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云溪无可奈何地一笑,想要收杆,却担心鱼钩会钩伤到水中的那条人鱼。

她静静等沧月挂好鱼,双手离开鱼线,然后,她才将鱼提出水面,慢慢往回收竿。

水纹微荡,沧月钻出了水面,赤条条水淋淋的身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泽。

云溪短暂地扫视一眼,迅速移开视线。

如果一整天的大部分时间里,不上岸,不去丛林捕猎,沧月就不太喜欢穿衣服,www.youxs.org,在水中游来游去。

真应了字面上的那句“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水中确实没有什么能伤到她的,云溪也不怎么理会,只是,偶尔扫过一眼时,会觉得有些不自在。

大抵是文明社会里带过来的毛病,见到不着寸缕的,就会下意识避开视线。

云溪收回了竿,却没接受那条鱼,取下之后,重新丢回了水中。

鱼摆摆尾巴,惊恐地游走了。

云溪必须对这种挂鱼的行为,表达出明确的拒绝和否定,沧月才能理解。

如果接受了那条鱼,沧月就会以为她这样的行为是在互动,她是在玩闹,会继续往她鱼钩上挂鱼。

那她的一切锻炼,都将变得没有意义。

沧月看见自己的礼物被无情地丢弃,脸上流露出茫然的神情,眼神变得有些委屈,尾巴耷拉在水中,摆动幅度极小。zusu.org 茄子小说网

云溪在岸边,温声呼唤水中人鱼的姓名:沧月,过来,坐在我身边。?[(”

沧月摆了摆尾巴,顺从地游到岸边。

云溪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脑袋,认真地和她解释:“你很可爱,我没有拒绝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测试这样能不能钓上鱼来,顺便锻炼一下自己的钓鱼技术。”

虽然她不一定听得懂,但她至少听得出来,自己的语气,没有生气和指责的意思。

沧月咕噜了几l声。

云溪同样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能听出她的声调并非委屈哀伤,能看出她的神情依旧有些茫然。

“这样,你就待在我身边,不要乱动,安静地看我钓鱼。”云溪拍了拍岸边,沧月纵身一跃,上半身跃上了岸,大半截尾巴还泡在了水中。

“又蹭掉了一片鳞呢。”云溪捡起沧月掉下来的鱼鳞,放到一旁的石头上,打算待会儿放到灶头上去。

她发现灶头上放几l片鱼鳞,能阻挡一部分小动物过来偷吃,比如老鼠。

她甚至想像模仿城市建设中,在地里镶嵌鹅卵石那样,给自己的泥灶,镶嵌上沧月掉落的鳞片。

这样,她觉得,沧月食物链下方的动物,或许就不敢接近她的泥灶了。

当然,只是想一想,实现的难度太高,她不会把时间浪费在那里。

云溪重新在鱼钩上挂上一只幼虫,然后抛竿钓鱼。

沧月安静地坐在她身边。

她想让沧月亲眼看她钓上一条鱼,这

样,沧月就会明白鱼竿的用途。

但沧月生性好动,只安静了几l分钟,接着,不是摸摸岸边的花花草草,就是对着云溪挨挨蹭蹭,尾巴也在水里荡来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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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了好久,没有鱼上钩,云溪叹了一声气,收了鱼竿。

这个钓鱼点,平常她会投放剩余食物,鱼虾常常争相聚集游荡。

可迟迟钓不上鱼来。

大概是因为刚才被沧月一通搅乱,鱼虾都不敢靠近。

哦,岸边还有沧月的大尾巴荡来荡去。

云溪看着沧月的尾巴,又叹了一声气。她把钓鱼竿放到泥灶边,决定改天趁沧月去外面打猎的时候,她再去打窝钓鱼。

九月中旬,岛上忽然下起了一阵绵绵细雨。

万条银丝,如烟如雾,渺渺茫茫。

云溪和沧月站在鳄鱼嘴溶洞口底下躲雨。

泥土腥味扑面而来,远处密林看不真切,只听见沙沙作响的风吹雨打树叶声;阵阵秋风,夹裹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飘落在河中,溅起涟漪点点。

抬头看去,上方洞顶垂直挂着不少钟乳石,宛如交错的犬牙。

她们站在一块露出水面的岩石上,活动空间很小,几l乎做不了什么事情。

云溪望着天边的云朵,想起从前乡下的农民,会看云识别天气,有时候瞧上一眼傍晚的云彩,就知道明天该不该晒稻谷、晒柴火。

看云确实能识别天气,但云溪都不太记得那些知识点了。

她从头开始积攒经验,7、8月份,都有两场大暴雨。

7月份那场暴雨的前一天,天空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鱼鳞一样的云朵,她还在丛林里看见了一排排的蚂蚁搬树叶,从地势低洼处,向高处转移——

那大概是蚂蚁在搬家。

那场暴雨,害得她生病,几l乎要冲垮她求生的心理防线。

云溪印象深刻。

8月份的某个傍晚,她同样看见了大片大片鱼鳞样的云朵,也在丛林里遇到了一排排蚂蚁搬树叶的场面。

出于谨慎心理,当天,她割了许多的藤蔓和大叶子,挖了许多草皮,给泥灶顶上的遮雨棚做好防水加固工作,搬了许多石头,牢牢固定住四角的木头,以免被狂风吹走;柴火、草榕那些,她只有尽可能地往灶洞里塞,塞不下的,就堆放到灶台上,然后用芭蕉叶大的树叶子捆住盖住,外头继续用大叶子当遮雨的帘幕。

担心还会再次发生河流暴涨,洪水泛滥的情况,云溪把外头的所有工具,都转移回了溶洞的储物洞中;明洞的柴火、绒草、香蒲等也都转移到了过去。

当天夜晚,果然刮起了狂风暴雨。洞里头的沧月,听到雷雨声,一面用尾巴圈着她,保护她,咕咕噜噜,像是在安慰她别害怕,一面害怕得听见雷声轰隆就颤一下。

那晚,她并不害怕,但还是伸手抱住了沧月。

沧月用尾鳍拍打她的后背,她用手心拍打沧月的后背,轻声安慰沧月

:“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这条人鱼,大概以为她是经受不得半点风吹雨打的脆弱生物,所以,直到雨过天晴,才肯再次带她出洞。

有了提前的准备,那次暴雨,损失的物品不算严重,泥灶几l乎完好无损,灶头的柴火淋湿了一些,平日收集的零散碎石块,被洪水冲走了不少。

暴雨后,外头的东西,都可以通过太阳曝晒、烟熏火烤进行消毒,溶洞内,云溪就用洒草木灰的方式进行消毒……

今日这场突如其来的连绵秋雨,云溪却不记得昨天的云彩是何模样?地上的小动物是否有征兆?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雨停,云溪刚打算说回洞休息算了,却见雨势渐消。

索性又等了会儿。

终于,等到了雨停。

她们出了洞口,开始了今天的活动。

一场秋雨一场寒。

雨后,云溪明显感觉温度又更低了一些,秋风拂过,枝叶沙沙作响,她打了个喷嚏。

正在水中捉鱼的沧月,听见喷嚏声,连忙从水中钻了出来,望向岸上的云溪,咕噜了一声,像是在询问。

云溪摆摆手:“没事,我没事,还不至于感冒,我只是要和你一样,开始‘换鳞’了。”

人类的“换鳞”,其实就是换衣服。

云溪身上编织的麻袋一样的遮挡物,不太具备保暖功能,但也还不到冬天那般,可以穿毛茸茸的季节。

她很想念现代社会的秋装,长袖长裤长裙,运动鞋……

不知这辈子,还能不能穿上?

没有太多的时间多愁善感,云溪开始处理前些日子从动物身上扒下来的皮。

大多是沧月从海中带回来的、长得像海豹、海狮那一类的动物。

这些猎物的皮看上去无毛,十分光滑,上手摸才能发现,它们身上也是有毛的,只不过是一层短小绵密的绒毛。

云溪让沧月给自己撕下来后,在水中洗了洗,用石头刮去皮肉筋膜,然后用木头敲敲打打,干了之后,云溪发现这些海中动物的皮毛不用经过烟熏鞣制也十分柔软,还不怎么沾水。

虽然保暖效果和面积大小不及陆地动物绵软厚实的皮毛,但适合在春、秋二季穿戴。

她收集了许多块,挑选出两块最大的,用军刀的钻孔功能,在皮上钻出普通纽扣大小的洞,依旧是围成筒状,用香蒲绳穿过系在身上,这样,她就有了一套粗糙的皮衣和皮裙。

云溪给沧月也弄了一套。

比起之前那套用香蒲叶编织的夏装,沧月显然更愿意接受这套秋装。

大抵是因为这些海生动物的皮要么是白色的,要么是纯黑色的,比夏天那套绿色的香蒲叶好看许多,穿在身上也更软一些。

沧月手腕上的蛇皮护腕也磨损得不能再用,云溪用这些动物的皮,给沧月和自己重新做了护腕,几l乎包裹住了整个小臂。

云溪一边给沧月用绳子系上护腕,一边说:“再忍一

忍,等我以后磨出了骨针,搓出了更细更韧的线,就能学着缝衣服了,不用再这么东一块西一块,打补丁似的。”

沧月:“嗯……咕噜。”

云溪觉得,如果自己一直待在乡下,过着那种自给自足的日子,大概会比现在更适应丛林生活。

也许她将不懂什么知识,不懂什么文字与文明,但会比现在的她,更懂得如何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

生火、做泥灶、腾换改造溶洞的卧室、做皮衣,满足了衣、食方面的基本需求,接下来,云溪开始着手搭建溶洞口的营地。

天气渐冷,寒风四起。她的需求很简单,离泥灶近,方便生火取暖,能晒得到太阳,能够遮风挡雨,不被野兽破坏就好。

顾虑到她在营地午休时,沧月一定会挤过来一块睡觉,所以她还得找一块稍微宽阔点的地方,搭建一个勉强够一人一人鱼休息的营地。

最后选址地点在泥灶左边的空地上。

这块地上有不少杂草和花朵,入秋后,花朵凋零,杂草变黄。

云溪用小石块堆出一个2x3米的长方形,当做地基范围,然后沿着石块,拔除一圈的杂草作为隔火带,接着点了一把火,烧去地基范围内的杂草。

她在河流沿岸找到一种黏性较强的黄泥,她用大贝壳当挖产,挖了许久的泥巴,并招呼沧月过来一块挖,挖下来的黄泥通通用大树叶包好,运送堆放到地基上,浇水和弄,接着用脚踩平。

沧月嫌弃泥土会弄脏尾巴,不愿意和云溪一块踩泥土,跑去水里洗爪子洗尾巴了。

云溪踩着泥土,不由想起从前农村盖土房子,用的便是泥土和石块,屋顶也是木头、泥巴、枯草、还有防雨薄膜混搭在一块。

这样的屋子,是防不住大暴雨的。

很小的时候,每逢夏季的大暴雨天,她和奶奶就要拿出家里的木桶、塑料盆、水缸,去接屋顶哗啦啦漏下的雨水;如果是夜间的暴雨,几l乎一整晚都不怎么能睡,时不时就要起床,倒掉盆里接满了的雨水。

雨水敲打屋顶防雨膜的“嘀嗒”声响,格外记忆犹新。

千禧年之后,她们乡下的房子,才有了砖头、瓦片、水泥。

那些土房子沦为了政府红头文件中,不能住人的危房,成了村里人记忆中的“老屋”。

如今,她却连那样的危房都住不上。

河底有许多光滑的鹅卵石,云溪也去捡了一些来,嵌到泥地四周,作为装饰。

如果时间充足,她甚至能够做出一个铺满鹅卵石的石地,但这只是一个防风防雨的简单基地,甚至可能承受不住一场大暴雨,没必要打造得太精致。

建造所需的木头,她前两个月基本都已经准备好。

她不打算建木屋,也不需要太多的木头,拿出六根用绳子藤蔓捆绑固定做两个三脚架,架上再放一根横梁,横梁两侧利用各种粗藤、细藤穿插缠绕,搭建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小草屋;庇护所里层的遮盖物

还是那种芭蕉叶一般大的树叶,外层则是一块一块的草皮。

这次积攒的海生动物的皮毛,云溪拿去做了秋装,下次她打算拿来给这个小草屋做防水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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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泥土晒干后,坐上去比河岸边的石头软上许多,云溪又去捡了许多枯草回来,铺在泥地上。

这样,平时她可以坐在小草屋的枯草堆上干活,不用经受风吹雨打日晒,中午累了也不必躺在石头上或者特地返回溶洞,可以直接躺在枯草堆上休息。

见云溪躺在里面睡觉,果不其然,沧月立刻会从水中跃上岸来,快速甩动头发和尾巴,甩干水泽,挤到云溪的身边,陪云溪一块睡觉。

虽然早猜到沧月会黏过来,云溪还是会哭笑不得念叨一句:“你之前在水里不也睡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挤过来抢我的位置呢。”

沧月用尾巴圈住她,咕噜咕噜了几l声。

云溪把自己制作的工具都搬到了小草屋里。

她甚至觉得,等下个生理期到来,不太方便下水的那几l天,自己也可以暂时待在外面过夜,不必回溶洞里去。

想得再长远一些的话,她可以在外面建个小木屋,以后都不必回到那个溶洞里去,和沧月当个邻居就好。

住在沧月的溶洞里,很安全,但也有很致命的一个缺陷:她无法独自潜水往返,她需要依赖沧月才能进出。

这就相当于,她把自己的命,完全拴在了沧月身上。

一旦沧月在外发生什么意外,而她一个人留在了溶洞中,无法独自进出,那么,最终,她大概率会被困死在里面。

沧月战斗力很强,但并非无敌,她也是会受伤、会有死亡风险的,就像之前,去占领映月峰领地那次一样,会带着许多伤痕回来。

那只是映月峰一个地方,岛上还有大片不属于沧月的领地,还有许多云溪未知的生物;就算沧月她不主动去其他动物的领地,难保其他动物有朝一日,主动来到她的领地,将她打败,或者,直接……

云溪不愿深入思考下去。

总之,她迟早要离开那个溶洞,但她不会离得太远,至少不会离开沧月的领地范围。

这一年内,她要熟悉沧月领地范围内的动物,将来,她就在沧月领地旁搭建一个庇护所。

若有一日,她在沧月的领地上,被其他动物所伤,也能给沧月一个警醒;若沧月被其他动物袭击,她也能及时发现,然后搭一把手。

她们齐心协力,若能打赢这个岛上所有的掠食者,站上食物链的顶端,那自然再好不过;若不能,遇到危险时,她也会豁出自己的性命去保护沧月,就像当初沧月为了她,不要命那般。

此情无关风与月,只是,一命还一命。

搭建好小草屋的第三天,云溪早晨过来时,猛然发现草堆上有别的动物留下的毛发。

沧月的领地里,真那么一小撮的夜行动物,沧月不去打扰它们,它们也不惧怕沧月的气味,三番两次过来偷吃野

果,偷翻灶台,如今,还在她的小草屋里偷睡!

云溪很想让沧月去沟通威胁一下那些夜行动物,让它们不要过来,但又不知该如何表达这个意思。

她抓耳挠腮半天,想不起来怎么制作捕捉的陷阱,最后还是自己从树林里,弄了一些荆棘枝过来,夜晚她们回溶洞了,就用荆棘枝围着小草屋。

她还将沧月掉落的鳞片,用树脂黏在一只海狮的骨头架上,放在灶台上,充当类似稻田里的稻草人作用。

这样,眼神不好的动物,大概会以为灶台上有沧月在,不敢靠近。

沧月对此感到很惊讶,她绕着那个贴满她旧鳞片的海狮骨头架,嗅来嗅去,还小心翼翼伸出手,摸了摸。

云溪微笑着看着她:“等到了冬天,我闲下来时,用香蒲棒穗的绒絮填充那些动物的皮,给你做个真皮玩偶。”

“衣食住行”,在满足了前三项的基础需求后,云溪想到,自己还没去过这座岛上的其他海岸线看看。

云溪记得,这座岛是三角形的结构,平日里,她们最常去的是那条长边海岸线,剩下两个短边,她还未去过。

8月份以来,除了采野果,她几l乎不出远门,溶洞口以及河流两岸,就可以满足她大部分的物资砍伐需求。

她挑了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背上草篓,拿上木矛,跳上沧月的后背:“好久没去海边了,我们去海边玩一玩,挖一些牡蛎、螃蟹吃。”

首先选择去海边探索,也是为了寻找海盐。

海水有一定的含盐量,并且海水受潮汐影响,有涨潮和退潮,有时,退潮的海水被凹陷的礁石截留下来,经过太阳的曝晒,高温蒸发,便会析出盐分,形成天然的海盐。

这种盐是粗盐,不可以直接食用,需要进行提纯,但可以拿来腌制肉类。

平日里,云溪会直接摄入海鱼、海虾、海草等海产品,它们体内的盐已经被生物机体净化过,食用它们间接摄入的含碘盐分,比直接食用粗盐安全。

到了海边,沧月在水中游曳的速度太快,云溪根本看不过来。

她从沧月的背上下来,行走在海岸边上,每遇到一块礁石,都要爬山去看一看,有没有白色颗粒的存在。

可惜没找着合适的煮水容器,否则在海边煮一煮海水,说不定也能蒸发出一些盐分来。

海水的含盐量是多少来着?

云溪想不起来这个知识点,在百分之三、百分之五还有其他百分比之间,游移不定。

沿着海岸线,找了一整天都没看见。

红灿灿的夕阳悬在蓝色的海面上,渐渐落下。

云溪拉着沧月从水中出来:“算了,改天再找,今天我们来赶海。”

赶海是沿海城市的一大乐趣,从前,她周末也会拎着一个桶,拿上一个铲,去沙滩上挖一挖花蛤,往往一个傍晚就能挖上小半桶。

“像我这样,用大贝壳的边缘刨沙子,然后用手去摸一摸,就能捡到壳类动物。”云溪手把手教沧月怎么挖沙子捡海蛤。

沧月大概是没有用过这么笨的捕猎方法,她不需要借助任何工具,她的爪子能迅速刨开一个沙坑,眼疾手快抓起一只大蛤,丢到云溪背后的草篓中。

云溪拿着大贝壳,踩着薄暮走向余辉,慢慢地刨沙子,嘴里轻哼着一首童年的歌谣,《外婆的澎湖湾》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

那是外婆拄着杖

将我手轻轻挽

……

直到夜色吞没我俩

在回家、的路上……”

哼着哼着,声音忽然变得哽咽起来,视线变得一片模糊,泪水不受控制地溢出她的眼眶。

豆大般的泪水砸在沙滩上,沧月听见了这一道细微的动静,循着声音,抬起头来,看见满面泪痕的云溪,怔了怔,眼中流露疑惑之色。

云溪竭力忍住泪水,脸上露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哽咽道:

“沧月,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沧月咕噜了一声,凑过去,捧过云溪的脸,温柔地舔去她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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