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柚柚在山上跟老道士练过几年，虽然打不过专业的。但是应付这种货色轻而易举。抢回包包后，把它还给了傅如欣。
傅如欣拿着包包感激不已，“谢谢你。”
“小事。”
林柚柚无所谓地摇摇头。
刚刚情况紧急，傅如欣没来得及看林柚柚的长相。现在面对面，傅如欣才发现，竟然是熟人！
傅如欣认识林柚柚。
前几个月，方家认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方爸方妈觉得方锦在方家待了二十几年，要是突然改口说不是方家的女儿，方家面子上不好看。所以和林柚柚商量，说名义上把她认为方家的养女，实际上会和亲生的一样对待。
林柚柚不在意这方面的事，就答应了。
外人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背地里很多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林柚柚是私生女。
她上次见到林柚柚，还是在生日宴会上。
这次又是另一副场景。
林柚柚没有化妆，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眼神清澈见底，光看外表像个不染世事的大学生。还有刚才热心肠帮她抢回包。傅如欣之前还听说，那个养女很有手段，闹得方家鸡飞狗跳很不安宁。
但现在一看，根本不像很多人背地里传的那样伪善虚伪，工于心计。
可见很多谣言，都是以讹传讹。
傅如欣对林柚柚的印象情不自禁好了几分。
“真的很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能拿回自己的东西。我能请你吃顿饭吗，或者喝杯咖啡也行……”
“不用了。”
林柚柚急着回家，就婉拒傅如欣。
只是抬头的刹那，傅如欣的五官变得扭曲。在林柚柚眼中，她脸上浮现或长或粗或细小的线条，组合成纵横交错的纹路。
林柚柚凝视傅如欣。
傅如欣被看得有些奇怪，她不自觉摸脸，“怎，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
林柚柚握住傅如欣的手腕，神态认真严肃，“回家的时候，不要靠近有水的地方。”
傅如欣一愣。
此刻林柚柚略显稚嫩的脸庞冷漠下来，莫名让人心生畏惧。明明大热天，傅如欣却感觉她的手很冰凉。她声音并不重，轻飘飘地却砸在傅如欣的心上。
傅如欣有种寒毛竖起的感觉。
她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连忙把手抽出来。
司机帮她去买东西了。拎着大包小包赶过来看见傅如欣神情恍惚的样子，吓了一跳。
“夫人，你没事吧？！”
傅如欣回过神来。
她摇头，“我没事，还好有人帮了我。”
林柚柚已经离开了。
傅如欣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都没看到林柚柚离开的背影，傅如欣有些无奈自己的失态，这些天她没有休息好，所以总是有些心神不宁。
司机把东西放上车，他对这块很熟悉了，打着方向盘熟练无比。傅如欣坐在后座，下意识握住手腕，就在林柚柚刚才握过的位置，还残留着林柚柚冰冰凉凉的触感。
傅如欣没将林柚柚的话放在心上。
她虽然感激林柚柚帮她抢回包，但林柚柚那番话委实莫名其妙，让她毛骨悚然般的很不舒服。
靠在窗户旁，她看着窗户外光影变幻。
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却无法平静她心底起伏的心跳。
傅如欣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觉得自己因为孕期反应，最近太累了。
只是犹豫了下，傅如欣下意识问司机，“师傅，我们回家路过的地方，有没有靠近水的地方啊。”
“水？”
司机疑惑地摇了摇头，“没有啊。”
他开了十几年的车，对A市大大小小的地方了如指掌。他开车走这条路十几年了。这边都是钢筋混泥土的马路，怎么可能会有靠近水的地方。
听司机说完，傅如欣松了口气。
转而又觉得自己好笑。
听林柚柚说了几句无缘无故的话，就开始疑神疑鬼。傅如欣摸了摸鼓起的肚子，觉得自己实在神经过敏，这些天真的要好好休息了。
这时候司机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对了夫人，您之前说过先生这些天工作很辛苦，您想亲自下厨，给他做一顿清蒸大闸蟹。我记得前面那家超市，又进了很多新鲜的海鲜，我要不要带您过去看看。”
“好啊……”
傅如欣脸上一喜，直起身子。
她本来有这个打算。
她先生这些天因为公司的事情早出晚归很辛苦，她看着很心疼，所以才有这个想法。
只是听到海鲜这两个字，她心头一跳。
原本平静下来的心又提起来了。
虽然她觉得林柚柚可能只是随口一说，但她心里不舒服，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傅如欣反悔了，改口说，“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司机疑惑傅如欣反复无常的态度，但他能在傅如欣家当这么多年的司机，就是因为他沉稳老实，不是爱多话的性格，于是司机点了点头不在多说。
回到家，罗之豪今天下班早，看见傅如欣，脸上露出一抹宠溺的笑，他听司机说完今天发生的意外，立即上前抱住傅如欣，摸她的肚子紧张道，“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当然没事。”傅如欣娇嗔，“要是有事，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吗。”
傅如欣将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
边说边感叹，“所以说，谣言不可信。我之前听人家说，方家那个新认的养女其实是私生女，特别阴险虚伪，还觊觎方家的家产。当时对那位小姐感觉很不好。现在真正见面了，才知道她人热心，长得又乖巧可爱，也不知道那些难听的传闻从哪里传出来的。”
罗之豪赞同地点头。
“多亏了方小姐。改天我们请她来家里做客，得好好谢谢她。”
“好。”傅如欣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手机推送进来一条消息。
罗之豪低头点开一看，顿时皱眉，“欣欣，以后你和老刘换一条路走吧。”
看罗之豪脸色不对，傅如欣一愣，疑惑问道，“怎么了。”
罗之豪抿唇，表情有点难看。
“你经常回来的那条路上有一家超市。不知道怎么回事，几个小时前，那家超市海鲜区突然出现一个精神病患者，手里拿着一把刀，见到人就捅，已经伤了好几个无辜的路人，都上热搜了。”
那条路离家最近，老刘开车接送傅如欣，经常走那条路。
那家超市里的东西很新鲜，傅如欣还在那里面买过东西。
还好今天傅如欣回来得早。
万一要是不小心，遇到那个精神病患者……傅如欣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光想一想，罗之豪就背后发凉，不寒而栗。
虽然知道这样子不好。
但罗之豪还是情不自禁地长舒一口气。
他庆幸道，“还好你没去那个超市。万一要是遇到那种疯子，让我怎么办。”
抱着傅如欣，罗之豪突然感觉有些奇怪。
他低头一看。
发现傅如欣身体僵硬，神色惊恐。
罗之豪一愣，“欣欣。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如欣惊惶地摇头，“我没事，只是，我肚子有点痛……”
罗之豪连忙一把抱起傅如欣赶向医院。
林柚柚回到出租屋。和她合租的是个女孩儿叫苗淼。苗淼正在直播，她掐着嗓子说话，嗲声嗲气甜美得腻人。三言两语就哄的榜一大哥晕头转向，连刷了好几个火箭炮，苗淼高兴之下连续送了三四个飞吻，才装作依依不舍地关闭直播间。
听见关门的声音，知道是林柚柚回来了。苗淼往椅子上依靠，“怎么样，今天生意还好不。”
林柚柚拎着大包小包，满脸郁闷。
“没有一个客人。”
她深深叹气，表情凝重，“现在不提倡封建迷信了。我怀疑算命这个行业日薄西山不景气，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转行了。”
师父经常夸她是百年难遇的天才。
帮别人算命，百无一失。
但现在摆了几个月的摊，连个算卦的人都没有。她现在很怀疑，那夸奖里面掺了多少水。
苗淼知道林柚柚这几天早出晚归，就是在替人算命。她只是随口一问，以为至少有点收获，没想到林柚柚的情况这么惨淡。
一时不由有些讪讪，后悔自己多嘴了。
“咳咳，挺好的，转行挺好的。”
“不过，”苗淼起身，上下打量林柚柚，“没有客人，肯定不是你的问题。人家算命的都是祖传的基业，要么是那种神神叨叨的神婆，要么是那种仙风道骨的瞎子道长。一看就很神秘有种很厉害的气质。你再看看你自己。”
林柚柚低头打量自己。
转了一圈，茫然，“我怎么了。”
苗淼恨铁不成钢，“一看就是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算账都不会，谁敢找你算命。”
林柚柚一呆。
她转念琢磨了一下，认真思考说，“要不然，我买两套衣服和墨镜，去天桥底下蹲着去？”
苗淼，“......您老别折腾了。”
“好好的小姑娘，这几天天天往外跑，都晒黑一圈了。”
苗淼心疼地摸了摸林柚柚的小脸。
林柚柚长得很好看。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美，而是越看越耐看，有种少见的清澈的空灵气质。
苗淼灵光一现，“你可以试试做直播啊！在家里吹空调，总比大热天往天桥底下跑来的舒服。这个很简单的，只要有足够的噱头和流量，就会有人愿意买单，不用风吹日晒那么辛苦。”
“而且还有现成的设备。”苗淼苗淼越说越兴奋，觉得这个办法很好，“我可以借你用啊。”
“那你呢。”
林柚柚诧异，“你不用直播吗。”
苗淼家里情况不好，所以她很努力。
每天直播，常常一直播就是五六个小时，一直坐在椅子上保持甜美可人的状态，连动都很少动。
但私底下，苗淼其实是很大大咧咧的性格。
“无所谓，就我那几个三瓜两枣的粉丝，直不直播都一样。”苗淼叹气，有点烦躁，“我打算休息几天。那套直播设备就交给你了！”
她郑重其事地拍了拍林柚柚的肩膀。
一脸仿佛托孤般的沧桑。
“好！”林柚柚被感染了，同样郑重地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用的。”
“随便你，都用好几年了，不是什么贵重物品。”
苗淼嘀咕了几句。
她揉了揉脸，面上流露出纠结的神色。
然后又瞥了瞥林柚柚。
说实话，她并不迷信。苗淼家庭条件不好，她从小努力学习考上大学，都是凭着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所以她从来不算命。
因为她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但是这一回，苗淼也有点拿不定主意了。
“我最近收到果台的邀请，他们正在筹备一部选秀综艺。我去报名，选上了。”苗淼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是我得到了内部消息，有很多很厉害的网红还有名气小的爱豆都参加了。”
她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网红。
参加这种明显大神打架，背后资本插手的综艺，只会成为炮灰，得不偿失。
但是苗淼不甘心。
苗淼踌躇片刻，小声问，“柚柚，你说我要不要去。”
林柚柚想了想。
“跟随你的心来就好了。”
她的话很模棱两可，捉摸不透。
苗淼没有听到她明确的回答，不由又叹了口气。半晌，她发疯揉乱自己的头发，“啊啊啊啊，老娘到底什么时候混出头啊！”
林柚柚看了眼苗淼精致美艳的小脸。
这次无比笃定。
“用不了多久。”
苗淼长得很抓人眼球，而且她的面相很好。虽然不是那种大红大紫的命格，但事业方面会小有成就。
前期有点坎坷，往后就会一帆风顺。
苗淼怀疑林柚柚在哄她。但好听的话确实能够让人心情舒畅。
“那就承你吉言了！”
苗淼行动力很强，说干就干。
她把林柚柚摁到椅子前，帮她调美颜参数。只是看着镜头里的林柚柚，苗淼不禁皱眉，“怎么大眼瘦脸加上去，都不好看，脸都变形了。”
美颜的柔光效果让林柚柚的脸都有点模糊了。虽然仍然很精致，但却有种泯然众人的感觉。
没有现实中那种看上去独特的气质。
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还不如关了美颜看上去自然。
苗淼调了七八遍还是不愿意，“你等着，我一定还原你的美貌！”
林柚柚好奇地看了眼直播间的自己。
是个人样。
挺好的。
林柚柚阻止了苗淼，“就这样吧，我都可以。”
苗淼惋惜地叹了口气，“那好吧。”
她果断抛弃了美颜效果。然后调灯光效果。苗淼是吃这碗饭的，因此她很专业，随便摆了几下，就调好了。最后轮到想标题，她深思熟虑片刻，取了个绝对吸引人的。
“绝美少女在线直播清纯算命”。
林柚柚，“......”
“这......”
林柚柚表情复杂，“是不是有点要素过多了。”
苗淼振振有词，“你是新人主播，就要学会第一时间抓人眼球，这才能够吸引住人的目光。否则现在这个社会这么浮躁，谁会看你。没人看你就没有流量，没有流量就赚不了钱了！”
林柚柚，“......”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苗淼说服了林柚柚。
一切就绪。
林柚柚开了直播间。
刚开始直播间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零星几个误入的路人刚进来又出去。
【名字逆天，打卡】
【打卡加一】
【哇，这么好看的小姐姐，会算命吗，不会骗人吧】
【打击一切封建迷信！】
【要是骗我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嘿嘿】
新人直播间有推荐，看林柚柚长得好看，标题又有吸引力，就点了进来。弹幕多起来，总算有点人气。但因为林柚柚只是安静地看着，只是偶尔回应几句，因此过了一会儿有些人觉得无趣又离开了。
楚瑶刷着小视频，偶然看见推到她首页的直播间。
问她为什么要点开？
因为她是变态。
点开之后楚瑶发现，直播的小姐姐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么年轻的女生会算命吗？
八成是骗人的吧。
楚瑶半信半疑，但因为秦越最近要有新剧要播，再加上林柚柚长在她的审美点上了。楚瑶心情好，就在公屏上随手发了句弹幕。
【哇塞，小姐姐会算命吗，好厉害！在这里算卦要多少钱】
林柚柚看到了就说，“十块钱一卦。”
楚瑶觉得不贵，连杯奶茶钱都不到。
秉着支持新人主播的想法，于是她豪爽地刷了二十块钱的礼物。
“谢谢永远的白越光！”林柚柚语气温和，“这位有缘人，你想要算什么呢。”
楚瑶想了想。
“你帮我算一算，秦越哥哥新播的剧能不能大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