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跑到了一座城门前。
高高的城墙上站满了手持弓箭身穿铠甲的士兵,难民一波一波的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走,快走,没有文牒别想进城,再闹给你们都抓起来!”守城的士兵手持长枪,满脸横肉,横着枪杆阻拦驱赶着那些想要进城的难民。
城门偶尔会打开一条缝隙,放进或者放出一两个人。
我跟在人群后面,低头望了望自己身上跟那些难民完全不同且格格不入的衣着,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那些人都穿着粗布长袍,头戴幞头,也有的在长袍外配了一件半臂,只是大多数人身上的衣物都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憔悴不堪,大多尘土满面,看起来都有些凄惨。
“婆婆,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走上前,伸出手想要拉住一位头发花白,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的老婆婆。
谁知我眼见着自己的手在那个老婆婆的手臂上穿透过去,她竟浑然不觉,依旧拉着小男孩往前走着。
我愣住,难道,我竟被我妈一输液瓶打死了,现在我只不过是一缕魂魄而已,这里是酆都城?
低头望望自己的手,又朝四周望去,想想也觉得不对,我虽然没有去过酆都城,但这个地方也绝对不像,更何况,如果我只是灵魂,那么那些人应该也都跟我一样,没理由我触摸不到他们,他们也像看不见我一样。
难道我是在做梦吗?
正想着,一抹俏丽的鹅黄衣衫在人群中晃过,让我觉得无比眼熟。
我追寻着那磨鹅黄望了过去,是一个少女的背影,修长高挑,她的身边还陪着一个身穿玄衣长袍的男子,男子腰上系着一条白色绣祥云革带,更显得身形颀长,格外俊朗。
二人混在闹哄哄的难民中,跟我一样显得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我正疑惑的望着他们的背影,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一人多宽的缝隙,两个身穿官服的人从缝隙处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卷纸。
“让开!让开!”那个满脸横肉的官兵驱赶着潮水一般企图涌进城门的难民,嘴里嚷嚷着,“钦差大人出来贴榜,阻挠打扰者死!”
人群让开一条路,那两名钦差飞快的将手里的榜文贴在城墙上,转身又飞快的进了城去。
“太平公主身患怪病,于民间寻名医,若有治好公主者,予以重赏,享世代尊荣,揭榜而不能医公主者,九族同罪论处……”
人们纷纷涌到榜文前,有识字的念出榜上的文字。
太平公主?难道,我竟梦回了唐朝?
正想着,我远远听到人群中那浅黄衣裙的少女仰着脸望向身边颀长的男子道:“师兄,公主病了,我们去揭榜吧,就不用愁怎么进城了!”
“好!”玄衣男子应声,声音里带着笑意和听得出来的宠溺。
我愣住,那声音好熟悉,竟跟那个人一模一样。
心中一阵急切,我突然非常想要看清那个少女和男子的脸。
没想到梦里的世界竟然是我想要去哪儿就能瞬间去到哪儿的,心里这么还在这么想着,我就已经站到了那名女孩和玄衣男子的身前,抬眼看去,心下当即大惊。
我呆愣愣的立在原地,望着眼前熟悉无比的两张脸,良久不能思考也无法动弹。
玄衣男子的长相跟祁越有七八分想像,但再仔细看,他虽然是笑着的,却比祁越多了几分冷凝,眼睛也比祁越的眼睛更细长,脸上的线条更为硬朗,竟跟困龙村的那个陆逍鸿长得一模一样。
而那个少女,眉眼五官活脱脱就是我的样子,只不过自从四舅奶奶过世以后,我再也没有像她这么肆无忌惮而快乐的笑过。
不,也许严格来说她并不是我,而是我在鸡鸣山古墓见到过的那具女尸。
正想着,黄裙少女已经凌空一个翻身,伸手从城墙上撕下了那纸公告。
“什么人揭了榜文?”满脸横肉的士兵提着长枪走了过来。
围观的难民纷纷后退,黄裙少女和玄衣男子立在人圈中心。
“我揭的!”黄裙少女冲士兵扬了扬手里的榜文,好整以暇的慢慢卷成条状,“带我们进城吧,我们师兄妹二人能治好公主的怪病!”
“你?”士兵皱眉望向女孩,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不相信。
女孩那张俏丽的小脸上还带着几分稚嫩,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皇榜我揭了,带不带我们进去就是你的事情了,若是因为你的怠慢延误了公主的病情就不关我的事咯!”女孩摇着手里的纸卷望着满脸横肉的士兵道。
灵动的双眸流转着古灵精怪的狡黠。
“哼,治不好公主可是诛九族的死罪,你一个小丫头片子上赶着去送死,我干嘛拦着!”满脸横肉的守城士兵轻蔑的冷哼着,朝他身后的两名小兵挥手,“开门,放他俩进城,带去刘大人那儿!”
城门再次打开一条半人多宽的缝隙,黄裙少女和玄衣男子阔步进了城。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再望着城门缓缓关上,还没能从巨大的惊讶中缓过神来。
“快走,都快走,京城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再不走我就将你们全都捉拿回去关起来!”满脸横肉的士兵吼着,难民们怨声载道,有新的难民涌到城门口,等候无果没办法进城的难民骂骂咧咧的离去。
我回过神,望着高高的城墙,心里不禁有些着急,怎么能进城再跟上那个黄裙少女和玄衣男子呢?
谁知这么想着,我身边的景物开始急速变幻起来,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处官衙的大厅里。
两名小士兵伏在地上,对着坐在案桌前穿着官服肥头肥脑的男人道:“刘大人,就是这二人揭的榜,夸口说能治好公主的病,所以张总兵让我将这二人给您带过来。”
而黄裙少女正俏生生的立在大厅中央,玄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站在她身边。
刘大人的目光落在黄裙少女和玄衣男子身上,双目一睁,怒道:“大胆刁民,见到本官竟不下跪!”
玄衣男子扫了刘大人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站着。
“哟,架子还挺大的嘛,只是不知道等我们师兄妹二人治好了公主,刘大人还会不会在我们面前这么大架子。”黄裙少女睨着刘大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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