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海妖11

海妖11

晋江/檀无衣

梵音依稀记得,她看过的宫斗剧里有这样的情节——被翻牌子侍寝的妃子,精心沐浴后赤身裸躰地卷进被子里,被太监抬进皇帝的寝宫,结束后再裹着被子抬回去。

司竹斋让她“恭候圣驾”,也就意味着,苏焕钦会亲自来泠泉宫找她。显而易见,这是苏焕钦对她这个盲人的迁就和体恤,让她得以在相对熟悉的环境中度过初夜。

司竹斋走后,梵音道:“晚柔,离我近些。”

晚柔俯身靠近:“娘娘有何吩咐?”

梵音斟酌了下含蓄的措辞,附在晚柔耳边低声道:“男女行房时,往男人那話儿上戴只套子,便可以起到避孕的作用。宫里有没有这种东西?”

晚柔登时面红耳赤,讷讷道:“奴、奴婢不知。”

虽是泠泉宫最年长的宫女,但晚柔仍是处子之身,对房事一知半解,且多是道听途说,主子所说的什么“套子”,她闻所未闻。

主子比她年幼许多,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晚柔不敢深想。

梵音思忖稍倾,道:“你去太医院问问。”

晚柔应了声“是”,即刻去办。

等梵音慢条斯理地用完晚膳,晚柔刚好从外头回来。

梵音用清茶漱了漱口,由晚柔搀扶着前往净房。

晚柔趁机低声道:“娘娘要的东西,奴婢放在床侧的抽屉里了。”

梵音忘了是从哪里获取的冷知识,古代是有避孕套的,材质貌似是某种动物的小肠抑或膀胱,所以她才向晚柔打听,让晚柔去太医院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太医院真的有这玩意儿,实乃意外之喜。

梵音好奇地问:“是用什么做的?”

料到她会问,所以晚柔已经厚着脸皮向太医打听清楚,回道:“鱼鳔。”

梵音轻轻点了点头。

她知道什么是鱼鳔,也知道鱼鳔非常薄,苏焕钦戴上后应当不会有什么妨碍。

梵音又问:“只能用一次,还是可以重复使用?”

晚柔道:“太医说,只要没弄破,清洗干净后就可以再次使用。”

梵音露出满意的微笑,道:“太好了。”

说话间进了净房。

一扇华丽的金漆点翠琉璃围屏将净房一分为二,一侧是日常更衣之用,另一侧则是沐浴之用。

用金丝楠木修成的嵌地式浴池内已注满热水,白雾蒸腾的水面上漂浮着密密层层的花瓣,香气袭人。

跟随而来的藕荷和芳葶一左一右为梵音宽衣解带,直至寸丝不挂,再由同样褪尽衣物的晚柔扶着她的手臂,和她一起踏入浴池,服侍她沐浴。

浴池虽可同时容纳四五人,却只有三尺深,梵音坐在水中,水面刚好掩住雪白双峰,香肩半遮半露。因为没有完全被水淹没,所以梵音并未变成鲛人。

晚柔跪坐在梵音背后,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主子不仅容貌生得天姿国色,身体也极美,每一分每一寸仿佛都经过精雕细刻,巧夺天工,美不胜收,令同为女子的晚柔不敢直视,心跳怦然。

梵音不习惯事无巨细都让别人伺候,力所能及的事她尽量亲力亲为,锻炼自力更生的能力。

她偏着头,先将长发打湿,再让晚柔帮她涂上香膏,然后轻柔搓洗。

香膏是用芍药、薄荷、白芷、月桂叶、百香草等数味中药加水煎熬、最后加入梅花冰片所制成的浓稠膏脂,不仅香气清雅,而且还有生发养发之功效,深受后宫嫔妃喜爱。

梵音觉得这香膏比现代的洗发水还好用,她闭着眼,随口问道:“晚柔,这香膏是谁做出来的?”

晚柔道:“起初是薛太医研制的,后来他把方子交给了太医院,由太医院下属的御香局统一制作,再按份例分发给各宫的主子们。”

梵音问:“你说的是薛庭余吗?”

晚柔道:“是他。”

梵音微感诧异。

她原以为薛庭余只是个普通太医,没想到竟是个本领非凡的有才之人。那根名贵的飘花翡翠狼毫笔送给他,算是送对人了。

梵音轻笑道:“你明天去太医院问问薛太医,看他能不能做出保养肌肤的药膏来。若能做出来,必有重赏。”

虽然韶雪侬才十六岁,且鲛人天生丽质又长寿,可如今被迫离开了原本适宜的生活环境,或许她的美貌和寿命都将有所折损,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

再者,她还可以藉由这些小事和薛庭余建立联系。在这幽幽深宫之中,她能名正言顺接触到的外人实在有限,日后必定有用得上薛庭余的地方。

梵音又补充道:“顺便再多要几只避孕套,以备不时之需。”

洗完头发,藕荷和芳葶往浴池里添了些热水。

晚柔拿着丝绵制成的手帕,擦拭梵音的后颈和肩背,她根本没怎么用力,可白玉般的肌肤还是泛起粉红,胜似桃花色。

待全身都擦拭了一遍,晚柔扶着梵音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出浴池,藕荷和芳葶展开一件宽大浴衣,包裹住梵音湿漉的身躯。

回至卧房,将浴衣换成中衣,梵音坐在四足暖炉旁,芳葶站在她身后,用装着银霜炭的空心鎏金球为她烘头发。

空气中弥漫着暖融融的香气,熏得梵音有些昏昏欲睡,为了提神,她让藕荷倒了一杯枫露茶,小口啜饮。

茶将饮尽时,等候已久的人终于来了。

苏焕钦悄没声息地进来,示意所有人噤声,一步一步靠近。

但梵音听力超群,嗅觉也极为灵敏,她捕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龙涎香的特殊气息也飘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偏头“看”向苏焕钦所在的方位,淡淡道:“你来了。”

苏焕钦却没应她,但不再刻意放轻脚步。

他走到梵音身边,不由分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举步朝拔步床走去。

晚柔和芳葶默默退到外面,等候吩咐。

梵音冷静地环住苏焕钦的脖颈。

他身上冷冽的气息驱散了梵音身上的暖意,她在他怀中微微打了个寒颤,娇声细语地埋怨:“苏焕钦,冬夜漫长,你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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