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天山神锁

六月下旬,巫山。

“送礼?”甄枯木冷笑,“何礼?”

“仇敌之命与后羿之箭。”

对于后羿之箭,甄枯木没有疑问:“哪个仇敌?”

“镜明。”

甄枯木无需他人特意奉上镜明之命,由黑衣朝云未有带着镜明人头前来相见可推断镜明与后羿之箭有关联。

“他与后羿之箭有什么联系?”

黑衣朝云向甄枯木解释白虎镇玉的存在。

甄枯木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黑衣朝云:“按你所述天池虎玉应是神灵之物,非常人可取。我不认为他拥有足够的力量来召唤神灵白虎。”

朝云解释西兑无氏并非一无是处,相比其他氏族,他们拥有更高的机会被白虎神灵假身。除此之外,西兑国主与“镜”之身份也令白虎神灵现身的几率又高几分。

“实在不行,那就再加一人。”

清水亦可为镜。

“!”

水银之球包裹清水与镜明,银枪挡下纯钧剑。

“怎么?绷带痴汉变心了?”

甄枯木碧瞳转红,聚灵使力与昴江对抗。

两股力量的交点膨胀,将二人推出数尺。

用余光留意着两侧先忧后乐、东篱与忘川十世、黑衣朝云的激烈战况的昴江嬉笑:“怎么那么麻烦,不直接让那边的家伙把女人送给你?”

银枪与纯钧剑再次交错。

“做人太贪心,小心一场空。”

烦人,烦人,真是烦人!

枪剑再度分离之后,十二枪头散开追击昴江,雷霆万钧将十二枪头撕碎。

“你不顾他们死活了?”

“轮得到你说?”昴江冷笑,身后是取代粉碎成水滴状的水银的云团。

云团中的蒲牢幼兽用尾巴敲击镜明的胸膛后,耳朵贴紧镜明心脏:“这……”

正当蒲牢为难之际,命悬一线的镜明身上亮起微弱的火星。

“白麟之血……”

察觉到这一事实的蒲牢大喜,从心脏开始逐步增强镜明体内的灵力流动。与此同时,金色蹴鞠不断打散尝试靠近的水银珠滴与败叶。

“你是脑子笨还是看不起白虎神?明知你要作恶还会现身?”

甄枯木不屑一笑。

“?!”

一股不祥的力量从天山方向传来,就连龙陵都能感受到震动。

千里之外的单于百姓,按照指示于各高山避难,湖陵百姓和感受到巨大力量的人灵,无一例外惊恐地看着天山方向。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地震,然而余震并未跟随,没有灯火的天山,黑暗明显更深了一分。

最先发现异样的是湖陵边境驻军:“那是什么?!”

士兵不明白为何忽然空中出现两个金字,“好像是‘诛神’……”

“等等!天山的雪……不见了!”

火光聚集,照亮天空。

刻有“诛神”二字的旷世冰之巨剑赫然耸立。

“!”玉盘之中倒映的巨剑令上善若水感到一股恶寒。

“步君,即刻传令湖陵边军准备出击。传讯各地查找睚眦子范和黑麟暮雨,其后将他们全速带至天山!”

计划被打乱,上善若水犹疑是前往天山还是天池之时,范成蹊自荐:“玄武君,天池那边交给我。”

“不可!”

“请问玄武君,阻止我是出于我要继承玄武君之名,还是因为我是人类?”

“成蹊……”

“既召我入岳阳城,理应称我为「细水长流」。”范成蹊十分平静,“我只是判断自己无法对抗诛神之剑,才选择了天池。”

与范成蹊道别后,黑龙一边叹息“只有我是不合格的玄武君”,一边极速冲破云层。

此剑及剑柄之上,烈焰缠身的女性双双映入与雷霆天眼连接的金瞳,昴江兴奋大笑:“我道歉,是我想象力差了点!”

昴江挥剑砍断水银绳索的同一时刻,雷霆天眼对魏柔然木屋发动束缚,结界暂时停止运作。来疾的千百箭矢冲破结界,嗅石一跃压住祸斗后,佟河长盛一招封冻祸斗。

满身血迹的姬瑞燐流着眼泪跪坐在血泊之中,小心翼翼地拼凑九婴珠。

来疾的声音在颤抖:“瑞燐小姐,镜明……”

“他……”

自我介绍完毕之后,魃女晴开始讲述她的生平故事。

巨灵逐日,神灵降罚,奈何出手太重导致大地水灾频发、洪水肆虐,民不聊生。作为燧皇后裔的魃女晴拥有吸水干地的能力,神灵命其平息大地洪水。

“但是世间未曾留下我的任何功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因为我的力量太强了,平息了洪水但令大地干涸。”

神灵要求魃女晴进入地狱,魃女晴则请求神灵降雨。

“堂堂神灵竟然连降雨都做不到,真是可笑。”

九天玄神牛刀杀鸡尚可理解,为何小小水神都不曾出来降雨?

水神说是他们只会白费力气,因为只要她活着干旱便会再临。

“当然,最可笑的还是我。”

人灵为自救围攻魃女晴。魃女晴一直逃至天山尽头,最终不愿死于他人之手的她自刎。然而造化弄人。体神分离,魃女晴身死,心神跌落于她反抗进入的地狱,聚恨成灵。

千百年间,魃女晴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猛烈。神灵救世用力过猛令洪水滔天,无人责罚,为何她奋力救世出了纰漏便被逼迫至此?

“我要向神灵复仇。”

神灵真是傲慢得愚蠢,因为地狱之灵少有实体,难以回到人世,便将一切不利于三界及其自身的东西投放地狱。不,或许那是与她一样不幸的誓要复仇的人灵留下的宝藏。

根据地狱某破败的石碑记录,传说最初天山是沃野千里、灵子丰盈的天府之国,那里的人类个个智勇双全、高大威猛,其首领更是人界为数不多的人神之一。实力强劲、雄心壮志的天山首领梦想征服汉华大地,与其他部落及人神争斗,一路高歌猛进。同时,持续不断的天界战争令人地两界雪上加霜,为了争抢有限的资源,人类之间的争斗愈演愈烈。

败退人神联合在一起依旧不敌天山人神,于是二人与九天玄神约定,如果众神助他们打败天山人神、终结人界战争并答应守护汉华大地,便接纳为祸苍生的秘宝下界。天山人神为了对抗败退人神与九玄天神,决心锻造一把弑神之剑。

九天玄神虚伪至极,明明天界战争无情地蹂躏着人地二界,却说要为了三界和平而无情屠杀天山人灵。天空裂开了一个口,洪水倾泻淹没天山。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天山人神的算计。弑神当然是以神之力为佳,天山人神以天山人灵性命为代价,将洪水封存锻造成弑神之剑。

石碑中间遗失,只知道弑神之剑最终被覆盖天山全境的冰雪——天山神锁所封印;天山人神战死;不周山断塌,人类与天神的联系之路被切断。

魃女晴让黑衣朝云放下镜明,然后她将镜明提到姬瑞燐面前。

“你解开了「天山神锁」,令我不必再耗费心神聚集大地之水查探解锁之法,即日可向诸神复仇。因此,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让你和他活下去。”

姬瑞燐一边摸着落焱,一边直视魃女晴的双目:“为什么是他?如果我想选奕祈呢?”

“你十分清楚自从李奕祈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姬瑞燐」后,你们便不可能再相爱。”

姬瑞燐浅笑,自信满满地说道:“即便不相爱,我和奕祈也能厮守一生,我们会是相敬如宾并羡煞旁人的夫妻。”

魃女晴将镜明推入姬瑞燐的怀抱:“何必违背自己的心,让三个人都痛苦呢?不,四……五个?”

“你为什么那么拘泥于我对他的感情?”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错过真正的幸福。”

姬瑞燐与魃女晴对视片刻之后,一口狠狠地咬住魃女晴的手臂,黑衣朝云即时一脚将姬瑞燐踢开。

吐出肉碎,擦着嘴角血液的姬瑞燐四肢符咒发热,燃起魃女晴的火焰。

“果然……”

纵然只有一瞬,但是姬瑞燐确实通过魃女晴的火焰知晓她的真身。

“休想利用我达成你的目的!”姬瑞燐大吼,“你这个取巧成神,结果弄巧成拙,继而恼羞成怒并迁怒他人,满嘴谎言的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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