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萍眼睛亮了，嫉妒和震撼在心中交织。
这些年来，小蚂蚁的修行她看在眼里，并默默注视着。
没想到，居然才过去短短的几年，居然有这么令人动容的成果。
同时施展出好几种法术，并非难事，难的是还能同时做到如臂驱使。况且小蚂蚁操纵的数量还挺多。
负面的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沈清萍觉得自己的计划可以加快脚步了。
“啪啪啪。”
沈清萍轻拍着手掌。
“你真是一个天才，你的悟性在修真界也可以用难得一见来形容，常年如一日的刻苦修炼更是没有多少人能坚持下。”
这些年，虽与小蚂蚁的交谈不多，但沈清萍能明确感受到，小蚂蚁对她愈发亲近。其中缘由也简单，小蚂蚁作为妖兽的日子过得并不好，现在有人对它好，它自然与之亲近，加上心性单纯，沈清萍轻松拿捏。
看着沈清萍微笑的脸庞，小蚂蚁很高兴，对于沈清萍的夸赞，也很受用。
小蚂蚁很是感慨的说：“目前就只能到这一步了。”
沈清萍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
小蚂蚁笑笑没多说什么。
空间突然安静。
大家除了寒暄外，其实平时不怎么交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但这份沉寂被沈清萍打破。
“修真界一向靠实力说话，但不登临绝颠，谁又敢轻言用实力说话，所以我想让你读书。”
“读书。”
小蚂蚁默念一句，在碧云宗住了些年头，平时虽然没有和过多的与人交流，但也受到影响和熏陶。
读书就是，了解别人的想法和获取别人知识的最主要的途径之一，并且读书的好处不限于此，能读得了书，就说明能够识字，会认字就可以读任何书了！
“好。”
小蚂蚁干脆利落地答应。
沈清萍道：“那我马上给你安排人，过两天我再通知你。”
“好。”小蚂蚁回道。
沈清萍道：“我现在就去安排，安排妥当后来通知你。”
……
两天后，一安静的房间里，小蚂蚁坐在桌子前，看着前方的老者，开始了读书之旅。
小蚂蚁记忆力很好，对于夫子讲解的内容近乎可以一字不差的记下。
因此，没过得了一个月，小蚂蚁已经能识好几千字，并知其意。
这让白发苍苍的老者不断念叨着什么，唉声叹气，很失落的样子。
小蚂蚁很疑惑。
老夫子解答了它的疑惑：“你如此聪慧，可惜年龄大了，如果是早些年识字读书，那考取功名不在话下，前程无量。”
小蚂蚁一时忘记长幼尊卑有序，笑嘻嘻的拍着老夫子的肩膀道：“不打紧，我不在乎。”
然后被老夫子臭骂一顿并且罚站。
再后来，小蚂蚁学了四书五经，了解了人族发展历史。
其中让它产生疑惑的地方在于几段历史，不过老夫子却很古板地说，史官记叙岂能有假，并告诫小蚂蚁在外不要与人妄论。
小蚂蚁倒是无所谓，管它呢，自己是一只小蚂蚁。很快小蚂蚁便将此事忘得干净。
学了人族的东西，小蚂蚁由衷感到震撼，并且久久无法从这种震撼中走出。
它也明白为什么蚂蚁只能住在泥土里了。
本质的区别在于思想，在于智慧。
除此以外，人族也有不好的方面，比如、残忍歹毒，奸诈狡猾。
当然这些词汇，小蚂蚁理解能力有限，仅在于夫子的口中讲的典故中。
它更倾向于那些美好的词汇，毕竟身边就有一个例子。
所以对于夫子的念叨，听得太多就听烦了，偶有一次小蚂蚁就反驳，拿沈清萍举例子。
夫子却压根不知道这号人，小蚂蚁只以为夫子是在故意嘲讽他。
便把沈清萍的身份及与自己的关系说了出来。
然而，夫子确认小蚂蚁没有说谎后，却神色大变，变得极度难看。
不过夫子很快就恢复如常，小蚂蚁好奇，沈清萍很厉害吗？有着什么秘密吗？
可惜它没从夫子嘴里问出任何东西。
在之后的日子里，夫子虽然和往常一样认真教导自己，却不如之前那样神色放松，虽掩饰得很好，但依旧能够看出夫子眼睛深处的忧郁。
小蚂蚁向来对对自己好的人，是很关切的。
所以它去问了沈清萍，沈清萍没有正面回答它，说到了时候就会主动告诉它。
因此小蚂蚁只好暂时把疑惑放在心底。
转眼间，六个月时间过去，天气从凉爽温和的季节到了冬天。
武陵山最近连续几天都下着鹅毛大雪，气温还算好的，只是许许多多的事物都被大学遮掩。
夫子却在这时候要下山，说是他能教的都教了。刚好回家和家人团聚。
老夫子说的是事实，但未免太急切了些，多等两日，雪化了，山路好走。
小蚂蚁觉得夫子是因为别的事情，是因为沈清萍。
这些日子里，小蚂蚁每日都看着老夫子的神情，所以很肯定，老夫子因沈清萍担忧。
小蚂蚁很不愿意怀疑沈清萍。
毕竟那样的女人，是它认为的好人。
可老夫子的忧郁是不争的事实。加上所了解的人族知识。
所以小蚂蚁才会有从难以置信，到主动思考，再到肯定自己的猜想。
夫子执意要走，无法挽留，本来碧云宗要派人送夫子下山，夫子也一口回绝了。
所以夫子走了。
临走的时候，夫子与小蚂蚁做着最后的告别。
夫子感叹小蚂蚁时运不济，让小蚂蚁好好做人，小蚂蚁只是随意点点头。
这话在外人看来没什么毛病，但小蚂蚁从直觉上觉得，夫子应该还有话要说。
果然老夫子继续道:“你是我所有学生中，最聪明，最刻苦的，心性也最单纯的一个，即使为师下山去了，你也不能忘了功课，为师再讲两句与你听。”
老夫子讲了一段“之乎者也。”随后用极低的声调吐出两个字：“小心。”
然后拍了拍小蚂蚁的臂膀，目光很是慈祥，然后转身朝着风雪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