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信和回信

……

我的老朋友,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不过还好,我们对此早有预料,就算是失败了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还有无数次机会……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我都是“不死之人”。

“那个东西”跑不了,它就在奉城地下,永远都不会动,我们迟早可以把它放出来。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我可能要收敛一些了。

这次出手,包拯的看到了我的一缕残影,幸好我躲闪及时,没有让他发现我的真身,还顺便遮蔽住了他对人间的视察之眼,不然,后果将更加不堪设想。

我要低调一阵子,暂时不能和你写信交流了,人间那边的事情,你自己酌情处理即可……这么多年了,我对你放心,只要你不弄出太大的麻烦就好。

人间是你的主场,你应该不用我教你怎么做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

我感应到,的气息已经和我完全断了联系,原本我以为它会被重创,没想到,竟然是直接死了,呵,废物,这一千多年,真是白喂养它了!

我们要想别的办法了。

换一种方式……能在短时间内,让奉城不再留有任何一个活物的方式。

随便什么都行,投毒、厉鬼屠城,甚至是干脆丢下来一颗核弹也并无不可。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些怀柔的办法。

我们的目的是清空奉城地界上的活人,不代表必须要杀光他们,也可以让他们一个不留地迁走,比如发布一条地震、台风什么的灾难预警,提前避难疏散。

只要没有活人的阳气在地上压制,地下的“那个东西”就会苏醒一半。

杀或不杀,效果是一样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会选择杀掉他们吧?

有死人,才有灵魂。

有灵魂,你才能用它们延长你的寿命,减缓衰老的趋势……

这个环节应该难不倒我们,再不济,直接出手镇杀便是。

比这更重要的,是奉城地面上一个活人都不剩之后的“第二步”,用“引子”,彻底把“它”唤醒。

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我们选好的“引子”死了……

计划开始之前,我已经调离了奉城所有的无常,只留下叶牧一人。

原以为,会吞尽全城的生魂,随后我再暗中出手击毙叶

牧,以他的极暗黑炎作为“引子”,破开地下的封印,但是,我还是低估了他对“饕餮”的恨意啊……

最后,他竟然和同归于尽了,这让我们同时失去了两枚筹码。

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寻找另外一种“引子”了,一个能代替日暮黑炎,帮我们打开封印的东西……

按照时间来看,这一世的似乎已经降生了。

找到他。

的体质,同样是打开“那个东西”封印的最好“引子”之一。

就到这儿吧,我的老朋友,有人来找我了……该死的,我猜,可能是包拯那家伙察觉到了什么,不然,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上召集我们所有人开启。

回见,朋友。

…………

某城,某座庄园小院。

两层别墅中,一间书房。

房间里有些昏暗,没开灯,只点燃了一盏幽暗的烛台。

书桌有些古色古香,暗红色,不知是梨木还是杏木,当然,也有可能是别的什么木材。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着唐装,领子上缠着一圈保暖的貔裘,双手捧着一页书信,缓缓读到终了。

这封信,是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放在他手心的。

对此,他早已见怪不怪,因为多年以来,他和对方的书信往来一直都是以这种方式进行的。

对方写好的信件,会凭空出现在他面前,当然,出现之前,他会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做好心理准备之后,书信才会出现。

而他返还给对方的回信,寄送的方式……有点特殊。

耄耋老人紧了紧脖子上的裘毛,冷意渐消,缓缓从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纸。

这纸当然不是仅仅旧了而已,泛黄的颜色,是特制的手法所导致的。

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扳指有些碍事,老人把它暂时摘下,面目又苍老了几分,缓缓从一旁拿起一支金色钢笔,在泛黄纸页上书写。

…………

王座冕下,信已收到。

没关系的……如此伟大的计划,经历几次失败,更能体现出它的伟大之处!

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胜利终究会属于我们。

这次行动,我尝试着牵制住了奉城以及周边几个城市里,境界比较高的,这个你可以放心,我隐藏得很好,相信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上。

哈哈

哈,“隐藏”,一直以来都是我的立身之本。

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我真正的异能是什么,他们都以为我的能力是……就连你,也不知道我的能力吧?

的消息我会派人去打探,找到之后,我会把他暂时控制住,然后写信告知你。

只是……

据我所得到的情报,叶牧似乎并没有死。

他在杀死准备释放的鬼兽之后,身受重伤,但还是以余威压制住了满城的鬼魂,最终扬长而去。

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踪追查,直到确认叶牧的生死……有消息了我们再联系。

还有一件事嘛……

在你离开奉城之时,强行拘走了一小把灵魂,我知道,灵魂进了你的“黑手”空间里,就很难再放出来了,我想问问,你那里是否还有多余的灵魂……

最近,人间这边秩序森严,新上任的主管者看得很紧,我没办法出去掠夺魂魄,身体越来越苍老了……

冕下,如果方便的话,借你的老朋友一些灵魂吧。

望回信,王座冕下。

…………

一封信,一封回信。

从深夜,一直写到东方渐渐亮起一抹白。

老人重新戴好扳指,脸上的皱纹似乎平了点,但还是苍老如枯木。

他拿起书信,推开房门,走出屋子和院落,一路向西。

清晨。

阳光洒在大地上,大年初一,人们起得很早,简单的吃完早饭,就该走亲访友、串门拜年。

十字路口街头的一角,一个老人蹲在地上,拿出打火机,缓缓点燃泛黄纸页的一角。

大街上陆陆续续有人出门了。

一个四五十岁左右的阿姨身穿新买的红色羽绒服,一脸喜气,不经意间远远地瞥见了老人,神色一怔,随后转身拉着自己的老公和孩子,换了一条路。

她的口中喃喃自语。

“大年初一的,真晦气,怎么有人大清早的出门烧纸啊?咱们从那条街走。”

旁边,她的老公看起来像是个老好人,眉眼憨厚,见状无奈地笑了笑,拉着她的手。

“行啦行啦,咱们绕一下就是了。”

“真倒霉!”

“哎呀,注意嘴上积德啊……我猜,他可能是给去世的老伴烧点什么东西吧?”

“……”

街角,那封书信燃尽。

老人起身,摸了摸领子上的貔裘和右手小指上的翡翠扳指,踩着雪,消失在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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