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烧手患25 偏执控制x利己主义

周眠有些拘谨地坐在卡座上, 白皙纤长的指节搭在玻璃海波杯上,指腹慢慢摩挲杯沿。

崔和雅清冷雅白的脸庞被酒吧或昏暗、或刺眼的光芒描摹扫过,对方从动作姿态来看都是处于一种极为放松的状态。

周眠听着对方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当年离开学校的原因, 男人看上去似乎真的不在意当初的事情,甚至还能风轻云淡、带着笑意聊起自己回到家族后的事情。

但就是这样轻松的语气,反倒让周眠更难受了。

他从崔和雅的口中了解到了很多当年并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对方当年为了和他在一起, 近乎与家人断绝关系。

譬如对方也收到了匿名的信息, 铺天盖地的、全部都是周眠与庄池亲近的照片。

周眠几乎立刻就能够确定是那个疯子。

一定是那个疯子。

时至今日,他想起那段阴暗蜗居、被陌生人时刻监视的日子, 依然能感到浑身上下涌上来惧意。

那个疯子是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 相貌十分大众脸,但那双眼白较多的眼睛看过来的诡异眼神让他记了很多年。

对方被警察押走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轻轻笑了一下, 嘴唇的弧度近乎扭曲,像被刀锯断的裂口。

疯子说,你逃不掉的。

这句话近乎成为一个经年的诅咒,午夜梦回都会如一道冰冷的阴影般出现在周眠的梦中。

这也是周眠迟迟不和庄池挑明分手的原因, 他现在还生活在庄家的保护下。一旦分手了,那个疯子一定会重新找上他的。

青年垂眼,现在他已经能克服障碍,将这件事说出口了。

两人沉默许久,很多话流转在唇齿, 却又说不出口。

还是周眠先转开的话题,一切误会都解开了, 他心中终于释然了几分, 两人的氛围也逐渐轻松下来。

最后,在周眠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崔和雅突然侧过脸, 眸光微闪:“既然误会都解开了,不如加一个人私人微信吧。”

他看上去只是无心一提,周眠自然没有多想,点开微信扫了对方的名片。

下一瞬手机上跳出来的画面却让他整个人一愣。

对方的头像十分眼熟,是的某部电影的男主角,而对方的昵称则更加眼熟了。

Ech,回响。

周眠点进对话框中,聊天的信息还停留在昨天晚上他吐槽丰景明做饭难吃上,而对方的回复则是表示自己厨房技能点满,如果有见面的那一天想让周眠试试自己的厨艺。

再往上翻,是对方解释自己昵称的意义。

Ech确实有回响的意思,但它其实是一部老剧《破镜重圆》剧里男主角的笔名。

男主角深爱女主角,即便两人因为现实原因分手了,还是对女主角念念不忘,他将对女主角的思念写成信件,一封封保存下来。

他很想给女主角寄信,但是又害怕打扰到对方的生活,最后一封都没有寄出去。

故事的最后是梦幻般的完美大结局,男主角和女主角结婚了,女主角发现了那些信件,她感动于男主角的深爱,但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用自己的名字,而是起了Ech这样的笔名。

男主角珍惜地吻了她的侧脸,醇厚的声音如同他经久不息的爱意。

Ech,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原来,他一直在期望着重新得到她的爱。

周眠的指尖微微绷紧,青年的脑海有一瞬的空白,他想了很多,甚至想到Ech当初说要追回前男友,而他还无知无觉地表达了赞同。

青年被碎发遮住的耳根烧的通红,他能够感受到男人投注来潮涌起伏般的眼神,但他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崔和雅轻轻笑了笑,他的手腕隔着不远不近的社交距离,轻轻搭在玻璃桌上。

他说:“抱歉,眠眠,没有直接告诉你我是Ech。”

周眠捏着酒杯的手微微力,他垂眼道:“为什么一直不说?耍我很好玩吗?”

崔和雅静静看着他,说出的话却莫名叫人心虚:“眠眠,我第一次听你说话就认出来了。”

而你没有。

他的声音清淡,清淡的甚至有些执拗,他说:“即便你不知道、也认不出我,我也想分享和你我的生活。”

还有一些其他的话,崔和雅平静地将它们掩盖了起来。

周眠突然想起了对方朋友圈里的那些似是而非的日常分享。

原来对方是仅他可见。

青年心里猛地一跳,卷翘纤长的睫毛不安地扑闪,可纵然是垂下眼避开对方的视线,他依旧能感觉到那如影随形的注视。

那几乎让他产生一种被烈火灼烧的错觉。

酒吧里的音乐不知从什么时候变得暧昧缠绵了起来,有人在他们身侧毫不顾忌地接吻、舞动身体,他们挥洒自己的热情,向所有人敞开自己的身体。

周眠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炽热潮湿,和对方总是冷淡平静的面容毫不相干。

清冷的薄荷味驱散了杂乱的酒气,他听见耳畔倾轧而下的声音。

“我想重新追求你。”

周眠薄而红的眼皮陡然一颤,漂亮肉感的唇被紧张地抿了起来。

青年看上去十足的不知所措,或许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局面,又或许是他本就藏有其他心虚的心思,周眠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向四周的人群看。

他像是一位出轨未遂,www.youxs.org。

崔和雅依旧衣衫整齐,他看上去可太像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了,可谁能想到他会对一位拥有爱人的青年人说出这样荒谬的话。

--他说,我不介意你还有他。

周眠简直像是在被灼热的烙铁烫伤了一般,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他的呼吸是紊乱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眼前的男人。

他几乎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声音都带着颤音:“你别胡说了,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眠缓和了心绪才打了一辆车回家,上车后他就将手机关机了,手机里丰景明发来的信息他权当做看不到。

回到熟悉的房内,周眠第一件事就是将大门反锁了。

今晚的丰景明无疑让他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如果说对方从前在他的心里是个玩世不恭、嘴皮子贱的公子哥,那现在,丰景明在他的心中变成了毫无三观、急色无耻的家伙。

周眠当然不会认为对方看上自己,他只会觉得对方是个谁都能下得了手的混蛋。

一直到半夜,周眠在睡梦中隐隐听到了开门声,但因为是反锁,对方即便有钥匙也无法打开大门。

厚重的大门被人拍地震天响,周眠甚至听到丰景明醉醺醺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眠眠、眠眠给我开门。”

对方的嗓音低迷微哑,似乎是喝醉了,声音时高时低。

周眠心里恶心这人用这样亲昵的称呼喊自己,他烦躁地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耳朵,只当做自己什么都没听。

又不知过了多久,周眠才隐隐听到离去的杂乱脚步声。

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放心睡了过去。

接下来几天周眠都没收到过丰景明的信息,公司里也没怎么看到对方,周眠甚至想对方是不是喝醉酒栽进河里了。

下班后,周眠难得自己开车回家,刚用钥匙打开大门,他就敏锐的察觉到家里的异常。

厨房的油烟机正在运作。

随后一位面容俊朗的男人打开了厨房的门,对方的上衣只穿了白色短袖,手臂上的肌肉一览无遗,偏偏他穿着居家贤惠的围裙,看起来居然有种怪异的和谐感。

此时他手中还端着一碗周眠喜欢的菜,看到周眠回来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低,看起来很不自在,将菜碗摆放整齐后,宽大的手掌在围裙上擦揉了几下:“快洗手来吃饭了。”

周眠定定地看着他,稠丽的眉眼甚至带着几分不解与反感:“你怎么还敢来我家?”

丰景明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可他说话的语气却放得很低:“周眠,你一个人我怕你不好好吃饭。外卖吃多了不好。”

周眠语气冷淡:“需要你管吗?别拿庄池压我,就凭你做的事,就不配提庄池。”

丰景明垂头,他慢慢将围裙解下来,脸上的表情叫人看不真切。

男人没有辩解什么,只是将厨房的东西安静的收拾好,然后走到玄关,背对着周眠轻声道:“对不起。”

周眠没有搭理他,他便换好了鞋,关上了门。

接下来几天依旧是这样,无论周眠怎么驱逐对方,丰景明依旧沉默地上门做好家务、做好饭菜,他像是骨子里烙印下了奴性,贱骨头一样上赶着被周眠嫌弃、谩骂。

周眠拿他没办法,索性当做看不见。

丰景明在厨房里洗碗,他就坐在前厅沙发上看电影,手机里崔和雅的信息不断弹出。

周眠一开始并不想回应对方,但是崔和雅很会说话,周眠总是忍不住地回信息。

他隐隐察觉到自己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三心二意、怯懦胆小、自私自利、优柔寡断。

可他根本没办法做到彻底的拒绝。

周眠心里烦躁,随意开了几瓶酒,他也没有看什么度数,拿着就往嘴里灌。

等丰景明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周眠已经喝地烂醉了。

屋外的夜色很浓,如同某些笼聚不散的雾霾。

丰景明走过去轻轻稳住青年醉倒靠在沙发上的身体,对方的脸红的不可思议,像是被某种漂亮的油画笔涂抹上的颜色。

他半抱着醉倒的青年,走进卧房,将对方轻轻放置在床榻上。

周眠看起来很不舒服,鼻息间都是熏染的酒意。

丰景明微微动了动喉头,想要拿湿毛巾帮对方擦拭一下滚烫的面颊。

可他刚要走的时候,手腕却被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握住了。

不,应该说,他是被某种妖异的罪恶缠绕住了。

“........别走。”周眠模模糊糊地压着声音喃喃。

青年像是做了一场可怕的噩梦,紧闭的眼缝竟然慢慢溢出潮湿的水滴。

他看起无助极了,好像如果松开了男人的手,就会溺死在铺天盖地的潮水中。

他轻而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响起。

“别走、别走。”

说着说着,被梦魇住的青年情绪陡然变得激烈,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手脚仿若被无形的力量捆缚住,动弹不等。

丰景明如何轻声安抚他都没有用。

周眠迷迷糊糊的半睁开那双潮湿泛红的眼,他带着哭腔,可怜地对眼前的男人乞求道:“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你抱着我、陪我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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