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成城君子气

第148章 成城君子气

想起那少年脸上的坚毅,荀幽不觉得他有必要编织这么个谎言来诓骗他们。

“小先生,这里果然是个邪崇之地,生人血祭?如此有违人和的法子,他们也妄想长生不死?”魏延满脸的嗤之以鼻,看向火光冲天的石中村一脸不屑道。

“我曾经与张角还有他的亲信黄巾有过不少次交手,仪式如此诡异的祭炼血婴的法门过去倒是没在黄巾军上看到过,应该不太可能出自那太平道教之手。”荀幽不断咀嚼着陈三刚才的言语,他不认为石中村出现今日的惨状是源自那位大贤良师。

“刚才那娃娃也说了,石中村前两年来了个妖道,不是张角那贼人还能是谁?”魏延环手抱胸道,他的家乡前些年也曾遭过黄巾劫掠,所以他对那位黄巾贼首并没有什么好感。

荀幽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尽管很不想承认,但想必蛊惑石中村的是站在张角背后,鼓动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

“兴许文长没听过他,可那妖道于吉正是传授张角妖书《太平要术》的奸贼,若非于吉,太平道教决然不可能有那种妖邪的本事。”荀幽长叹了口气,看着那凄厉的哭喊中夹杂的雀跃,痛心不已道:“我原以为于吉只是蛊惑了张角三兄弟,没曾想到下邳这个偏僻的小村子也被牵连,那妖道一日不死,天下社稷便一日难以清平。”

魏延并不知道黄巾的背后另有妖道作祟,可这并不妨碍他牵连憎恨那个玩弄一切的妖道于吉。

“小先生,还是尽早去看看石中村的动静吧,今日十六,村中肯定有动静,要是咱们动作慢些,那陈登说不定真要被放血焚烧惨死了。”魏延已经拔出了环首刀,一脸的战意昂扬。

荀幽侧过脑袋,斜瞥了眼这家伙,奇怪道:“文长前不久还对那陈元龙颇有微词,怎么,这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对他改观了?”

待人识人不会轻易改变看法的魏延摇了摇头,道:“小先生既然说他是下邳陈家的幼麟,就算那家伙急功好利想独自解决石中村的古怪,假如今夜他真的惨死在村子里,与小先生关系不大。可要是明日咱们安然回到下邳,说陈登死于石中村,保不准陈家与外人会心有芥蒂,所以依我看,能帮还是要帮一手的。”

魏延能有这种思想境界,荀幽还是比较欣慰的,他释放出精神力以自身为中心向外扩散,同时施展掠息诀,脚步渐渐无声。

他朝着魏延示意道:“动作轻些文长,如今陈登一行在明,你我便在暗处准备接应,没有完全摸清这个村子还有那血婴的全部底细,能不打草惊蛇就尽量低调行事。”

……

此时此刻,石中村的中心空地上。

一颗枯败多年的老树光秃秃地屹立在那儿,老树根前,一圈巨大的篝火照亮四周,几乎全部的石中村村民在这个既望之夜都没有入睡,而是满脸虔诚,心中贪婪地围在篝火前。

陈登还有他的那群随从尽被五花大绑起来,不断推到篝火的正中央。

“李村长,我没想到你们这个村子的背后竟然还有这种隐秘,怪不得糜家商队幸存下来的那群人会如此战战兢兢,生人血祭?如此有违任何的仪式也亏你们相信。”陈登神态自若道,尽管被绑得严实的他不久后就要被放血,随后推入熊熊烈焰中,他也浑然不惧,压根不像即将死去的家伙。

“呵呵,陈先生,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让老头子还有我们整座村子村民的长生梦碎,又怎么会闹到现在这副不死不休的局面?”姓李的村长露出一副阴森诡诈的笑容,他瞥了一眼人群中那个牵着妹妹的可恶小子,自言自语喃喃道:“那个叫陈三的小子命还真的硬,父母兄长先后替他去死,原本今日要被血祭的是他们兄妹,结果竟然又被来自下邳的外人顶替,真是可惜啊陈公子,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老头子我也不想去招惹下邳陈家,不过只要今日的仪式完成,得到长生不死的丹药后,就算惹上了你们世家又能奈我何?”

陈登只是冷眼看着陷入癫狂的村长以及围聚在篝火附近,看上去完全走火入魔的一众村民。

那古怪的舞蹈以及听起来就像魔音灌耳的妖邪咒语,自幼沐染经文典籍的陈登实在很难接受这石中村刁民的所作所为。

“祭炼血婴?这等邪崇之物就不该出现在我大汉的国土上!”陈登一身的金光正气,中气十足地沉声道。

扩散出的精神力令那熊熊烈焰摇曳不定,包括李村长在内的所有村民都为之一震。

“你们读书人不仅嘴巴厉害,弯弯道理也多,可是陈公子,现在的你除了逞口舌之利又能做些什么?乖乖成为血婴大人重新临世的食粮吧。”李村长抹了把两鬓的汗水,他咳嗽几声,稍微平复以后,重新一脸玩味地看向被绑得严严实实的陈登。

“你当真以为我明知石中村有古怪,还会如此心无防备地被你们夜袭不成?”陈登一阵冷笑道。

金光熠熠的精神力自他被绑缚的双手溢散而出,那点点光亮不断连接他的家仆随从。

那些武艺不凡的陈氏家仆在沐浴了他们少爷的精神力后,几乎瞬间气势开始暴涨,轻而易举就挣脱开原先无法挣脱的粗壮麻绳。

“少爷,小的防备不周,害少爷你险险为刁民所害,小的们回去便会向老爷请罪。”其中一名随从立刻小跑到陈登背后替他解开麻绳告罪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本意便是要深入贼巢钓出幕后真凶,这只是一点必要的牺牲罢了。”陈登松了松酸麻的手腕,示意家仆无需在意,满不在乎道。

下一刻,下邳陈家的幼麟昂首挺起胸膛,一株可弯可直的金黄稻穗闪烁于陈登背后。

待人可平和亦可孤傲,正如陈登能下田垄与老伯话农事亦可入学堂与儒生谈经文,正如他那束闪烁着璀璨光彩的守护灵金稻穗。

夜色浓重的石中村中,那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篝火霎时间被陈登的浩然正气夺去了风头。

不为村民的目光所影响,不为那血婴的邪异气息所蛊惑,笔直站在那里的陈登可谓八风不动。

他同时施展着家传奇术成城君子气,一众随从侍奉在他身旁,无不气势暴涨,完全无惧那些拳脚上没什么气力的石中村村民。

压根无需陈登出面,他的左右手后已经有两位随从同时出手。

李村长顿时感到肩膀上传来两道巨力,逼迫他不得不双膝弯曲,跪倒在地。

陈登踱步上前,低头俯首,质问道:“老实交代那血婴究竟是何来头,还有你们村子生人血祭的法子究竟是何人传授?敢扰我大汉清宁,我陈元龙不一定能让他挫骨扬灰,但绝对不会放纵他继续祸乱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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