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苏沫捏着手里的名片,心里暗想自己是昏了头了,吃一堑不长一智,上次把自己卖了,失去了明诚,再和他合作,还会失去什么呢,她把乔志东的名片一撕二半,随手扔到车窗外面,看着随风飘扬而去的碎片,她明显地舒了一口气,心里面着实有一点穷人翻身的味道。
不过很快,回到家后冷静下来的她又被乔志东那些挟枪挟棒的话搞得心绪不宁,明诚出了什么事,南风他又如何了呢,是乔志东的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呢!
已经是初秋,夜里虽有了凉意,但风里并没有寒意袭人的感觉,只是她心里冷得彻骨,突然很想听听付南风的声音,一股按捺不住的冲动,让她掏出了手机,想着要不要拨出了那个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的号码。
电话还握在手里,手指在那些光润的数字上反复摸索,简单的一个拨出键,半天都没有按下去。心里盘算着应该和他说些什么呢,只隔了短短的半年,竟似隔了天堑一般。
愣愣望着在眼前延伸得无穷无尽的夜色,手指不知不觉忘回退,手机的屏幕亮了又暗下去,很好听的声音传出来将她惊醒:“你好,你所拨打的电话现在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quwo.org 橙子小说网
不觉间竟按下了拨号键,苏沫的脑海里曾想象过无数次,她打电话给付南风后的情形,他会如何,她又会如何去坦然地面可是她却没想到,迎接她的却是付南风的关机,她不可置信的又反复拨打,不停的听着这个温柔的女机械声提示,似乎这是世界上最动听的乐曲,心里却被焦急的情绪揪得皱成了一团。
音乐终于停止,电话没有人接,她挂了手机,没能联系上付南风,她抱着胡思乱想,难以入眠。
于是她想了想又拿起家里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是打给宋宁的。电话里的宋宁听到是苏沫,兴奋的叫声顺着电话电波几乎震聋了苏沫的耳膜,似乎还在外面玩,背景很是嘈杂,小姑娘一通埋怨:“苏姐,你太不够意思了,居然回到家后就把电话关机了你知道大家都是很想念你的吗!”
苏沫没有接她的茬,她知道如果解释,这小妮子肯定是越说越多的:“你也知道我为什么会回家的,你多多体谅,大家都好吗?”
“嗯。都挺好的,我们都很想念你,希望你能快点回来呢!”电话线另一端的宋宁重重地点了点头,似乎找到了一个能安静说话的地方,声音也清晰起来。
“公司呢!”苏沫试探地问了一句。
“都挺好的啊,就是付总出差了,好象出差了很长时间了。”宋宁的声音里不像有什么事情欢快地回答着。
然后话锋一转,说:“苏姐,你知道了吗?那个奸细查出来了。”
苏沫一愣,压低声音:“奸细,是谁?”
宋宁的声音似乎刻意压低了一些:“你走后没多久,听说察尔先生的秘书,还给付总打了电话,说他们本来对我们寄予厚望,因为这件事还挺不高兴的……”
苏沫打断她:“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宁怔了一下答:“早就传开了……大家都在说。”
“噢。”苏沫答,“那奸细是谁?”
“听说是技术员代小虎。”宋宁说道:“后来来了警察把他带走了,沈总和付总也去了。据说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是监控录像和他的邮件记录,代小虎,看着那么老实一个人,竟然是乔氏的商业间谍,还一直在他们身边,想想就让人胆寒。”
苏沫默了一默说道:“知道原因吗?”
“能为什么,无非就是情或者钱吧,这件事情公司上层都忌讳莫深的,加上你离开的突然,公司里上下都是风风雨雨的。你还是快点回来吧,你这一趟假休得也太久了,咱们一定要让那些个嚼舌根的人擦干净眼睛。”宁宋似乎有些遗憾的说道。
“你知道吧,那个柳青因为这个事情还领了功劳,在公司里尾巴都要翘起来了,不过后来还真有不怕死的,结果张清岚和柳青杠上了。”
“她们,为什么?”苏沫忍不住问着究竟。
“柳青大概看不惯张清岚高调的姿态,在张清岚见付南风的时候怠慢了两次,被张清岚揪着狠狠一顿数落,说她官僚思想严重,影响付总听取工作汇报。不带脏字还句句在理,直把柳青气得直哆嗦,我早就看这个柳青不爽了,老是拿着鸡毛当令剑,下巴抬得比天高,难得有人治住了她,哇哈哈!”宋宁带着庆灾乐祸的声音传了过来.
苏沫却听得心里一寒,坐在原地沉思又是不免烦噪,虽然她也不喜欢柳青,对她的工作能力却一向还是佩服的,可是此时却也难免兔死狐悲,她隐隐有些感觉,公司的人事与气氛与她休假之前似乎很是有所不同了,她淡淡地“嗯嗯”了几声,谈话的热情一下子清减了很多。
“你走的这些时间公司可热闹了,先是德国公司总部另一个姓赵的董事来咱这里考察,张清岚接待的,陪着又吃又玩的,还真的把德国公司这个案子拿了下来了。这个张清岚真看不出来挺有本事的。不过这个没准你已经知道了吧?”
宋宁似乎兴致未减,继续说着:“还有更震惊的呢,公司准备上市的事情你知道吧,也是准备了这么多年,你是一定知道的,可是你不知道吧听说付总要和张清岚在公司上市前订婚了。“
苏沫摇摇头,面上故作轻松,心里一塌糊涂,这个消息对她来说不吝于五雷轰顶一般。
她又与宋宁简单的聊了几句,在宋宁再三的逼问下给她下了下个月回去的保证,宋宁才悻悻然地挂了电话。挂了电话,她却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重的要命,身上似背负了一个沉重的包袱一般,一直让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此时都似烟消云散。
她不由对自己冷冷嗤笑了一声,你担心些什么呢,又会有谁需要你的担心呢!心情却变得比打电话前更加烦燥,这样的时候似乎只有一样东西能安抚下她的心情了,她回房间取了一瓶红酒和杯子,此时的她需要这个来麻醉一下自己,心莫名地揪痛了她,泪水轻轻滑下,可是她却不懂自己的心在疼什么,为什么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