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东院大房的贾赦老爷，近些日子真的有些魔怔了。
“武道宗师”这个称号，像是吊在拉磨老驴前的胡萝卜，引得贾赦茶饭不思。
前些天是贾琏隔三差五的往东院书房跑，现在换了贾赦一天三趟的往贾琏的小院子跑。
时刻督促贾琏用心习武，早日破境。
可武道没那么简单，贾琏每日修习自有节奏，根本就不需要外人督促。
后来被闹得烦了，干脆把肥皂制作提上日程，早出晚归的在城南的僻静小院试制。
一来二去，贾赦扑空几次，嘴里骂骂咧咧好多回，倒是慢慢平复了心绪，重回往日和通房侍妾的愉快浪荡生活。
“二爷，这就成了？”
小院里，昭儿望着锅中翻滚的粘稠白浆，好奇无比。
熬煮草木灰过滤出碱水，和猪油混合加热搅拌，肥皂的制作不要太简单。
在等待晾干的功夫，贾赦拿着炭笔在地上写写画画。
“油脂和碱作用，得到初级肥皂。”
“添加食盐，能提升硬度。”
“从花草植物中提取色素，蒸馏萃取出香气。”
“植物油能增加润滑效果，增加泡沫。”
……
土法制作肥皂的流程，和简单的改进意见，被一条条记录下来。
等到初版肥皂成型，去污效果比常用的皂角、胰子强十倍不止。
昭儿、旺儿的脑子里，已幻想出银子哗啦啦流入口袋的画面。
贾琏却非常冷静：“继续尝试，初版还是过于粗糙了。”
接下来大半个月，就是忙碌时间。
又添加时兴的花瓣，找来橄榄、棕榈等植物油，尝试加盐比例，制作定型模板……
到月底，终于挑出两款满意的“香皂”。
一套四块的“平民日用款”，有极强的去污能力，柔顺光滑，带有淡淡的香气，初步拟定价格为一两银子，这是大批量畅销的主流款式。
另有“豪门勋贵礼品款”，以二、四、六、八、十二块为一组，各配上喜庆的寓意，款式多样，香气各异，雕刻着梅兰竹菊花鸟虫鱼的图案，配上奢华的包装……只做家族赠送和回礼用，不在市面上销售。
昭儿连道可惜：“这一套香胰子，放到铺子出售，少不得要几十上百两银子。二爷，真不卖？”
贾琏笑道：“物以稀为贵，豪门世家自当有别样的享受，能用百来两银子买来的东西，还会珍惜吗？”
什么是豪门贵族？
用着最好的东西，处处体现与众不同和高人一等。
精致好用，低调而奢华。
按照贾琏的想法，礼品升级款是家族联络关系的敲门砖，送人情用的。
日用款，才是真正用来赚钱的。
订好模板和秘方，贾琏各挑了几套返回府里，先让贾赦试过之后，父子两个商量对策。
从家臣圈子里挑出几名得用的人选，负责香皂的生产事宜，先大规模囤货，开设铺子安排掌柜和伙计。
再送二十套到贾母那里，一则略表孝心，二则加入礼单中。
两个月后是皇宫里的老太妃大寿，各家勋贵都要送礼，这“豪门勋贵礼品款”香皂，正好借此一炮而红。
等香皂在皇宫里流行起来了，在宫外自然会成为抢手货。
在产量上，贾赦又给出了建议：“两款香皂，以一千比一的比例制造，日用款第一年产量，限制在十万左右。”
十万两白银，是一个很微妙的数额。
赚得太少，有些浪费香皂方子的价值。
超过太多，以眼下贾府的处境，贾府内东院的处境，不一定能挡住外来的压力。
贾赦指点道：“这是你自己的买卖，赚钱是为了购买药材自用。”
这是防着二房的太太眼红。
贾琏问：“东院这边的账上，我分多少合适？”
父子间，并不忌讳谈钱。
贾赦虽然混不管事儿，但难免也有遇见喜欢的物件，需要支取银子，东院账上银钱不足，他也烦心。
“一到两成，最多不能超过两成。”
沉吟良久，贾赦拿定主意：“不要直接送银子入账，在东市安排个铺子，让那刑忠负责管理，赚多赚少让他们姐弟结算，你派人负责供货即可。”
分了钱，自然要担责。
一千套“豪门勋贵礼品款”的分配，来自贾母和二房的压力，商铺的选址、人员的调用，都由贾赦负责。
贾琏要做的只剩下香皂的制造、囤货，以及每月的商铺查账。
人员安排上，贾琏争取到了“一票否决权”。
商议结束后，贾赦还骂骂咧咧的：“老爷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这皮猴子的？什么破事儿都往我身上甩！”
贾琏笑而不语。
真让他全权负责，贾赦却是不答应的，就怕贾琏因俗事太多分了心，延缓武道破境。
又在东院小书房混了个肚圆，贾琏才晃悠悠的往静室走去。
路上，被周瑞家的拦住。
却是王熙凤在家左等右等，两三个月都不见贾琏上门，让堂哥来邀请几趟都没碰见人，索性以探望王夫人的借口，直接登门了。
姑娘家的小心思，谁看不出来？
王夫人陪着吃了顿饭，就打发周瑞家的来请贾琏过去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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