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无比凄凉
最重要的人
“怎么回事？！”虎愤急声问道。
“夭夭本属于祖龙的那部分意识，已经逐渐被古神的意识所侵蚀。”苍渊沉声道。
“如今......她已经不再认得我这老家伙了。”他叹道。
吞吞闻言，也是开始紧张起来，有些不安地挠着虎愤的肩膀。
“真的......发生了么？”虎愤声音带着颤抖，喃喃道。
他的心中有些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来得太快，太突然了。
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若是夭夭真的认不出来的话，他不知道会陷入何等的疯狂......
“师父，我现在就去看她！”虎愤此时已经没有任何留在这里的心思，带着苏幼微离开而去。
苍渊见状，也是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跟上他们。
“希望那一幕......真的不会发生吧。”
山脉交界的一处平地。
与虎愤离开时不同，此处有无数的桃树被人精心栽培在此，地面上有绚丽的花海点缀着，如同仙境一般。
一道绝美倩影身着白色纱裙，正坐在一处小坡之上，她扬起头，精致动人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几分思念，她轻轻地晃动着雪白小腿，如同花中仙子。
这是一幅绝美的画。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她问着那晴空，仿佛问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虎愤一行人来到那平地之上，此处的美景倒是把虎愤和苏幼微惊呆了去。
“好漂亮啊！”苏幼微赞道。
虎愤只是沉默，他凝视着那山坡上的白裙女孩。
突然，那画卷中的子也是发现了他。
她轻轻的一笑，便胜过百花齐放。
她的身形一闪，便是出现在了虎愤面前，努力地将她眼神中的淡漠压制而去，表现出了极为难得的欣喜。
“虎愤......你回来看我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一些委屈，这些日子里她过得并不轻松，不说她一直忍受着孤独，她的意识彼此侵蚀间，也给她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嗯，我回来看你了。”虎愤说道，他的心中有些庆幸，事情总归没有走到那最差的一步。
虎愤把手伸出来，夭夭也把雪白的小手放在她所心仪之人的手上，两个人牵着彼此的手，满是离别后得以相见的幸福之意。
苏幼微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两人，他们才是如真正的情侣一般，而且他们同样彼此优秀到足以让上天嫉妒的地步。
“殿下和夭夭姐......真的很喜欢彼此呢。”她在心中喃喃道，眼神中有掩饰不住的羡慕之意。
“对了，你看看它是谁？”虎愤指了指肩膀上正无比兴奋的吞吞。它纵身一跃，准备再度回到它所熟悉的怀抱之中。
夭夭抬起头来，眼神之中的淡漠在别人面前却再度出现，她柳眉微蹙，似是在努力的想起什么，随后她摇了摇头。
“我......我不认得它是谁了......”
那在空中飞掠的吞吞如同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失去了动力，摔在了地上。
它焦急地朝虎愤和夭夭叫了几声。见夭夭没有丝毫的反应，只得恹恹地爬回虎愤的肩膀之上。
虎愤刚刚浮现的微笑也是一下子有些僵硬了起来。
“那......你还认识苏幼微吗，你们在大周城认识的。”虎愤问道。
“她......又是谁？”夭夭看向苏幼微，眼神之中也是浮现疑惑之色。
夭夭眼神中的那股淡漠味道竟是让苏幼微有些害怕起来。
虎愤转过头来，看向一旁若有所思的苍渊，使了个眼色。
“怎么回事？！”虎愤以心神告知苍渊。
“虎愤，不出我所料的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当初圣冥子的血，恐怕已经将古神的意识激活了一丝，祂的意识在夭夭的意识侵蚀间占据了主动，恐怕局面会逐渐变成一边倒的场面。”
“好消息是......夭夭还记得你，换句话说，你在她心里是......”
“那最重要的人。”
闻言，虎愤的心如同有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千层涟漪。
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他转过头去，看向夭夭俏丽空灵的脸颊，眼神满是复杂之意。
夭夭的眼神有些疑惑，这家伙，怎么奇奇怪怪的......
“虎愤，你有什么问题？”她声音有些冷了下来，想从虎愤身上发现什么。
虎愤平息下翻腾的内心，拉了拉夭夭细腻光滑的玉手。
“没事，我们回家。”
“对付我，这么老套的话可起不了用。”她嘴角一翘，犹如女王一般高傲。
“那你想怎么样？”
“没想好。”她声音中有些慵懒之意。
闻言，虎愤也是有些无语，这小姑奶奶失忆了还是那么不好伺候。
“你，不许离开我，现在.......和我回家！”
她仔细想了许久，终于是传达了一道命令下来。
深夜之中，虎愤独自坐在小楼的阶梯上，看着那深邃的星空，一言不发。
夭夭记忆消失的速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苍渊曾告知他：如果夭夭的意识被古神占据了大部分，等待她的......是情感的彻底消失，或许还有来自归墟神殿的强制举动，比如......囚禁和封印。
“还是不够强啊......”他将手伸向天空，即便他到了法域境，那遥不可及的尊之一字，却仍然把他压的喘不不过气来。
若他此刻的力量足以对抗古神，那他也不需要再顾虑什么圣族与圣宫，也不需要去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失去夭夭。
“殿下......还没睡么？”
虎愤抬起头来，苏幼微正在自己身旁俏生生的立着。
“嗯......有些心事。”
苏幼微在虎愤轻轻地坐下，明丽的眼眸看向虎愤。
“殿下......是在想夭夭姐的事情吧？”她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她如何看不出来，虎愤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显得淡然而自信，极少出现这种情绪，那是......牵挂一个人才会有的感觉。
她也对虎愤有着这般感觉，可虎愤所牵挂的人......却不是她。
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虎愤的眼神竟紧紧地与自己相对。
“幼微，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着我。”
虎愤突然开口道。
“啊？殿下，不是......不是这样的......”
苏幼微小脸一红，声音细若游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虎愤面前，她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来看我和夭夭？”虎愤似是笑了起来。
“嗯.......那是因为.......”
苏幼微的小手有些紧张地绞在了一起，努力地表达出她所想表达的东西。
“我喜欢你。”
虎愤闻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夭夭为我付出了一切，而我......同样也要对她负责。况且以后她的情况......并不乐观。”
“她随时都可能忘记一切，而我需要在那无数时光间去陪伴她，等候她。这是我对她的誓言。”
“我的情感，早已为她付出全部。”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嘶哑，仿佛透着无尽的压力。
“很抱歉，幼微，我真的没办法再抽出心来，再去爱一个人。”
“所以......幼微，请你放弃我。如果有机会，你可以找到能真正给你幸福的人。”
凉风阵阵，带起苏幼微脸上的两道泪痕。
她有些不相信虎愤所说的话，但她必须相信，这是现实。
“幼微的命......都是由殿下拯救的，而幼微的心......只有殿下。幼微，绝不会再喜欢任何人。”她的眼神之中有着熟悉的坚定浮现。
“但......我不会拒绝殿下你的任何要求。如果我真的让殿下分心的话，幼微会很自责，很伤心的。”
“所以......我答应殿下的要求。”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之意。
“那......我们依旧是最好的朋友，可以吗？”她抬起头，看向虎愤。
“当然，我们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啊......”虎愤为她拭去眼角泪痕，轻声说道。
“嗯......那殿下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我可以再抱着殿下一次吗？”
“当然可以。”
闻言，苏幼微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玉臂紧紧地环上虎愤腰间。将那清丽动人的脸颊埋在虎愤的胸膛间，轻轻的哭泣着。
虎愤感受着怀中的温香软玉，心中也满是复杂。
“真是苦了幼微这么好的女孩子啊......”
突然，苏幼微将头悄悄地抬起来，望着虎愤那清秀的脸庞，眼神之中闪过一丝狡黠之意。
她将脚尖轻轻地立起，吻上了猝不及防的虎愤。
吻，一瞬即逝。
“幼微，你......”
触电般的感觉从苏幼微的身上传来，她的俏脸红扑扑的，她看了看处于惊愕的虎愤，俏皮一笑。
“幼微再任性一回，殿下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此刻，她如同明悟了许多，心中也是散去了几分幽怨。
“其实殿下和夭夭姐真的很适合，你们都是极为优秀的人，又能彼此相爱，再好不过。”
“幼微在此，祝殿下和夭夭姐能够幸福。”
她的眼神之中，满是真诚之意。
随后她站起身来，颇为洒然地转过身去，一路走回她的房间。
既然殿下对她倾尽一切，我自退一步，何尝不是对你的成全？
翌日，苏幼微告别了虎愤，回了紫霄域。
此次她与虎愤表明心迹，也算是了结她的心愿。
虎愤倒是没有想着离开，他不敢离开，生怕归来之后见到的夭夭，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她。
他在一处空间修炼了几个时辰后，便是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夭夭应该在那里吧？”
他来到那桃林间，寻找着她。
夭夭正认真的在给一些源材浇着水，随后她玉手轻轻抬起，有神妙之力扫过，那些植株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起来，长出花朵绽放开来。
“真好看。”她的背后传出来一道声音。
正是虎愤。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螓首微抬。
“哦？你在说谁好看？”她微笑道。
“你啊。”虎愤笑道，他还是分得清主次的。
“算你识相。”
“怎么你有心思来看我？”她问道。
“你记得你昨天说了什么吗？”
“哦，那我好像说过，你不许离开我的吧？”
虎愤闻言也是一脸黑线，你自己睡懒觉，我还去陪你啊？
“你想怎样？”虎愤问道。
“陪我。”夭夭声音带了一丝命令之意。
两人一起栽培起了源材，他们不言不语，眼神之中却有默契浮现。
此刻，无声更胜有声。
......
夕阳斜挂，晚霞胜火。
虎愤和夭夭静静地坐在一处山坡之上，任由落日余晖倾洒在自己的身上，那种暖洋洋的感觉，令人沉醉。
虎愤望着周围桃花盛开的景象，也是一笑。
“为什么要在这里种桃花呢？”
夭夭心中浮现起与虎愤的往日云烟，不知为何，那些记忆......似乎在逐渐的模糊着，她的精致脸颊上浮现一抹微茫之色。
“我......我记得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吧？”她清澈动听的声音响起。
“这是我和你的家，我可要好好装点一下，因为......我也好想要看到......你欢喜的样子。”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如同梦呓一般。
虎愤闻言，身体猛然颤抖了起来。
他如何不记得这句话，当初在苍玄宗的桃树之下，他也是对面前的女孩说出了同一句话。
傻瓜......对我重要的不是这桃树，而是......你啊！
素来坚韧的他，再也忍不住心中汹涌的情绪，两道泪痕止不住地从他的脸上流下。
夭夭从茫然中退出，看向一旁泪流满面的少年。
她柳眉微蹙，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虎愤......你是不是瞒着我很多事情？”
不待虎愤回答，她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能感觉我自己的记忆正在一天天消退，你是知道的，对吧？”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带上了怒意。
“的确如此......”虎愤低声道。
“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于是，虎愤向夭夭坦白了一切。
夭夭的眼角也是有些泛红，这个家伙......非要一个人承受这一切的痛？
“我不想看到你为此悲伤，能像以前一样过着正常的生活......”他叹道。
闻言，夭夭也是心乱如麻，她对眼前的人很难生出怨气，即便他欺骗了她。
“虎愤......不要以为这样说话，我就能饶了你！”
她硬着嘴道，作势欲打。
虎愤闭上眼睛，任由她打向自己。
夭夭打我的感觉，恐怕会很痛吧？
夭夭见状，玉手不由得停了下来，绝美的容颜上有两丝冰凉流过。
她把虎愤狠狠地抓到自己面前，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
“虎愤，不要再干欺骗我的白痴事情，我能忘记一切......可我永远不会忘记......”
“你！”
“如果你真的忘了我，甚至与我站在那对立一面，我又当如何？”
虎愤将头抵在夭夭的脸上，声音轻轻在她耳边响起。
“你......杀了我吧。”
夭夭声音带着哭意，无比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