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儿,碧落并未说错,父皇下旨你我二人成婚,你以后是太子妃了。”
太子龙奕煋大步走进庭院,身穿常服,玉冠束发,面上带笑,语气宠溺地说道。
他站在庭院中间,从衣袖里拿出一物,赫然是圣旨,众人皆是拜服,唯玉瑶一行人仍坐在原处,丝毫没有动作,完全忽视庭院中的太子。
龙奕煋眼里闪过杀意,脸色阴沉下来,小孩子他不计较,细细打量了端坐的三人,直接向那男子发难:“你是何人?为何不跪?”
玉瑶见他的目光锁定九州寒,眼里的杀意赤L裸,手指蠢蠢欲动,仿佛要下令般。她慢条斯理地回答:“他并非大衍之人,不需要向你下跪。至于你的圣旨,先放下吧,生辰宴后,我亲自去跟皇上请罪。”
太子的脸色发青,山雨欲来,圣旨上的手指发白,显然正在压抑自己的怒意。下一刻,直接开口道:“上官玉瑶,接旨吧。”显然执意要颁布圣旨,他的声音冰冷刺骨。
玉瑶望着他,目光深了深,摇头,轻声地说:“上官玉瑶拒接。”
庭院死一般寂静,清风吹过,女眷头上的金步摇咛叮作响,众人牙齿碰撞的声音。太子环顾一周,厉声喝道:“上官丞相何在?难不成想抗旨不遵吗?”
却没人回答,玉瑶将两人安置在后院,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她终于站起身来,直接走到对方身前,直视他的眼睛,笑着回答:“我父亲和娘亲身体不适,恐无法来招待太子。我哥哥又无故失踪,所以呢,丞相府现在只有我一人做主。我觉得旨意不颁最好,若是颁了,呵呵,我也不从。”
太子能打压众多皇子,本就不是良善之辈,何曾受过这般挑衅,听完她的话,狂娟地笑了,直接挥手下令:“拿下上官玉瑶!”
黑衣御林军从院子外如水般涌入,将整个院子重重包围,刀出鞘,寒光凛凛地正对玉瑶。双方一触即发,玉瑶直接拿出念剑,不动用灵力,凭借速度和力量,横扫千军,不到片刻,御林军纷纷倒地不起,无再战之力。
再观上官玉瑶,手持一把流光四溢的宝剑,笑吟吟站在御林军中间,身上无一丝血迹,仿若开在淤泥里的清水芙蓉。众人惊骇地不知作何反应,即使她的武功再高,对付几十名御林军,也不会这般轻松,难道她是灵修?
太子显然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目光比原先更加炽热,呼吸加重,手里的圣旨被他捏得泛皱。他上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玉瑶,热切地问道:“你是灵修?”
众人皆盯着她,如豺狼般,见她手中的剑突然消失,更加肯定了心里的猜测。她却不回答,众人心里焦急,一人突然站起身来,状似吹捧地说道:“上官玉瑶,大家都等着你回答呢,你一人修仙,却不能不顾大家啊!若是得了什么宝物,也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共享才对嘛!”
这人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均是点头,看向那人,原来是碧落郡主,难怪这么大的胆子。
众人还没缓过神,便恍惚间见一人冲向碧落郡主,速度之快,只看得到一条白光。下一刻,众人看一女子骑在碧落郡主身上,左右开弓,大声骂道:“你这臭不要脸的,披着一张人皮就从畜生道爬出来,不吃饭拱猪食,满嘴喷粪,一张狗嘴逮着人就咬是不?给你脸了是不?…………”
众人惊呆了,这女子竟恐怖如斯,边打边骂,还不带重样的。不一会,她扔下对方,撇撇嘴便转身朝原位走去,听到身后疾风袭来,忙的往前一跃,堪堪躲过一劫,却扑入前方那人的怀里,感觉她投怀送抱般。
九州寒见那女子倒地后,突然向玲珑儿偷袭,来不及思考,已经奔向对方,不料她扑上来刚好落在怀里,心里如雨点敲打芭蕉叶,噼里啪啦。
两人看着对方,四目相对,仿佛世间只剩一人,心跳加快,屏住呼吸。
玉瑶见两人贴那么近,还失神地望着彼此,脸上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九州寒拉着玲珑儿走来,气氛绮丽,二人脸红到脖子根,玲珑儿低着头,少有的女儿情态。
众人被这一变故愣住了,又回过神来,忽地望向上官玉瑶,面露贪婪,蓄势待发。
“玉瑶,为师来了。”一道冷清的声音打破僵持的场面,吓得众人面无人色,惊惧不已,连忙低头站好。
玉瑶开心地下了位子,三步并作一步走向师尊,在他身前作揖。任由对方拉着手腕,她只看得到后脑勺,眼睛里全是信任。
凌安风坐下,拉着玉瑶坐他身侧,偏头看着她,声线清越动耳,沉沉地说道:“开宴。”婢女小厮鱼贯而入,手托着各种珍馐美酒。
玉瑶对身旁的青桃交代几句,看她点头离去,回头见到碗里多了些菜,提箸给师尊挑了几样,放下竹筷等待。
她环顾庭院,那挑事女子已经不在,太子在另一面盯着,众人若有若无地打量,无人喧哗,倒也风平浪静。
不一会,众人便见上官丞相扶着其夫人走进院子,两人面色苍白,的确有几分大病初愈之感。
玉瑶招呼爹娘做主位,两人却不应,只坐在她的身旁。太子的脸色冰冷,全程散发寒气,一顿饭吃的众人胆战心惊,眼睛不敢乱瞟。
众人见国师放下筷子,优雅地擦拭嘴角,纷纷照做,不敢发出声音。
凌安风见众人吃完,挥手让人撤下,便坐在主位上不语。良久,众人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响起,“玉瑶拜在我门下,便要遵守门派规矩,二十生辰前,不准婚嫁。”
玉瑶松了一口气,毕竟就算打发了太子,爹娘也要催自己成亲,还不若从根源上斩断。她看着师尊的脸庞,突然觉得有个靠山好乘凉,他虽然冷漠,对徒弟却是关爱有佳。
其他人面露遗憾和同情,遗憾不能抱得美人归,同情她必须遵守门规。众人见国师仍坐在原处,只好坐在位子上耐心等待。
“玉瑶的修为是我传授,若有人想问,便来国师府找我。”
听到他冰冷的声音,显然是为上官玉瑶撑腰,在座的人连忙掐灭小心思。多数人看向太子,他脸色墨如黑炭,紧紧抿住双唇,眼睛里的怒火如实质般看向国师。
国师感觉那道目光,丝毫不理,起身握住玉瑶的手腕,转身准备离开,却被来人挡住了去路。
太子看着眼前二人,又死死盯着国师的手,像是要盯出个窟窿。他嘲讽地大笑,眼角笑出了泪花,指着两人的手,一句话惊呆众人:“这就是师尊和徒弟?谁家师尊给徒弟挑菜?谁家师尊会握住徒弟的手腕?还有你说的那个门规,你确定不是为了自己私欲?你们两如此不清不楚,着实难以让人相信…………”
众人见太子还没说完,便被国师一脚踢在假山上,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我们如何,与你何干?与天下人何干?”
除了冷漠,众人第一次见到他藏在骨子里的狂傲,视苍生为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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