升看起日当正午,才将整支队伍的人送完。

看到西南军的人马渐行渐远,站在一侧的赵天翔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将军,赫连将军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还是回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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