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主上这是要抢亲?

“你盯紧粮铺那边的动向,先别打草惊蛇,若是能弄到药和账本那就再好不过了。”孙婉香吩咐道。

“不消孙小姐交代,此事原本就是品香楼的人先发现了知会我的,他们一察觉不对劲就派了人手去盯着那梁掌柜,想必这些东西您得空去品香楼讨要,他们自是会给您。”

孙婉香惊诧,对上李四羡慕的眼神,“品香楼……居然连这种事都考虑到了。”

作为一个恶名在外的江湖组织,孙婉香想不通品香楼这样不遗余力地帮她是为了什么,甚至连她没有预料到的事情也帮她提前应对。

掌柜那番说辞她是一个字也不信,能操控执掌这么大的一个情报杀手组织,背后的人哪有这么简单。

无功不受禄,将来她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还得起这份恩情,可是眼下仅凭她自己想要对抗魏家无异于以卵击石,她不得不冒险依靠这份助力。

“孙小姐,您这是叹得哪门子气,有了品香楼的帮助,您想拿回侯府自然是不在话下。”

李四搓了搓手看着她,“孙小姐,我看您之前也没钱给他们,怎么这品香楼还能给您办事,您这是……砸了什么好处啊,说出来让我长长眼呗。”

这个问题孙婉香答不上来,她不搭理李四,直接让他滚,李四不敢多嘴,悻悻离开了侯府。

回到兰亭苑内的主屋后,孙婉香懒懒靠坐在软榻上看银霜铺床,眼神却没有聚焦。

她一门心思都沉浸在白日里在画舫上见到的那个身影。

她不相信自己看错了,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怎么会认错自己的兄长。

可是安阳公主为什么要否认,而且大哥难道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吗?居然都没有下来见她一面。

“小姐,小姐……”

“嗯?”在银霜的轻唤声中孙婉香抬头看向她,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

“小姐你在发什么呆呢?床已经铺好了,早些歇息吧。”

“银霜,”她喃喃道,“你说会不会一直都有我不知道的事呢?”

“什么?”银霜被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懵了。

“我有时候总在想,若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是不是之前所有的遗憾都不会再发生,事事皆可如我所愿,可是等真的重来一次我才发现我的路依旧不顺,做了新的选择换了新的路还有无数此前从未经历过的坎坷在等着我,我才想明白,若改变未来真的这么简单,那当初就不会轻易留下遗憾。”

银霜迷茫地看着她,“小姐,您在说什么呀?”

孙婉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挥手让她退下。

银霜不放心,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准备关门时,她咬了咬唇,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小姐,奴婢刚刚听您说如果重来一次做了新的选择是不是就不会有遗憾什么的,其实听不太明白,但是奴婢想起下午厨房管事的婆子让我们绿豆粥和烤红薯只能二选一,奴婢吃着自己的也眼馋别的小姐妹手中的滋味,所以奴婢只能安慰自己当下选的就是最好吃的,若是奴婢吃的时候一直后悔没有选另一样,已经到嘴的也会变得索然无味。”

等孙婉香回过神来的时候,银霜已经关上房门离开了。

这小丫头还能说出这般有见地的话呢。

倒显得她有些不知好歹了,孙婉香有些无奈地轻笑一声。

是啊,上辈子那么苦她都过完了,现在还有什么难处是她度不过的,眼下事多繁忙,她可不能因为今日眼拙认错了人就扰了心神。

吹熄了烛台,孙婉香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沉沉睡去,只是梦中那抹熟悉的身影总是在眼前一闪而过,她拼命追上前,却空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

直到银霜来喊她洗漱,她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昨晚做恶梦了?”

“……倒也不是,算了,我后背粘腻,难受得紧,你去打水来。”

打发了银霜,孙婉香揉了揉额间,晚上没睡好,她现在头有些昏沉。

“奇怪,怎么会梦到大哥,好奇怪的梦。”她喃喃道,“难道是因为许久未见的缘故。”

她极力遏制自己再胡思乱想,泡过澡后又继续把精力投在嫁妆上。

可结果偏偏事与愿违,她毫无所获,可以说是把二婶给她的这份嫁妆单子里所有的物件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依旧不见那些书信的踪迹。

眼看离婚期就剩两天,她的心也沉了下去。

难道这一世还是逃不过嫁给魏崇旭的命运吗?

而此时在世子府中,两个黑衣人正半跪在堂前。

“主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了准备,两日后魏孙两家的婚事定然成不了。”

“嗯,做的很好,下去领赏吧。”男人清冷的声音从主位上传来。

世子府常年没有婢女侍奉,唯一带回来的筱沐也早已歇下,白渊亭懒得点烛火,他坐在堂前的身形隐蔽在黑暗中。

郑利业闻声进来时,黑衣人正好开。

他朝主位上一抱拳,又躬身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试探,“主上这是打算……抢亲?”

白渊亭的眸子斜睨了过来,冷峻威严。

他什么话也没说,但郑利业已经低了头,“魏孙两家都是朝廷重臣,是这大周朝有头有脸的门户,您若是执意要抢亲,那就是要和这大周皇帝撕破脸,反回北境去,属下知道孙小姐在您心中的分量,自知本不该多言,可若是晚些时候也便罢了,就当这抢亲是顺手的事,可眼下我们的部署还不完善,若是此时反了却又回不去北境,只会沦为大周的阶下囚,所以属下还是要劝您放手,要怪也只能怪这婚期定得太早,您与她有缘无份。”

他说完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这才发觉掌心一片湿润。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的郑利业小心翼翼抬头往主位上瞥,见白渊亭正盯着他,神色清冷。

“说完了?”

“是。”

“你觉得我是拿追随我的部下不当回事,拿他们的命去赌的人吗?”

“主上,属下绝没有这个意思。”郑利业的头更低了。

白渊亭起身往外走,路过他身旁时冷冷丢下一句,“不是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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