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永恒初见

六月下旬,巫山。

被戒尺击中的白昙苦短,滑至甄枯木面前,甄枯木眉毛一抬:“你是谁?”

黑衣朝云答曰:“送礼之人。”

湖陵边境,两位正在巡视的北冥士兵满脸疑惑。

“天山雪莲之争已落下帷幕,为何还有人灵不断入境……”

“还特别注意隐蔽……”

“向上面报告吧。”其中一位士兵向另一位士兵嘱咐,“也暗中向西兑那边透露一下。”

收到天山异动的消息,单于郡守及驻军加强人员巡视。

与此同时,东苍某地。

黑衣朝云掐着一位平民的脖子:“我有事想找你们教主。”

七月初六,长安,午时。

骸兵破土而出,异型银枪带着一道凶猛的绿光撕破天空,直击尹氏堂,尹氏堂结界被破。

七月初六,岳阳城,酉时。

将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步嘉颁,虽然并没有任何活动预定,但是依然不妨碍他在心中兴奋地等待日入敲钟,迎接七夕。

“十……五、四、三……”

一的宣告声没有在步嘉颁的心中响起,因为在二的时刻一只啪嗒啪嗒着急地纸蝶飞到他的面前。

“可恶!!!”暴躁的步嘉颁压抑着心中的狂怒,小心地拆开纸蝶,随后一声长叹,“节不用过了……”

致使步嘉颁越过愤怒直接泄气的纸蝶写道——伪朝云联通甄枯木以调虎离山之计袭击长安尹氏堂,趁机进入监兵城掳走西清美人。

“西兑国主与西清美人!”“他的目的是……「白虎镇玉」!”“君上!”

上善若水满脸纠结地看着镜中的四君与步嘉颁:“……竟然有一丝释然的孤,是不是罪该万死?”

“君上……”

上善若水闭目深呼吸,先是那年七月初七时相遇的少女,除夕冬洪时震怒的玄武神灵与挡在他前面怒诉玄武神灵的白夜止水、哀嚎恸哭的百姓;然后是与眼前众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最后是离开天池,正式接任玄武君以及在任期间经历的一切,种种回忆逐一闪过之后,是一片平静而坚定的海洋。

“四君各就各位,联合有关人员正式启动「息壤」与「洛书」。”

“是!”

“步君,通知各地防洪避难,命东篱即刻将西兑国主昴江送至天池,先忧、后乐前往支援,增派驻军到天池外围戒备。”

“近日天山方向有异动,让湖陵边军时刻警惕。”

“已执行!”

上善若水满意点头之后追加:“最后,通知范氏成蹊入岳阳城并准备禅让诸事。”

玄武神灵无法进行第四次分灵制作类似上善若水这般存在,深感自己失职的上善若水于冬洪平息之后,一直在物色后继者,最终选定范成蹊,玄武神灵对此并无异议。

原本风风火火着手行动的众人停下。

“师弟!”“百姓一定会谅解君上!”“君上,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平息洪水!所以……”

“诸君不必多言,一切当以北冥利益为重。”

上善若水双目之中坚定的决意,令四君不再多言。

“!”怒气非常的昴江,转身剑抵凭空而现的东篱,“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请西兑国主先随老夫移步天池,老夫再细细与你解释。”

昴江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远望如镜天池,望着牛郎织女相会于鹊桥的东篱,开始讲述前因后果。

二十二年前鹊桥连通的那一瞬间,静置湖中的一叶孤舟忽然激起涟漪。

戴着黑纱斗笠的他异常激动,直钩垂钓多年终于“愿者上钩”,看动静还是非同一般的大鱼!

他站起身,稳住双脚,一鼓作气收竿。

“?!”

万分惊奇的上善若水伸手抱住闪烁着银光的“大鱼”。

上善若水疑惑地看了衣着干爽的少女一瞬之后,将目光移向她的下半身,随后深深叹气。如果少女有一条鱼尾,他也算达成目标了。

少女拨开黑纱,用一双水灵的灰蓝色双眸控诉:“你这样很失礼!”

上善若水将少女放下,郑重道歉:“对不起,请姑娘原谅。”

少女气鼓鼓地用双手扯着斗笠的黑纱:“不可原谅!身为玄武君的你,竟然对初次见面的女子毫不掩饰地唉声叹气!”

“……”上善若水沉默紧盯少女。

少女以双手掩面害羞地转身:“……呜!你长得那么俊俏,不要这么认真地看着我,我会害羞!”

少女知晓他的身份,能够看清他的容颜,却又毫无杀意,究竟是何方神圣?

“请问姑娘为何许人也?”

眼珠一转的少女回首:“你想知道?那陪我逛逛吧!”

上善若水浅笑,恭敬地握起少女的一只手。

“干嘛忽然间抓住人家的手!”满脸通红的少女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深邃的双瞳闪过惊喜的亮光,上善若水欣喜笑道:“蜉蝣之灵,孤还是第一次见。”

古书有云,蜉蝣成灵,通晓万物。果真如此。

上善若水准备收回的双手被反过来用力握住。

少女灰蓝色双瞳闪耀着点点星光:“既然你我如此有缘,请你帮我起个名字吧!”

上善若水脑海里十分自然便浮现“蜉蝣掘阅,麻衣如雪”一语。

“如雪,如何?”

“不好,雪见日则融。”不满的少女双手交叉抱臂沉思,然后灵光一闪,“有了!你叫我永恒吧!”

暂且不论让他起名却不采用这点,“永恒”于她而言,未免过于讽刺。

“名字有了,那我们去玩吧!”少女拉起沉默的他跨出孤舟。

“等……”

二人未有掉落水中,而是立于水面。

“你果然好厉害!”被他牵着的少女十分激动,“原来在水面行走是这种感觉啊!”

“你能不能将湖面冻结?我想试一试滑冰!”

蜉蝣,朝生暮死。

他没有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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