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我没抱走你的孩子

忠勇侯府门前的素白色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是如今的侯府门可罗雀,与曾经车水马龙的繁华是再不能同日而语了。

据侯府里留守的人说,是自从当日傅清宁跟傅简撕破脸后,傅简也再没出门见过人,终日沉闷,后来借酒消愁。

傅清宁每个月也就只给他五两月例银子,他实在没脸,也再不似从前那般能出去花天酒地,胡吃海喝。

酒肉朋友往来少了,慢慢的肯定就淡了。

至于那些相交多年的所谓老友,也没太放在心上。

无非觉得傅融一死,忠勇侯府天都塌了,傅清宁虽得朝廷官封,但又去了金陵,再加上高氏那事儿,傅简没心思出来吃喝应酬,也是情理之中。

是以小半年的时间里,除了刚开始那会儿还有人登门来探望一二,之后竟一个上门的也没有了。

陆氏留在侯府的两个管事婆子一个姓马,一个姓柳,再加上一个姓邓的外管事,拢共也就这些人。

因知道傅清宁和霍云奕他们今日回来,早早的就在侯府外候着。

此刻傅清宁等人下了车,两个婆子最先迎上前来,邓管事只去与霍云奕几个郎君们回话。

马氏和柳氏都是跟在陆氏身边积年的老嬷嬷,若非十分信得过,陆氏也不会将她二人留下打点侯府中事务。

故而傅清宁放心得很,下了车后,径直问她两个:“我二叔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氏叹着气把话接过去:“您刚跟着大夫人离开不到一个月,那位就病了,起初就是体虚体弱,然后发起热症,请了大夫吃了药,后来好了,也没有人很放在心上。

这种情况,反反复复有两三回,每次都是病一场,好一场。

我们起初也写信送回金陵去,大夫人说这样的事今后也不必提,那位是病是好,她也不在意,只叫我们打点好侯府中事,只要他不作怪,当没他这么个人都成。

结果谁知道这回厉害起来……”

傅清宁眉心一拧:“怎么个厉害法?”

“者都有半个多月了。也还是那样的症状,所以最开始我们才没有放在心上,可谁知道这半个月过去了,人都要疯魔了一般,也不怎么认得出人了,就是把小哥儿抱到他跟前,他时好时坏,有时认得出,有时却一概认不出。

三五日前他瞧着好些,大夫来把脉也说无碍,结果把小哥儿抱去给他看,他竟险些伤了小哥儿。

弄得许姨娘也不敢再把哥儿带过去给他瞧,整天就在自己屋里抹泪偷偷的哭。

这……外头那些话,奴婢们是真的不知道。

成日就待在这侯府里,因与外头少了往来,好些事也不用我们去办。

便连邓总管也是如此的。

郡主恕罪。”

傅清宁摆手说没事:“妈妈们是跟着大舅母当差多年的,大舅母信的过你们才留下你们,我自然不为这个计较,你们若早知外头说的那样难听,焉有不告诉金陵的道理呢?所以也不用自责,更别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话。”

柳马二人才暗松了口气。

眉寿看在眼中,多问了一句:“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传了有多久,你们可去打听清楚了?”柳氏跟马氏在金陵那么多年了,是见过眉寿的。

她们虽没有进宫的福分,但眉寿常替章太后往霍家,见上一回,也不是什么难事。

本来她二人见眉寿同行就吃了一惊,只是不带到面上而已。

眼下听得这句,赶忙回道:“奴婢们写信告知金陵那日算起,也就往前推个十日左右!

真不知道是谁烂了舌、头,脏心烂肺的说这种话!外头说的人多了,再想追根溯源,实在是不容易。

奴婢们手底下当差的人又不多,从前侯府的奴婢小厮们,放到外头去查这些,他们也未必尽心。

是以郡主一路往凤阳而来,奴婢们倒也试着去查过,邓总管还花了好些银子在外头雇了人,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柳氏一面说,一面不住口的叹气:“全都是奴婢们无用。”

傅清宁心里有数。

这种事情,追查起来本就不容易,更何况是在十天之后,再想回过头查究竟是什么人散播谣言,那无异于大海捞针,的确是难如登天,这倒也怪不到柳马二人的身上。

她大概心里有了数,提步往府门口去。

霍云奕兄弟几个也从邓管事那儿弄清楚了事情的是末缘由,提步上台阶。

“表妹要先去看看你阿叔吗?”

傅清宁却摇头说不是:“咱们从金陵带了大夫来,先给他诊脉瞧瞧吧。马妈妈方才说,自我离开凤阳之后一个月至于如今,他反反复复病了好几回,只是这次最厉害,又来的凶猛,如今人都有些呆傻了。

好好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变成这个样子?

先诊脉瞧瞧,看能不能看出点什么,之后再说别的吧。”

霍云奕随着她的话说好:“那我们陪表妹过去。”

·傅简的确已经不大认人了。

傅清宁几个进了屋里去的时候,傅简披头散发,行迹疯魔,抱着自己的双腿就缩在架子床上。

几十岁的人了,眼神呆滞,突然望向门口方向,一看见傅清宁,眸中竟闪过惊惧:“阿嫂----阿嫂你别过来!不是我,跟我没有关系,真不是我!我没有抱走你的孩子,不是我……”

傅清宁心头猛然一震。

这又是什么意是?

徐嘉衍最先回过神来,眼看着傅简要从架子床上连爬带滚的往傅清宁身边来,他横一步出去,挡在傅清宁面前,阴沉着脸色吩咐人:“先把他按住,拿了软绳来,捆了手脚,这般行迹疯魔,难道叫他随意伤人不成吗?”

有他吩咐,霍云奕他们又不反对,小厮们当然匆匆去寻了柔软绳索,又很快回来,三五个人上前去,按住了傅简,不多时就将他捆了起来。

而傅清宁此时才冷声问柳马二人:“他口中方才所说,你们是第一次听到吗?”

柳马二人面面相觑,然后说是:“先前他也喃喃过什么不是我,我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人不大清醒的时候会说这些,可从没有说过……奴婢们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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