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触到柔软的床垫，林酒听到了这句蛊惑的咒语。
修长的手指抓住了羊毛衫的领子，只留两唇相贴的温热。
霍正楷想起了第一次在云贵高原看星星，那是在贵州铜仁，具体的情况他已经忘了，只记得铜仁的夜空很高很高，人眼可视的星空太渺小，不如天文望远镜拍摄到的旷阔。
可是这一刻，他好像看到了云贵高原上最亮最好看的夜空。
亲吻一触即分，谁都没得寸进尺。
林酒脸上多了一座火焰山，烧的两颊红扑扑的。
霍正楷清了清嗓子，颠三倒四地说着话：
“……我，我来找你吃饭，张敬臻下车的时候滑了一跤……昨天付云东开会的时候批评了一个员工……”
林酒抬起手，语气病殃殃道。
“霍总，你念的紧箍咒有点吵，我们下楼吧。”
霍正楷脖颈一红，撇撇嘴，自言自语道。
“卫生室这针水……有用吗？”
“有用。”
……
为了避免病毒扩散，林酒又休息了一日，
可当她顶着破锣嗓子上班时才发现，楼道里、办公室里都是捏嗓子，擤鼻涕的各种动静。
降温、换季，汹涌的病毒无差别地攻击了每一个人，独独跳过了几个大老板。
张敬臻端着一杯热水，语气得意。
“识相的病毒不会攻击我，因为我有腹肌。”
林酒喝着红枣姜茶，嫌弃地扭了扭脖子。
“你不如说病毒在你腹肌上滑滑梯，速度太快，刹车失灵，最终把自己摔死了。”
“有道理。”
阴雨绵绵的周六，员工们在家美美睡觉，几个老板又整整齐齐地来公司会议室。
付云东喝了一口速溶咖啡提神，继续调试投影仪。
这会议本想在家开，但又怕打扰姚芳休息，想来想去，几人还是又回到了公司，地方大，狗宽敞，随便造。
张敬臻吃着甜酱洋芋丝饵块，咂着嘴巴说起昨晚的趣事。
15号的分享会林酒没去，捏着请柬的张敬臻自然也没去。
虽然浪费了一次炫耀梦想，鼓励年轻后辈展望未来（俗称画大饼）的机会，但价值388块、一个月内有效的海鲜自助却十分具有吸引力。
本着不浪费的精神，贪嘴的张敬臻愣是硬着头皮挤出时间去了一趟。
来腾冲之后，他经常念起大学毕业在舟山临海一家海鲜面馆吃的梭子蟹，最近正好犯了瘾，问了一圈，碰巧公司的小孩们也都没去过这个高级的海鲜自助，于是，他借机踩点。
要是好吃了，以后公司发达了团建就按这个标准执行，要是不好吃了，那就……把它拉进餐厅黑名单，于他而言没什么损失，反正是白捡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他这一趟去的亏，连海鲜影子都没碰上，杵在门口发个呆的功夫就吃了不少的瓜，后来又被林康叫走了。
“海鲜自助旁边就是高级餐厅，从外面看环境和气氛都不错，我在外头还能听见钢琴曲，弹的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这饼不错。”
林酒哑着嗓子较真，那叫饵块。
“……唔唔……好的。”
饵块里的土豆丝掉出了一根，他遗憾三秒，抽了张卫生纸捡起来扔垃圾桶。
林康林业还没到，林酒已经开始做准备工作了，电脑刚开机，屏保是霍正楷送的怀表特写。
她拍了拍混沌的脑袋，昨天处理了一半的数据还等待复查。
霍正楷躬身站在一旁，帮她把新买的的钢笔填满黑色墨水。
两个老板恋爱，员工自然也收到了福利包——一只钢笔，一本印着公司logo的定制相册，无双定制竹筷。
自那之后，办公室就流行起了用钢笔的，红蓝黑三色墨水增添了文化气息。
张敬臻专注吃，霍正楷着急听故事。
“后面呢，后面剧情才是重点。”
霍正楷声音平淡，因为昨天熬了夜，所以嗓子有点黏连，像极了小说里描写的“抽烟之后独有的慵懒低沉”，俗称低音炮。
“一辆宝马把美团小哥给撞了，摩托车翻了361度，外卖稀里哗啦洒了一地，然后，唔唔……小哥，小哥已经倒在地上不动了，你猜，车上下来的人是谁？”
林酒手上动作一顿，脑海中反复检索人物。
“想不到，谁啊？”
霍正楷拧起墨水盖，将钢笔推到她面前。
“亨达科技的牛总，试试，看用不用得惯。”
腮帮子塞得鼓鼓，正在咀嚼的张敬臻眯着眼不满，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你怎么知道？”
“朋友圈看见了，上次合作加了几个人，这事昨天晚上就在圈里传遍了。”
林酒放下笔，拧着眉去摸手机。
合着他们都进入5G时代了，自己一个人还在深山老林里摸索2G网络？
“宝马车车主就是亨达科技的牛总，牛树发，这位牛哥有个订过婚的老婆，据说——”
“订过婚？的老婆？”
林酒没结过婚，不懂这种称呼，但……订婚的不应该叫未婚妻吗？
张敬臻撇撇嘴，三言两语讲述了上次去他家见到的温婉妻子和漂亮小孩。
付云东也知道点七七八八的事，便主动应答。
“他和他老婆奉子订婚，但家里一直不同意，所以没正式领证，也没对外办婚礼，他平时对外宣称老婆，其实还是未婚，不受法律约束。”
牛树发开宝马载着小情儿去高档海鲜自助吃饭，结果却在停车时和一名骑手发生摩擦并导致对方翻车，本来商量个赔偿就能和平解决的事儿，但小情趾高气扬，执意要下车替他做主。
“我当时就在现场，毫不夸张，那女的骂的太脏了，小哥倒在地上半天动不了，后来还是周围的人打了报警电话。”
女伴出言不逊，兜责的自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