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义务

凌紫双手后背,仰起头,望着这片天空,笑了,说:“我为什么要很你走?”

虎愤有些矛盾了,他向前踏了一步,说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你5回去,你不跟我回去,我会很烦恼的。”

凌紫虽然是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言语间没有任何的放松,她嬉笑道:“也就是说,因为我一直在这里,所以你才来这里找我。”

虎愤没有出声,因为她说的都是真话,谁会无事跑到别人的精神世界,窥探别人的记忆。

见虎愤沉默,凌紫又说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根据记忆,你貌似很爱我,那么我可以认为你就是我的爱人吗?”

虎愤再度沉默,他爱凌紫吗?从冰灵族回来之后,已经不是两情相悦的问题,而是他有没有资格的问题。

凌紫似乎知道了什么,她如春分沐浴笑了一下,转过身,说道:“我出现在这里,证明在现实之中我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我来到这里之前,一个叫花月的女人和我说,我丧失了所有的记忆,现在处于昏迷,她还说会有一个男人来找我,和我重新一起走回我人生的重要时刻。我问她这个人叫什么,她说你自己问,我又问那我叫什么,她说自己想起来吧。”

虎愤看着眼前一无所有的凌紫,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他终于开口道:“我叫虎愤,你叫凌紫,我们是青梅竹马……我……”

凌紫侧头一笑,仍然背着虎愤,说道:“真的只是青梅竹马这么简单吗?我感觉到你帮我挡住蛮角犀牛的那一刻,那时候的我爱上你了。”

之前他们还是相爱的时候,虎愤就问过凌紫,她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

凌紫又问道:“刚才第一幕,我对你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当然知道,只是面对着没有记忆的她,他有些羞于开口,不过面对着她的沉默,他还是开口道:“那一次,我们第一次相见,我也是在那时候爱上你的倔强,爱上你虚假的坚强。”

凌紫笑了,如同秋雨一般的笑容,美不胜收的同时,让人感到愁绪,她清道:“原来如此,爱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情,既然我爱你,你也爱我,那么为什么我的心还在疼?”

虎愤不知道回答什么,面对凌紫,一切的语言都失去了应有的表达能力,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凌紫再次转身面对着他,不过这次她很快就消失了,在消失之前,她说道:“接下来我都不会出现,我想看看,你对于我,到底有多么重要。”

画面来到了九幽一族的学堂,因为幻化人型更有利于传承,所以特殊的人型灵器在神兽大族里受到很大的欢迎,而虎愤和凌紫化作人型,大约一米三,他们的年纪在神兽里面也就十岁,穿着学堂的衣服,跪在蒲团上面,在他们两个的前面,则站着一名老师。

那老师叫黄岩,是九幽一族里面的名师,他望着虎愤,说道:“你为什么不参加灵阵的训练?外面和九幽大陆不同,多一份技能傍身,你就多了一条命,而且你的天分不在我之下,你不说出合适的理由,不然今天不用起来了。”

少年虎愤已经才思敏捷,他拱手低头,眼眉低垂,语气中透露着对黄岩的尊敬,他一个一个字道:“禀告老师,我不学灵阵,无非是想专心练习好泯仇,而且如果我们两个都学习灵阵,那么谁来应付正面应付敌人?”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在九幽大陆的一个树林的草坪上,虎愤躺在这里,凌紫坐在他的旁边。

凌紫轻轻问道:“哥,如果有一天我们分离了怎么办?你又不会灵阵,拿着泯仇上去一定会被人打死的。”

虎愤笑了,伸手塔住她的肩膀,从而瞬间坐了起来,反手把她推倒,一个跨步将她夹在自己的两腿中间,一弯腰,双手捂住她的面蛋,凌紫的大脑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但是又有些羞涩,举棋不定间,温柔的双唇已经搭在她的嘴里。

年轻的初吻带着青涩,在阳光明媚的草坪里,他们画出了人生的色彩。

热吻结束后,虎愤盯着凌紫烫温的面,笑说:“这样我就不会离开你了,从今以后,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在默默的夏天里面,凌紫用蝉子一般的声音回道:“嗯。”

画面又是一转,这次是在一个滂沱大雨的晚上,九幽大陆的一个外设草药馆,店员正想关门,凌紫用湿着雨水、满是血迹、泥土的手在最后一刻按住了门扉,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救……救……救他……”

那个店员连忙把门打开,想让凌紫进来,但是门一打开,凌紫没有了受力的工具,便是连同背着的虎愤跌倒在地上。

药师感觉到前门有骚乱,便是连忙走了过来,看到地上满是血迹的两人,就叫所有的店员出来,把凌紫和虎愤抬进去。

药师觉得他受的伤已经刷新了他对肉体所能受到的最大伤害。

纵观凌紫,虽然没有虎愤严重,但是她的肺以及多个内脏被刀穿透,如果时间一长,就不是能不能治愈的问题,而是发炎所造成的后遗症有多大的问题。

这只是个小小的草药馆,所以配了只有一个药师,另一个草药馆在十万八千里之外,互相之间并没有传送阵,他在命令手下们止血的时候,一边思考着要对谁先进行治疗。

而就是这个时候,凌紫睁开了眼睛,她一直都是握住虎愤的手,纵然是被众人抬进来,也没有松过手,这是她唯一能坚持的,因为被穿透了肺,她说的话只能一段一段,而且模糊不清的说道:“先……救……他……”

药师是一个中年男子,寸头,国字面,胡渣还没有剃掉,一面憔悴的样子。他捂住了嘴,看着凌紫,现在两个人的情况都很危急,他没有继续犹豫下去,转过身就去拿药给虎愤。

然而就是这时候,虎愤很艰难的才睁开了右眼,尽管他的声音小如蚊叫,但是现场寂静无声,墙外的雨声也被加持的灵阵隔断,所以他的声音还是传到药师耳朵里面:“不,药师,我受的都是皮肉伤,但是她受的是内伤,我可以撑着,你先帮她……”

他们相互珍惜、相互真爱,如同墙外的雨水滋润大地,用自己的生命来成就对方,但是他们没有想过,即使是雨水也有消逝的一天,他们不可能用一生的时间去为对方着想。

而此刻,画面又是一转,虎愤挺拔的身材仍在比武台上,蓝焰作为裁判马上冲上去,举起虎愤的手,激动的说道:“我宣布,本次族比大赛,由虎愤获胜!同时,他通过八部的挑战,特此授予‘万人敌’称号!”

霎时间掌声雷动,九幽族人无与伦比地呼喊起来,被九幽一族邀请过来的其他大族代表,不由得为这精彩的一刻而起身鼓掌。

凌紫在人海之中,默默地守望着被掌声鼓励而激动起来的虎愤,或许旁人很羡慕虎愤,以五品至尊的实力,就可以获得‘万人敌’的称号,但是事实上,她倒是愿意他平凡一点,做个普通人,这样虎愤就不用用近乎自杀的态度去完成任务,这样她就不用每次都是提心吊胆。

可惜的是,他是无法注定平凡一生。

在虎愤获得“万人敌”的那个晚上,他们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对方,以勇往直前的方式私定终生,胜利冲走了他们对未来的思考,似乎日子会如同以前一般美好。

画面没有再次转换,而是一直过渡下去,从虎愤和凌紫一起同居,一起布置新居,一起看过许许多多的日出和日落之后,那一天终于来了。

没有人问过她儿子是哪里来的,也没有人敢这样问。她为了思林,经常半夜起来,经常没有好觉睡,经常都是累着哭着然后神经质地笑着,她不止一次想要自杀,每次都是思林的哭闹声,她以前的生活中心是虎愤,而现在就是思林,以后或许也是思林。

日子在每天都很麻烦中过去,有一天,八部领回了一个衣衬褴褛的男孩,凌紫直接过去领走了,因为听说这男孩的双亲都是在外面都仇人杀死的,凌紫想到自己的身世,就同情他起来。这男孩,就是之后的火瞳。

再之后,凌紫又领了一个男孩回来,也就是棕。

这下子才有了一点点家的味道,有了棕和火瞳帮忙照顾思林,凌紫才能偶尔出去接任务,散散心。

每一次她都觉得虎愤还没有离她而去,每一次她都是在幻想着虎愤的回来,而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天终于来到了。

死而复生的虎愤带回了冰灵族的圣女,在族比之上重新出现,这一次,她凝视着他,却是发现他变了很多,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机遇而没有死去,但是她还是很高兴。

正想出去和他相认的时候,他加持已经变了的灵力,说道:“这是冰灵族的圣女,我回来,是为了迎娶她。”

她已经不想再出去了,而事实上,八部以及长老会也没有时间让他继续在这里,随后的事情如同雨后春笋,冰灵族来袭、九幽一族翻面、虎愤逃亡,然后就被捉,再被判入冥牢。

她曾经幻想过的见面,在她没有反应过来,就如同冰山崩塌掉。

她将她的青春和生命,曾经义无反顾地交给了她认为是一辈子的人,然而,现实在他们之间开了天大的笑话,已经相濡以沫的感情,霎那间变得支离破碎。

凌紫还未能和虎愤说上一句话,他就进去了冥牢,如果她如同一般贞洁烈女,从此弃虎愤不理不顾,那么他们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了。

她选择任性一次,将思林托付给火瞳和棕,然后自己去到了八部,交代一切之后,她去到了冥牢,用灵阵开辟另一个空间,然后和时间一起,等待着虎愤的出来。

画面始终没有变化着,凌紫在冥牢里经历过的每一天,做过什么事,现在都一个举动一个举动地回放着。

虎愤知道凌紫这百年来一直在等他,但是却没有想过这百年来她到底是怎么过的,仿佛她这么做是应该的、是必须的,然而从他背叛她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什么义务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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