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原罪之风

陆业怀疑过无数次为什么明明二人是双胞胎,却没有一分相似。

陆业幻想过无数次那奇迹般的可能性,但是答案始终只有一个。

难道所有人联合在一起骗他吗?

绿叶停止回旋,陆业的头与叶尖皆转向薄荷天明,黑玫永守为惊恐万分的薄荷天明辩护:“业业,天明他们也没有想到那种可能。因为你和陆灵确实出自一个娘胎。”

“?!”

李奕祈实在看不下去了,黑玫永守竟然如此戏弄陆业。

黑玫永守劝说握紧炎尖枪的李奕祈:“别着急啊,太子殿下。”

“虽然出自同一娘胎,但是从血缘上来说,业业与陆灵确实不是兄妹。”黑玫永守用右手食指指着李奕祈,“太子殿下,给你出道题,为什么陆灵会叫陆灵?”

李奕祈眉头紧皱表示烦躁和郁闷,为何黑玫永守要问他这个外人这种问题。

“这个问题很重要,而且与你也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黑玫永守转动食指,“给你一个提示吧。炎羽帝的妹妹是……”

“曙光公主?李知灵……”“?!”李奕祈难以置信地看着黑玫永守。

一脸坏笑的黑玫永守继续发问:“李知灵被谁用什么杀死了?”

头脑混乱的李奕祈机械地说出答案:“百花王陆含风……赤霄剑……”

“最后一个问题,赤霄剑成剑之初并非赤色,为何它最后变成了赤色?”

逐渐理清思路的李奕祈艰难地吞咽口水:“传说赤霄剑拥有灵性,为了铭记每个因它而死的生灵和自我警示……会封存他们的血……”

黑玫永守满意一笑,宣布陆灵诞生的秘密:“业业,你说泪是疯子,可是如果没有这个疯子,你心爱的陆灵就不可能降生。”

竹取辉夜是为陆灵诞生,不,是为了复活李知灵而创造的法术。

偷取赤霄剑获得李知灵的血液,通过竹取辉夜培育竹子,经过无数次失败,只剩最后一滴血液的湘妃竹泪最终道德沦丧,借胎孕育竹子。她甚至胆大包天地用百花王夫人做实验。

重生计划中提出借胎的并非讹为真,他只是一个催化剂。由于研究方向与理念的不同,助言鸤鸠代的湘妃竹泪没有加入重生计划。在湘妃竹泪看来,令地灵重生十分没有挑战,毕竟只要保留灵元总有方法令地灵重生,只有令死者重生才能令她感到兴奋。

久久未能再现陆灵奇迹的湘妃竹泪,想要偷取陆灵的血液做研究素材被陆业重伤封印,直到姚鸣鸾之死才重新起用。

原本,这是一个多么令人惋惜与遗憾的词语。对陆业、对陆含风而言,皆是如此。

陆业彻底崩溃,抱头痛哭失声。

“为什么……陆含风要复活曙光公主?”

黑玫永守愉悦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冷漠,白眼叹气向李奕祈解释:“杀死她之后发觉原来自己真心爱着她呗。”

“陆含风倾慕曙光公主?!”

在包括李奕祈与现今汉华人灵的认知之中,南炎李氏与百花陆氏是血海深仇,任何爱恋都不可想象。

这与六虎与残月传说不一样,并非刻意删改,只是因为某部分的内容过于特殊,导致其他相关内容随着时间丢失。

一方面,陆含风先有挑拨离间导致李氏起义差点毁于一旦和同道太后被烹,后有蛊惑宋王算计国主澈要挟曙光公主取得赤霄剑而叛逆炎羽帝,最终导致曙光公主与晗轩太子死亡。另一方面,曙光公主的夫君是威震天下、极负盛名的国主澈,二人爱恋光芒万丈。

然而事实是陆含风是曙光公主李知灵的初恋,那位拔剑相助的翩翩青衣少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占据她的心。如果陆含风能够诚心忏悔道歉,如果没有遇到那个偷吃她苹果的少年,恐怕她的心永远都会属于陆含风。

与曙光公主不同,陆含风的心总是摇摆不定,暧昧不清。直到最后真正失去、无可挽回的时候,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

为了复活李知灵,陆含风加入邪灵罗刹追逐太阳烛照。

即便大战之后所有人都放弃或被施永夜禁咒,他依然未有停止脚步,势要复活李知灵,甚至不惜走上邪道,牺牲后代。

黑玫永守劝说陆含风不果,转而妨碍湘妃竹泪。陆含风知悉后重创黑玫永守,红玫取代黑玫。

黑玫永守抬头看着夜空叹气:“明明陆灵不是她,傻含风竟然为了她拥抱死亡。”

陆含风一度掐着将利剑刺入他心脏的陆灵的脖子,吸食她的生命力,但是在最后的最后他满脸释然地闭上了双目。

黑玫永守甜甜一笑:“因为我很温柔,所以只是让你们生不如死。”

“不过!虽然从血缘上你们确实不是兄妹,但是按照母胎之说,你和陆灵果然还是不能在一起。”黑玫永守用拇指重重地抹着因为种种真相震惊不已的陆迎阳的眼泪,“可怜的迎阳,出生便是不可饶恕之罪。”

“闭嘴!闭嘴!!”陆业只能无力地嘶吼。

“业业,再告诉你一件事。”

“……”陆业不知道如今还有什么能够伤害到他。

“在失去记忆之前陆灵就爱着你。”

“?!”

“总是与你暧昧地保持距离,为陈塘火莲痛苦不已并不是因为她喜欢李奕莲,而是因为她觉得有负濯清涟。”

黑玫永守向陆业的心插入最后一刀:“因为真正救你脱离活祭苦海的人其实是濯清涟。”

众星拱月是一种由一位灵力深厚的人类与五位至十一位相同属相仙灵,对应五脏六腑构成的强大契约。在众星拱月之下契约人类需要以生命力滋养契约仙灵,导致身体急速衰老,实际有效契约时长较短,因而绝大部分时候都只是用于生死决战。

然而雪樱零没有个人实体,需要附身他人,拥有强大自愈能力的特性令陆含风的众星拱月成为特例。心位的雪樱零附身陆含风令其能够持续滋养契约仙灵。

后来陆含风被国主澈与炎羽帝联合重创,那是依靠雪樱零也难以修复的不可逆转的创伤,不愿舍弃众星拱月契约的他,身体器官持续衰弱。陆含风以邪道续命,以血亲替换自身器官存活与滋养契约花灵。但是随着血缘的稀薄,替换器官的使用期限越来越短,即便令后代无节制生育,直到陆业祖父一代,陆氏一族依然只能留二子,一个作为百花继承人培养,一个作为以防万一的备份留存。另外,众星拱月契约仙灵或是衰弱而死,或是被强行解除契约,最终削减至六位。昙花苦短由于能力出众及相性合适,成为陆含风器官衰竭之后屈指可数加入契约的花灵。

陆灵的出生令陆含风十分惊喜,希望能够陪伴她一生。可是相继献祭其父亲、叔父和堂弟续命之后,距离陆业长大具备繁衍后代能力还需要五年到七年。

揠苗助长已证实会严重降低器官的质量。穷途末路的陆含风放手一搏,解除与雪樱零的契约,以继承百花为由,让陆业与雪樱零缔结众星拱月契约,同时在陆业身上留下同根咒令其不得反叛,无法彻底杀死雪樱零。

纵然看出了陆业的才能,但是陆含风依然很惊喜。取出的肝脏能够快速再生,并且越练越强,最后只要集中力量,即便被火烧成炭也能迅速恢复。陆含风还发现把陆业的器官练成丹药能够缓解自身的器官衰竭。

随着麻药的日益失效,陆业察觉他不过是陆含风的傀儡和续命药材,甚至没有权利选择死亡。

直到那天陆灵杀死陆含风,陆业才再次记起“生”为何物。

——“业哥哥,从今以后你可以发自内心地笑了。”

那也是谎言吗?

“啊——”

伴随着陆业的哀吼,绿光扩散,大地震动。荆棘、藤蔓与绿叶利刃乱窜,树木扭曲开裂,花草或是着火自焚,或是渗出毒液腐蚀大地。

李奕祈拉着诸葛芳尘与薄荷天明冲上高空,除了暴走的陆业和挟持陆迎阳的黑玫永守所处两地以外,方圆百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齐鸣宫的人偶奴仆和宫外所有人灵惊醒,慌忙逃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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