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姑娘是逃婚出来的?

柳君乾带我走的这条路是在地下,确切地说,是顺着龙脉游走的。

这就是游龙之姿的具象化。

可柳母告诉我的是斗篷男有游龙之姿,并不是柳君乾啊?

我想具体问问柳君乾,可当下不是好时机,我打算等他将我送到秦岭那边再问。

“乾儿!”

一声短促却沙哑的男人声音从我们后面传来。

那声音离得并不近,传到我们耳朵里的时候,却仍然很有力道,这就说明对方的修为应该不低。

柳君乾显然也听到了,他却忽然加了速,呼呼的风刮得我脸颊都有些疼。

“乾儿,你不要命了,是吗?”

“现在把她带回来圆房还来得及,不要逼我亲自去抓你!”

那声音由远及近,柳君乾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带着我游走得更快。

黑暗中,我惊愕地发现,他的竖瞳一闪而过的妖异的红光。

我顿时有些担心起来了,一旦柳君乾的竖瞳再次染上血色,他就会变,我的处境也会变得更加危险。

“乾儿,回来!”

这一次,那声音加重了内力,在我们耳边不停地回荡,仿佛近在咫尺。

柳君乾猛地停下了脚步,也不知道从哪儿拔下了一块鳞甲,用力贴在了我的后脖颈上,压低声音说道:“这儿距离秦岭还有一段路程,蓁蓁,我可能没有办法亲自送你过去了,我之前已经派人给璟琛递消息了,他会找到你的,走!”

说完,他推了我一下,后脖颈上的鳞甲散发出来的阴冷的寒气包裹住我,我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往前。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

就在我回头的一刹那,我看到一团黑影笼罩而来,柳君乾转身便一掌拍了上去。

打起来了!

柳洛渊把我弄到长白山蛇族去,是蛇族授意的,目的就是把我献祭给游龙,而柳君乾私自放我走,必定会受到斗篷男甚至整个蛇族的问责、攻击。

他帮了我,可如今又有谁能帮他呢?

终究是我欠了柳君乾一个莫大的人情了。

我的身体还在不停地往前移动,已经不怎么能看清后面的情况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不多时,蛛网似的闪电照亮了整个后方。

我看到那个穿着斗篷的男人迅速后退,闪电吞噬了柳君乾,我看到黑色的蛇尾在闪电里面不停地翻滚,痛苦的嘶吼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

我耳边嗡嗡直响,脑袋里也是一片混乱,后脖颈上阴冷的鳞甲像是被火燃烧起来了一般,变得火辣辣的烫。

之前柳君乾跟我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还以为他是怕被蛇族的人发现,没办法送我走,现在看来,并不仅仅是那样。

刚才的雷声以及闪电是雷劫!

今天早上八点是吉时,过了吉时,柳君乾还没跟我圆房,他就会遭到天谴。

我不明白为什么柳君乾要承受这一切,是因为他所展现出来的游龙之姿,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只知道,他明知道自己会遭遇什么,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送我走,他是坦荡且忍辱负重的君子,他就是柳璟琛嘴里那个顶天立地的好大哥!

“蓁蓁,对不起,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抱歉。”

雷劫过后,整个空间里都黑了下来,我后脖颈上的那枚鳞甲也消失了。

柳君乾虚弱的声音传来,却是在跟我道歉。

他跟我道什么欠呢?

该道歉的人是我,是斗篷男,是整个长白山蛇族!

“唔……”

我眼前忽然一阵晕眩,只感觉自己被一阵强大的吸力吸住了,整个人仿佛踩在一片棉花上面。

不多时,我的眼前豁然开朗,早晨八点多的日光并不强,却因为我之前所处环境太暗,一时间竟有些睁不开眼睛。

等我两脚落地,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我胡乱地抓住旁边的树枝,堪堪稳住身形,往下一看,这才发现我正站在一段山脊梁上。

如果刚才摔下去的话,从这个高度滚下去,我不死也得落个残疾。

我稳了稳身形,沿着山脊梁慢慢往下趟,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山脚下。

这一片四面环山,远远地,我能看到在这大山坳里散落着十几户人家,我赶紧朝着那个小村子走去。

刚走没几步,我赫然想起了什么,抬手张开手掌。

柳君乾之前塞给我的那东西,我一直紧紧握在手心里,这会儿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惊得我小小地叫了一声。

那竟是一枚乌金龙石!

江枫临死之前留给我的东西里面,就有一枚乌金龙石,他说这样的乌金龙石一共有四块,分属于鹿家阴香堂曾经的四大护法。

柳母也曾提到乌金龙石,这是阻挡游龙之祸的关键一环。

前几天我还在烦恼,到底要去哪找到另外三块乌金龙石,没想到柳君乾手里也有一块。

而他却直接送给了我!

柳君乾一定也是知道这几块乌金龙石的重要作用的,他在帮我,也是在自救。

他深陷那样的险境之中,从很久之前就被斗篷男控制着,甚至有时候,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可他从未放弃反抗,从未放弃过自己!

我用力握住这块乌金龙石,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我真的是鹿栀转世,真身真的是香娘娘,我一定不会辜负所有人对我的期望。

我将乌金龙石贴身收好,大步朝村子那边走去。

我不能长时间待在这儿,斗篷男知道我被柳君乾送到这儿来了,他肯定会派人来抓我的,我得赶在那些人到来之前进入秦岭柳仙堂的地界。

柳君乾费尽心思将我送出来,如果我再轻易被抓回去,那他的努力就全白费了。

从山脚到那片小村落,要经过一大片良田,我正在田埂上走着的时候,迎面便走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她臂弯里挎着一只竹篮,手里拿着小铲子,正沿着田埂在挖婆婆丁。

我赶紧走过去向她问路,她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我好一会儿,这才问道:“听姑娘的口音,姑娘你不是本地人吧?看你这穿着……是逃婚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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