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嘉琪咬着唇,脸上再无任何血色。
她所有的张牙舞爪,也瞬间熄灭。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低头,硬撑着倔强的开口:那又如何?
霍司宴,你别忘了,当初那个婚礼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进行的,媒体全方位直播,在所有人的眼里我们都是夫妻。
就算没有结婚证,我们的婚姻也无法否定。
你觉得,如果我们没有和平宣布解除婚姻,林念初算不算小三?
梅嘉琪的话直戳霍司宴的痛点。
她等着,等他服软,等他求饶。
所以霍司宴,别天真了,没有我的退位让贤,在世人眼里,林念初永远都只是一个小三。
我就不信你忍心让她背负这样的骂名。
不得不说,梅嘉琪是狠的。
她也是懂霍司宴的。
所以才能字字句句扎向霍司宴的命脉。
可是,她到底忽略了霍司宴的狠,也忽略了他对林念初的感情。
嗤笑一声,他不屑的声音传来:梅嘉琪,你以为和平解除婚姻的公告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皆是颤抖。
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你,我一个人也可以发。只是我到底顾念你曾经的救命之恩,所以给足了你面子。
但若是你不知好歹,我也没必要客气。我再说最后一遍,三天后英卓去接你,如果你不来,我会单方面宣布。
霍司宴直接挂了电话。
甚至没有给梅嘉琪任何求情的机会。
这一次,换梅嘉琪傻眼了,她捏着手机,瞪大的双眼里全是蚀骨的愤恨。
林念初,都是林念初。
为什么?啊……?
再也忍不住,梅嘉琪把身边的花瓶、杯子、椅子,凡是她触手能摸的东西都砸了下去。
即便如此,她还不解恨。
看向温少卿,她开始咆哮大喊:滚吧,如果你是为了林念初来的立马给我离开,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他们的。
温少卿刚要开口。
一个佣人从上面匆匆忙忙的跑下来。
本来她很着急,但看到现场的形势,又见梅嘉琪脸色难看的厉害,害怕的哆哆嗦嗦的开口:夫人,小少爷他……
他怎么了?梅嘉琪一计狠厉的眼神射过去:一点小事都弄不好,我请你回来是当废物的?
没看见我有事,滚上去!
佣人自然被梅嘉琪吓到了,但想到小少爷的模样,还是硬着头皮开口:夫人,您上去看看小少爷吧!
他一直哭,怎么都停不下来,他应该是想你了。我求求你了,上去抱抱小少爷吧!
梅嘉琪被弄的心烦意乱。
用力的抓了几下头发,她踏着高跟鞋上去了。
刚到房间门口,还没进去,她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一声接着一声,完全是扯着嗓子的乱哭,毕竟是亲生骨肉,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梅嘉琪的心柔软了许多。
宝宝别哭了,妈妈抱!梅嘉琪走过去有些笨重的接过孩子。
因为抱的次数很少,所以她显得有些生疏。
不哭了,妈妈来了。
别哭了,妈妈在!
一开始,梅嘉琪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心口也很柔软,再加上是自己的孩子,她浑身的戾气立马消散了很多。
可是五分钟,八分钟……
十分钟后,怀里的孩子依然扯
着嗓子嚎啕大哭。
这下,梅嘉琪所有的耐心消耗殆尽,再也没了任何耐心,她直接把怀里的孩子往床上一扔。
那个动作,随意的就像是在扔一个垃圾袋一样。
伺候的保姆吓坏了,连忙抱起孩子查看,同时颤颤巍巍的看向梅嘉琪:夫人,宝宝还这么小,您是不能这样的,必须要轻抱轻放,否则会伤到宝宝。
夫人,要不喊宝宝的爸爸来吧,这么久了,宝宝还没见过爸爸,可能是想爸爸了也说不定。
爸爸?
一提到这个名字,梅嘉琪的心里都是恨意。
再度看向床上的宝宝,她的眼神变得晦暗,阴晴不定。
她伸手,一下又一下戳着宝宝的小脸蛋,声嘶力竭的大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是一个孽种,啊……?
为什么你不是他的孩子?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要是他是司宴的儿子,司宴一定不会和她离婚,更不会丢下她不管。
可他不仅不是。
还是她屈辱的证明。
想到这里,梅嘉琪的眼神突然变的扭曲起来。
看了看自己纤细的手指,又看了看床上还在襁褓里的婴儿,她突然伸出手,缓慢的放在她的下巴,然后停下。
她不再说话,手指就那么停着,一言不发。
但整个人的样子可怕极了。
保姆有些吓到了,着急的开口:夫人,宝宝还小,您这样他会不舒服的,容易背到气。
见梅嘉琪没有反应,她又喊了一声:夫人……?
还是无动于衷。
突然,梅嘉琪看着面前的人儿像是看到了那夜可怕的回忆。
狰狞的伤疤,痛苦的嘶吼,撕碎的衣服,还有顺着背脊流下的热汗。
一切,都如潮水般的齐齐涌向她,将她狠狠的束缚着。
那一刻,她腥红了眼。
心口疯狂咆哮,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恶魔的手指一点点往下,最后直接放在了宝宝的脖子上。
突然的收紧,她嘴里满是恨意的开口:知道吗?你就不该来到这是世界上。
以后长大了也是一个折磨,不如现在就解脱,你放心,妈妈是爱你的,我只是想让你少受点磨难。
宝宝不哭啊,很快的,一会儿就好了!妈妈保证会温柔点。
保姆原本以为梅嘉琪是受了什么刺激,所以在这里疯言疯语。
但是,当梅嘉琪手上的力道不断收紧,宝宝的脸颊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用力的时候,保姆知道不是假的。
夫人真的疯了,她竟然想……?
夫人,我求求你了,快住手,他是您的儿子,他还是个宝宝呀?你怎么忍心?
夫人,他是你的亲骨肉,您清醒点,不然一定会后悔的。
保姆哭也哭着求了,可是梅嘉琪完全无动于衷。
无神的眼神里聚拢着恨意:怪就怪他不是司宴的儿子,我错了,我不该将这个孽种留在世上。
嘘!哭什么哭,我是在帮他脱离苦海。
保姆吓坏了,什么也顾不得,立马上去拉梅嘉琪的手。
可她就像是疯了一样,一把拂开保姆,恶魔的手指再度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