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才是肖屹回过头求娶李玉合的真正目的！”
想通了，李醇洅终于想通了。
“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善正黎道:“肖屹想要蜀地的煤，可惜北地瘟疫、乌地异族暴动使得他分身乏力。他亦知若此时强攻蜀地，我们势必会抗击到底。再说他兵力分散也拿不下蜀地，才退而求其次，想出这么一个办法。”
“你们就没和李玉合说明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即便如此她也执意要嫁？”
“对，执意要嫁。”
没救了！
李醇洅相信李玉合会嫁，哪怕身负国仇家恨，她也扛不住肖屹的魅力。和她说家国大义，可她眼中偏偏只有儿女情长。
女人啊，成不了大事，只能安于后宅那一亩三分地。
再厉害的女人，就如同他的母后，一辈子也不过是为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和一群争锋吃醋的女人斗来斗去。
“你们要肖屹拿建阳郡和顺阳郡换煤？”
“建阳、顺阳二郡本来就是我们从李醇儒手里得来的，做不得数。肖屹想要煤可以，必须买。用粮食物资、真金白银都可以。”
“肖屹居然答应如此亏本的买卖？”
“亏本？怎么可能亏本。他要娶公主殿下，也是为了有所制衡，只要公主在他手里，我们就不能断了他的煤。”
“笑话，你以为我会信？煤在蜀地，由你们善家掌控，李玉合的生死你们会在意？”
“陛下在意。秦王恐怕不知，陛下手中握着的底牌，煤只是其中之一。陛下为何会将蜀地赐给公主，我也是这两个月才明白过来。”
“父皇，他，他还在蜀地藏了什么好东西？”李醇洅的声音在颤抖，气的。
原来，原来煤还不是全部。
父皇还留着其他好东西给他的爱女。
难怪善正黎会求娶李玉合，难怪肖屹也要娶李玉合。
善正黎吊足李醇洅的胃口，就是不提蜀地还藏着什么宝贝。
他惋叹了一声，继续说道:“陛下如今确实无人无势，世人皆以为陛下早已被善家拿捏住。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陛下自有他生存的底牌。陛下说过而只要公主有任何闪失，他都将毫不犹豫毁了那些东西，在所不惜。”
“……父皇，真是，糊涂啊。”
能让善家忌惮并挂念的东西一定是稀世珍宝，握着那些底牌何愁复国不成，手握重器却不用在正确的地方，李醇洅想想就揪心。
李醇洅将善正黎嘴中说的‘底牌’，补脑成‘稀世珍宝’，继而想象成‘国之重器’。最后又莫名其妙的将‘国之重器’和李玉合划上等号，简直和吃了苍蝇一样糟心想吐。
她李玉合怎么就这么好的命呢？
好到他都羡慕。
“肖屹大概也知晓陛下的秘密，所以才执意要娶公主，他对公主说了她多年来都想听到的承诺。”
“空口白牙，只有傻子会信。”
“并非空口白牙，他将肖家家主令送给公主做聘礼，被我退回去了。”
“啊！”
李醇洅再次傻眼，他究竟还要听多少玄幻的事？
这些人都疯了吗？肖屹疯了，善正黎疯了，他也快了。
“肖屹已继承肖家家主之位，那块令牌只对下一任肖家家主才有意义，否则就是块废木头。他将令牌给公主，无非是承诺公主肖家下一任家主，只会是他们的孩子。呵，滑天下之大稽，若他真心求娶，该拿出的聘礼怎么会是肖家家主令，应该是李氏家主令才对。”
一阵阵惊雷过后，世界反而陷入诡异的宁静。
半响过后，善正黎才收敛起攻势问李醇洅，“秦王，我说了这么多，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你想拿公主，换，换李氏家主令……”李醇洅脑袋嗡嗡作响。
“我对肖屹说，公主最好的聘礼是李氏家主令。”
“那他，如何回答？”
“他答，可。公主到都城之日，他定当亲手交予公主。”
“你信？”
“信不信重要吗？我没得选，他就有选择吗？”
善正黎无所谓地笑了笑，舍不得孩子哪能套到狼。
“听父亲说，他打算赶往都城救驾的那晚，王爷将他拦截在桑落郡的紫阳城。王爷的目的应该也是李氏家主令对吗？只不过王爷以为李氏家主令在善家，其实不然，李氏家主令一直在肖家。”
“你们也想要家主令？为何？即便你们拿到李氏家主令，也只不过是一块废料。李氏家主令在肖屹手中那么久，不也和废料没两样？”
善正黎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将问题甩给李醇洅。
“李氏这一代的继承人尚未明了，虽然王爷不具备继承家主令的资格。可王爷还有两个未满十八岁的皇弟，也就是说那两位小皇子中或许会有一人成为家主令的继承者。王爷想要家主令，不就是打得这个主意吗？”
越简单越强大，让一切弯弯绕绕无所遁形。善正黎直接点名李醇洅的意图。
“王爷，敢问十二皇子李醇巽可在王爷封地之内？”
“原来这才是你的诚意。”
“当然，若一点诚意都不让王爷看到，王爷又凭什么和我合作？”
李醇洅不愧是李固的儿子里面最有望继承大统的一位，虽说刚才一个接一个令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确实让他有些失了分寸，不过很快他便重新调整好状态。
“你想拿李氏家主令和本王谈判？”
“王爷，这笔买卖对你对汉中百利而无一害，甚至还不用王爷亲自动手，只要蜀地和陕地同仇敌忾对抗肖屹即可。至于我是否能安全送公主殿下去都城并拿回李氏家主令，所有的风险都由善家承担。若是失败扯不到王爷头上，若是成功，李氏家主令也只有给能够用它的人才有价值。”
李醇洅心动了，这的确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说实话他早就在打蜀地主意，而且万事俱备只欠‘冬风’，现在还不够冷。等再冷一点他就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至于他舍弃的陕地两郡并非大问题，只要夺了蜀地，那两郡最终还是会回到他手里。暂时让善正黎占了去，虽说能扩大蜀地防线，可蜀地只有那么点人，守得过来吗？
守了这边丢了那边，善家手里的西南军兵力一分散，反而更好击破。
故而善正黎夺下迁安郡和六码郡，李醇洅只由着他去。
可现在善正黎用李氏家主令找他谈判，李醇洅不得不考虑要不要将计划稍稍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