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由于最近忙,该章节仅为不断更所发,将在年后补齐。

“形式上的无明确所有权的历史遗迹、墓葬等,未经审批的私人及组织不得以任何手段进行保护、发掘、探索等活动。发掘者处死刑、无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世界通用刑法》

合上了手中的《世界通用刑法》,李由之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

在小说家的情节里,有些人生来就要拯救世界,有兄弟知己,或酒剑长歌肆意,或年少意气纵横。

或许他应该也算是世界的那个主角吧。

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李由之就不是一个哪里突出些什么的人。

从小到大都是中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上了并非顶尖却还算不错的大学,读了研,找了工作衣食住行都是无忧。

聚会、旅行、礼尚往来也都不算负担,大富大贵是够不上了,除却单身,生活算得上安逸。

李由之有一个秘密他还有一份不知何处来的记忆,来自另一个世界,一颗被那个世界人称呼叫做“源星”的行星。

那是一个人一生的全部记忆,从跌跌撞撞懵懵懂懂,到二十八岁车祸抢救,溘然长逝。

纵使得到了记忆也没有发生什么天才儿童的故事。

那份记忆如同与他一起成长般,点点滴滴渗入他的生活,直到他二十八岁,与记忆的主人不幸去世的年纪同岁,才算完整承接。

李由之出生在不过普普通通平平凡凡不值一书的家庭,生身父母都是在医院工作的医生,也没经历过什么医患矛盾,日子过的还算红火。

渐渐的,李由之发觉出这个世界科技应用上与记忆中那个世界虽然相差无几,确是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道路。

这里所使用的装置、工具并非金属、晶体等材料而是使用了极为先进的生物材料。

就像是一个同样文明在历史长河中选择出了不同的支流,诞生了那种迥乎不同却异曲同工的文化。

在这里,姑且称为此世,或者按这里的叫法叫“地球”,对生物本身的利用开发到了极致。

材料通过定向培育,杂交,甚至对生物遗传物质的编辑后培育获得,而不再如那个世界一般在冶炼和化合中生成。

在这里没有石油和金属的故事,响彻的是木头和骨头的赞歌。

李由之渐渐的他开始发现两个世界更多的不同。

不是那种由工业形式衍生出价值观取向的不同,像是一诺千金与一诺千林。

而是一种莫名的怪异。

就如同那本《世界通用刑法》中不得探究历史遗迹的严格条例,近乎与杀人罪一般论处。

古代艺术品,文物的价格一涨再涨,敢于铤而走险的却是少之又少。

又或是地星划分东西两个联邦,却由同一个教会掌握执法权和《世界通用刑法》的修订。

这种让人感到有些诡异不合逻辑,却又执行严谨的规则,让李由之有些诧异。

记得十余岁时,就听现在的双亲提起,乡下农耕的远房表姑村子里垦田时挖出了一些瓦片骨钱。

同村的一位王姓大爷儿子因大爷身患重病无钱医治,便想深挖出墓穴,做这杀头的买卖,替父亲治病。

村里都知道他的情况,加上王大爷平时便是个热心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成想,即便是无人举报,教会的治安巡查却是依然找上门来,对其一家表示同情的同时,逮捕了王大爷儿子。

司法流程迅速得令人讶然,审判结果半年后就出来了,无期徒刑。

把书放在下巴上,李由之揉了揉太阳穴,现在的他是一名律师,标准的中产阶级。

不管哪个世界,懂得不完全交流信息并且集群生活的高等动物都需要限制,要么听最壮的,要么听看起来客观些的书面规矩。

其实法律上的差异,完全及不上李由之心中二十几年来那些最大的恐慌,每当他安静下来,总会漫无边际地思考。

即使这个名叫“地球”的行星拥有两颗卫星,看得到与源星完全不同的星空,占绝大部分面积的是海洋而非陆地,整个大陆也不再相连,人类拥有不同的语言,不甚相同的社会体制,更久的历史,和完全迥异的发展路径。

但是从那些描述性书籍里,还是可以发现包括人类在内,地球所有的动植物都拥有与源星近乎一致的进化路线,和几乎相同的生活习惯。

人类总对未知而无法理解的事情抱有极大恐惧,例如来处或者死亡。

李由之思索过缸中之脑,虚拟实境,或是这样那样的猜想。

虽然经历另一世界的记忆,使本是无神论者的李由之,产生了动摇,但是由于其本人长久以来无趣地使用奥卡姆剃刀原理1指导生活,总是放弃不必要的胡乱思考猜测,又不曾亲眼探寻到任何超自然现象的发生,只是听说些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一如普通人般正常生活至今。

然而人生总有变故,就如同香调在情人的鼻息间转折变化。香气刹那之间命中内心,压抑的闸迸裂开来,重塑冲击着过去恍惚般的认识,或许关于唇和身体的温度,或许有关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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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社会的制度总是随着思想主流的变化而改变,或者侧重个人,或者侧重集体,没有合适,也没有正确,只有强大,或者说正当时。”

李由之如此说道,手中光滑瓷白的骨匙放在杯内前后搅动几次,把勺子拿出,放在茶托中,然后喝了一口杯里的奶茶润了润嘴唇,从架子上取了一块司康饼掰开,一边涂果酱,一边看着对面的朋友。

“悲观了啊,现在不是挺好的,教会没了东联邦本土的立法权,政府也放弃了执法权,治理的治理,执行的执行,前所未有的自由时代啊。”

对面侧卧或者说歪坐在沙发椅上的张金张大少爷,咽下了刚咬的三明治懒洋洋地说。“你就更自由了,没有催婚,经济独立,除了脸不太行,活得还蛮像个人的。”

习惯了张大少爷冷嘲热讽,李由之不为所动,继续对付眼前的司康饼。

张大少爷,即张金,对于李由之来说,就像是多数中产阶级都有的富二代朋友。

上一辈小有资产却不是巨富,十几个亿或者多点儿的资产站在有钱人的门槛上,只希望没什么能力的下一代别起什么创业的心思。

不得不承认,相比李由之一脸平平无奇,张大少爷那张线条柔和的脸算得上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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