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伊黎塞纳留了下来,慕斯算了算日子说:“差不多一周了,言言这两天就会恢复原样,军医说这次逆生长会让他的身体额外成熟一些,费洛蒙的增长也会加快,不过他的精神力不太稳定,可能会导致一些小问题,比如让精神力流窜之类的。”

精神力被抽取出来的时候就像金色的天线,言谕能把虫族的精神力具像化,这也是医学难以解释的神迹之一,几只雄虫表示接受一切变化。

伊黎塞纳抱着小幼崽,感觉到他体温的升高,似乎精神力已经有了不稳定,可能今夜就有情况发生。

而今夜的小言谕明显不同寻常,他似乎在做噩梦,也有可能是在深陷一个迷离的梦境中。

夜风给窗纱撩开一道角,映照着床上的虫母冕下,和床边的银发雄虫。

伊黎塞纳守在他床边看着他,小幼崽分明是沉睡着,但是他脑海里的精神力正在向外延伸。

这不是错觉,伊黎塞纳能看见他的精神力脉络如同黄金树叶的脉络,一根一根像毛发一样细,顺着窗外蔓延出去,犹如爬山虎的藤蔓。

他自己的精神力在具像化,而伊黎塞纳的精神力被他吸引,莹蓝色的线条将金色环绕,紧紧交缠在一起。

精神力跑出去,伊黎塞纳没有觉得脑袋被抽空,他的神明一向温柔而慈悲,不会让他的精神力陷入到暴走状态。quwo.org 橙子小说网

金色的精神力把治愈的力量带给他,伊黎塞纳觉得耳清目明,下意识睁开眼。

风声带着沙沙声响起,窗外有一缕白色的精神力飘进来,纠缠住了金蓝螺旋精神力。

伊黎塞纳提高了警惕,那精神力带着陌生而亲切的气息,让他想要抗拒却没那么有动力,他湛蓝的双眸在夜里沉寂而冷漠,死死盯着精神力看。

然而那精神力缓慢凝结成了一个陌生的形象,是久违的神明的样貌,说是陌生却也熟悉,像春风一般和煦。

伊黎塞纳认出那张脸,是原初虫母法拉米的面容。

祂已经逝世接近二十年了。

就在这座花园宫殿建筑的最高山顶教堂里,墙壁上描绘的油画是祂,彩绘玻璃是祂,是祂成年的样貌,受着阳光多洗礼永不腐烂。

而不久之后就会在祂身边添加上言谕·阿迦罗的少年塑像。

这白色的精神力是更高维度的幻想,还是法拉米虫神降临的神迹?

伊黎塞纳无法确定,这道幻象好似是祂遗留下来的精神力构成,曾经有战场上存活的冕下部下在记实录里写过,法拉米冕下曾用纯白的精神力链接军队,异族对白色回忆闻风丧胆,虫族因此矗立在星际战场的金字塔尖。

如果祂一直化作磁场围绕着言谕周围,那么用量子空间来理解的话,祂的灵魂也有可能化成了一段数据,留在阿洛缇娜花园里面,不死不灭,祂在,也无处不在,一直等待与言谕的精神力接轨。

也许只有某种特定的磁阀产生反应才能将这些粒子组合成幻象,让祂暂时回到世间,通过磁

场的链接方式。

远方山顶雪白的圆形古典柱子下,是白色最开始的来源,祂的蚁翅展开九支,身体来到王庭里,虫肢步过开满睡莲的水池,触须一点一点入侵到小言谕的额心。

神明短暂的来到他身旁,降下福祉,祂温柔而怜悯地低下头,眼睛里似乎看不见伊黎塞纳,只能看见拥有祂血脉的小虫母。

祂修长的手怜爱的摸了摸小言谕的头发。

金色的力量如蛇一般游走,行走过言谕的每一根血管,每一根细微的纤维,祂用自己的一部分填入稚嫩的躯体之中,将它们缓缓修复成该有的样子。

那是一种极其温柔恋爱的触碰,让虫遍体生温。

可是小虫母冕下像是完全察觉不到这些。

他的手指轻轻攥着柔软的被褥,深陷黑暗的梦境无法让他清醒,模糊不清的视野里,他看见了法拉米的面孔,平静的感觉浮上心头,就像看见世界另一个维度的生灵,降临到他身边。

“沉睡吧,”

祂的声音低沉沙哑得不像话,“让我把所有能给的……都给你,当你醒来……我们会再次重逢的。”

小言谕在睡梦中平静地呼吸着,他没有拒绝,尽管他可以做到将白色驱赶。

但他温顺地接受这一切。

身躯在过于温和的情绪中生理性地颤抖,伊黎塞纳听得出他的声音是强作冷静,意识到少年言谕的意识要彻底回来了。

属于他的神明再次光临,伊黎塞纳低下头,倾身向前,抵握着他的手,手指拂过他跳动着的、脆弱的侧颈动脉,恍若着迷一般感受他的心跳。

他看着言谕的手臂,肢体,渐渐长出来,他感受那些象征他在生长着的一切变化,如同观赏精美的艺术品,连少年面容的雕琢都赏心悦目。

祂的白色精神力触手抚摸着言谕的面庞。

消散的神明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寂静中环视四方的虚无,一个绝对安全的空间,让小幼崽安然长大。

言谕就在这片虚无中生长出血肉,羽翼逐渐丰满,身体在柔软雪白的被褥里深深陷进去,他的脸颊也轻轻落在软枕里。

风停下了。

伊黎塞纳望着一切归于平静。

言谕没有被惊醒,他很少有这样安睡的时刻,但每一次睡着都是安静的。

伊黎塞纳拨开他的黑发,露出那张几天未见的熟悉的脸。

夜风让这一片皮肤变得温软可亲,他低着头,用嘴唇去亲吻虫族的王,唇下的面颊有种淡淡的香气。

伊黎塞纳在偷亲他。

言谕似乎感受到了脸颊的痒,他缓缓睁开一半的瞳孔,倒映出伊黎塞纳的脸庞。

温柔的神明静静地望着他。

被发现的伊黎塞纳仍然表现出了常规的脸红,但是他没有离开,这对他来讲已经是天大的勇气,蓝色深沉的眼神在言谕瞳孔里打转,满眼是说不出口的真切的思念。

“言言。”伊黎塞纳叫他的名字。

言谕看见他的口

型,

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但是他有些疲倦,

从床头柜里摸索出成年版助听器,戴上了,抬起双手捂着脸,轻轻叹了口气。

“……伊黎,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不好的事?”

他恢复的嗓音由幼崽虚弱的气音变成少年的清朗声音,眼眸半睁着,柔软的黑发散乱在脸颊上,像一株月夜里盛开的白玫瑰,美丽带着刺,温柔而不柔弱。

伊黎塞纳望着他,突然就在想,言谕小时候不会说话,那他是经历了什么,才变得说话自如?

而且他第一句话问的是虫族的内政,而不是别的有关于情感的东西,似乎他自己的一切都不重要,他把责任背在肩上,所以责任才最重要。

“有发生,但不是很严重,我把重要的邮件都分类出来了,直接看就好。”

伊黎塞纳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很细瘦,他一只手就能握住他两只手腕,清瘦的骨骼在他掌心里辗转升温,皮肉细微的疼让言谕被迫睁开眼,但是他的目光依然是温和的。

言谕往回收了下手,但是手腕被伊黎塞纳攥得很紧,握在胸前,他挣脱不出,看得出伊黎塞纳的眼神由清蓝变得深蓝。

言谕也就不再挣扎了,轻轻笑着,打量他,轻声问,“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是不认得我了?”

伊黎塞纳望着他的面容,不知道怎么说,言谕比起一周前还要漂亮,是那种很温润儒雅的漂亮,很有书卷气,眉毛清秀好看,嘴唇柔软好看,耳垂白皙好看。

他哪里都好看,哪里都让他想要亲近,想要占有。

伊黎塞纳沮丧地发现自己的喜欢好像快收不住了,一切理智在碰到他那一刻喟然瓦解冰消,伊黎塞纳想把自己都给他,尽管那根本不可能,除非言谕把他吃了。

伊黎塞纳垂下眼眸,压抑着自己的心跳,在他温柔的注视里摇了摇头,“……只是太突然了,像一场梦一样,晚饭前我还在抱着你,但是神迹短暂降临了,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法拉米冕下刚才来过?”

言谕一笑,扑簌簌的睫毛纤长,那双桃花眼清冷带笑,煞是好看,“我不记得了,是平行时空?还是量子力学?我见识短浅,不太明白。”

伊黎塞纳看着他轻松的语气,很知道言谕自谦的习惯,他说,“或者说是神谕,我宁可相信是神来过,祂把你带回来,让我能第一个就看见你。”

伊黎塞纳低下头,握着言谕的手,轻轻亲吻他的手背,是很轻的力气。

言谕怔住了,这一愣就错失了抽走手的机会。

伊黎塞纳的嘴唇在他皮肤上停留,唇下的手背青色血管脆弱纤薄,一割就会破裂,那双手擅长执笔,操控机甲,编织精神力,唯独不会伤害虫。

偏偏这手的王主是那么外柔内刚的性格,就像细血管包裹着的硬骨骼,www.youxs.org,贪恋这一刻的亲昵。

他抓着王的左手腕,把他拉近自己一点,言谕温温吞吞的被他拽过去,因为对他足够熟悉,所以

没有往后躲,而且他的肌肉力量比起伊黎塞纳来说确实不够。

他们之间的体质差距就像天堑,雄虫习惯上战场,喜欢血腥、暴戾的近身肉搏,哪怕是伊黎塞纳也在战场上厮杀不觉得疲惫,至于言谕,病弱的虫母坐在轮椅上也会想要歇一会儿。

但是伊黎塞纳从来不以体力来压制他,就像言谕也不会操控他的精神力左右他的想法,他们之间的默契和尊重深入骨髓,所以在战场上,如果有彼此,他们大概率不会选择其他的虫。

但搭档好像不是可以亲吻的关系。

尤其是伊黎塞纳这种有些不对劲的亲吻。

言谕还是懵的。

伊黎塞纳捉住他的指尖,先吻他晶亮莹润的指甲,然后是苍白的指节,再继续往前。

这只手上没有任何伤痕,没有干过苦力活儿的痕迹,哪怕是有,也是因为亲吻而变得愈发温热的指节,会因为无法控制力气的亲吻出现红色的吻记,但是不会造成任何损伤和疼痛。

仅仅是手,伊黎塞纳的吻停止在手腕。

“可以吗?”

伊黎塞纳问。

“……可以什么?”

言谕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以,再多亲吻你一点,现在是指尖,手,手腕,然后呢,”伊黎塞纳的呼吸轻轻拍打在他的小臂上,他低垂着眼睫毛,然后抬起眼睛,沉声问;“亲吻这里,也可以吗?”

言谕的手指在抽搐,下意识蜷在一起,他不知道如何回答,理智告诉他可以,但是身体告诉他,如果说了可以,那么他会一步一步失去自己身体的主理权,然后一点一点被伊黎塞纳吞噬、吞食、吞没。

就像开一道闸口,放任汹涌的猛兽在全身上下里里外外肆虐蚕食。

伊黎塞纳似乎早有预谋,他在试探,在不动声色的侵略,他温柔的语气让他看起来冷漠的外表下遮掩住的那颗强悍的心脏,变得那么不可琢磨。

他很危险。

言谕想,他远比他表现出的温柔还要深刻,他了解他,又不那么了解,习惯彼此的存在麻痹了他的感官,所以当伊黎塞纳第一次展现出具有攻击性的语气和行为时,他有种想要死守禁地的紧张感。

会失去的更多吗?言谕心里有忐忑不安的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伊黎塞纳,明显伊黎塞纳也不着急得到他的回答。

他在等,很耐心的等待。

这一刻,只有他们在这里无眠。

言谕被他亲吻,有些意识恍惚,“或许……”

言谕望着他的头顶发旋,银白色在他眼前犹如光滑的水,伊黎塞纳美丽的外表具有迷惑性,他半跪在床边,像是骑士,双眼只注视着虫母冕下。

和人类世界不一样,女性将自己打扮漂亮,是为了自己的观感,吸引来的却是男性的目光,不管那些男性身材长相如何,似乎审视一名女性的身材外貌,是银河系男性生物的日常。

而在虫族,越是美丽的雄虫越是具有强大的吸引雌性的能力,他们将自己变得美丽优雅,或

是强健有力,

或是斯文礼貌,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取悦雌虫阁下。

“或许也不是不可以。”言谕温吞的说,“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永远不会。”

伊黎塞纳喜欢亲吻他,亲吻他的手指,脖颈,脸颊,眼睛,比如现在。

言谕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伊黎塞纳锋利的尖齿,它游走在手臂血管上。

分明是雄虫对于虫母的礼仪之吻,因为他不小心露出的牙,变得野心勃勃,有种被捕猎者对准命脉的危机感。

如果对方不是伊黎塞纳,言谕一定会把手撤走,而不是温和地被瞄准。

这个夜晚似乎有些过于炽热了,他摸不清伊黎塞纳的心思,他觉得自己似乎患上了能阻隔情感的障碍症,而他也不清楚这种心理障碍从何而来。

总之他被伊黎塞纳亲吻了一阵子,慢吞吞地把手收了回来。

伊黎塞纳蓝莹莹的眼睛盯着他的手臂,然后转移到他脸上,看着一个柔软的淡粉色的地方。

他垂下眼眸,“你在害怕?”

言谕试图转移话题。

“伊黎,你今天是怎么了?我变小的几天做了什么,让你的变化这么大?”

伊黎塞纳用一种敏锐的目光看着他,在视线对上的时候,言谕别开目光。

伊黎塞纳知道了他在害怕。

言谕这次回来,面容五官稍微有一点变化,更为沉静了,就像月夜里被星河浸润的珍珠,绽放着灼灼光华。

比起雄虫,虫母冕下的美丽才是全星际独一无二的利器。

伊黎塞纳尽量把语气放轻松,“不是你的问题,我就是想你了,这个解释行不行?”

他想,只是思念让我如此失态,要控制住自己,不要吓到他。

“行。”

言谕倒没有不好意思,伊黎塞纳不太会婉转表达他的喜欢,言谕已经习惯他这样说了,弯起唇角轻轻笑了,“现在没有别的虫,我也有点睡不着,你过来,陪我坐一会儿。”

他决定留下伊黎塞纳,就像清冷的夜不缺暖手的火炉。

少年言谕抱起腿,缩起身子,靠坐在窗户和床的角落里,白窗纱吹起,落在他面颊上,他拂开,乌润的眼眸也被泡在星云里,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伊黎塞纳脱下鞋子,上床坐在他身旁,肩靠着肩,没有再更进一步。

少年靠坐在一起,望着窗外远处山顶的教堂,璀璨玻璃瓦被月光照得明亮,似乎亘古的时光在这里缓缓流淌了上千年上万年,他们只是沧海中一片浮游动物,坐在神光沐浴下的阿洛缇娜花园,在觉得生命很渺小的同时,也有一种可以创造出巨大力量的激情澎湃。

言谕扒着窗户框瞧,伊黎塞纳就在一旁翻看起他床头的卷轴,修长的手指卷起羊皮卷,少年的侧脸安静而端庄。

年轻高傲的心装进了另一只虫,那么盔甲就会变成不堪一击的血肉。

言谕和伊黎塞纳并不都是话很多的虫,这样安静

的时光流逝的很慢,坐在床上的时候总是让疲惫的思绪繁多起来,但是言谕并非放任自己内心世界的虫,他强制性把自己收回来。

他赤脚走在地毯上,走过去打开电脑,把电脑抱在床上,重新蜷成一团翻看邮件,一封一封往脑袋里送。

言谕全部浏览一遍,问,“事务真的堆积了很多,谢谢你替我分类。二大开庭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伊黎塞纳坐在他身边,低着头说:“是下周六,但斯蓝被借走了两天没回来,可能是被扣留在公司了,他们不见到你不会放斯蓝,哪怕加图索先生出面也只是保下了他不被雌虫阁下们潜规则。”

言谕叹息着说:“这种情况我一般要听取政务处长的建议,但是很明显他们可能帮不上忙。我上法庭,去了结这件事。”

伊黎塞纳说:“我陪你去,外面很乱,二大的业务拓展到了破碎星环周围的新开发星球,A2星。资本家们到处都在拉拢居民去那边消费居住,房地产开发商比政府扩建还要积极,大氏族们的势力早就入驻,那边发展的很快速。”

言谕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有可能斯蓝想留在那里?”

伊黎塞纳却是深思熟虑过这件事,认真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或者他失去了联络方式。我不想为他找借口,但我觉得可能要早做打算,如果在法庭上被背叛,我怕会伤到你们之间的情谊。”

言谕却笑起来,他的手指伸出窗外,柔和的指尖抚摸过吹来的风,柔软地从指缝里穿过,伊黎塞纳看着他的手,觉得言谕本身是不想抓住什么东西的,无论是王位,权力,还是谁的喜欢,他都可以让它们变成风从指缝里溜走,他对强加给他的东西认真地接受,也对可能离开他的事物保持疏离。

伊黎塞纳突然就知道为什么言谕刚才会怕。

他也许心理受到过什么创伤,所以很难再对什么产生安全感,他从心底里本能的和亲密关系保持距离,慕斯,慕修,慕澜,他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虫,言谕不抗拒他们。

兰诺,加图索,哈苏纳,温格尔,楚然,甚至是普棣,他们很早就进入言谕的视野,他们亲吻他,言谕也不抗拒。

只有伊黎塞纳,言谕对他很亲近,却也有所保留。

伊黎塞纳的心再酸涩的柠檬水里搅拌,他觉得不公平,但也有一点甜蜜的滋味麻痹那一点点酸楚。

登基之后,言谕也有了一些变化,他不再那么单纯,而是更谨慎聪明。

但有的时候他也很笨,不懂得掩饰情绪,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冕下应该露出的马脚,但是言谕生动的活着的美丽样子。

伊黎塞纳抱着他,把他搂进怀里,言谕似乎轻轻叹出一口气,他有一点本能的僵硬,但是放任自己的身体轻松下来,这一放松警惕,困意就袭击了他,他呢喃着说,“这件事至少要在军校重新开学之前解决……否则我不知道会不会有第二波谋杀我的……”

伊黎塞纳把少年的头扣在自己的胸口上,手指梳理着他脑后的头发,言谕被他用翅膀包裹在怀里,很安静的闭着眼睛。

伊黎塞纳为他不公,想要安慰些什么,他低头,注视他的神明。

可是他的神明却已经安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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