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袭来,看着面前脑袋不断溢出鲜血的男人,张逸本能地想要往后面躲,可男人的手和铁箍一样紧紧攥着自己手腕。
“头好疼!”
男人的脸逐渐靠近张逸,脑袋上的血越来越多。
“放手!”
茉莉想要上前帮忙,被张逸眼神制止,这个男人的力量很大,他不敢让戴茉莉贸然动手。
“你头疼是因为你最近压力太大了,别激动,先躺下,我们给你按摩按摩就不疼了。”
男人明显是摔伤了脑袋,浑浑噩噩,听到张逸的话后,呆滞点了点头。
“你先坐好,我去拿工具。”
“头好疼,好疼!!”
男人闭着眼睛,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越捏越紧,甚至让他感觉有点疼。
张逸咬着嘴唇再次尝试着说道:“放心,待会就不疼了,你先放手,不然我怎么给你按摩。”
眼见男人不理会自己,张逸只能看向戴茉莉。
“那个……茉莉,你来给这位兄弟做个头部水疗。”
“我!”茉莉瞪大眼睛。
“对,别紧张,就按刚才做的就行。”
他记得冰敷好像是可以止痛来着,至于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刚才……哦,我知道了。”茉莉短暂愣神后,终于明白过来,“我去准备一下。”
说着她匆匆转身跑上楼。
“兄弟放松点,我先给你捏个肩?”
张逸试探着想要把手抽出来,结果根本抽不出来。
“噔噔噔……”
这时候戴茉莉抱着一盆水从楼上走下来。
“我……”
她把水盆放在一旁,看着躺在按摩椅上的男人,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没事,你怎么方便怎么来!”张逸在一旁安慰道。
“好。”戴茉莉看着额头还在流血的男人,伸手捧起一把水,缓缓靠近他的脑袋,张开手指。
“滴答滴答……”
豆大的水珠凝结成绿豆大小的冰珠,沿着男人的额头滚落下来。
“啊!呼呼……”
男人胸口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但攥着张逸的手已经开始放松下来。
眼见有效果,张逸赶忙示意茉莉继续。
茉莉收到了张逸鼓舞的眼神,也开始胆大起来,集中注意力将冰珠不断洒在男人的额头上。
不多时整个房间的温度都好像下降了许多,张逸甚至觉得有点冷。
茉莉手指尖上凝出一枚冰片,按在男人的额头上慢慢擦拭起来,渐渐地男人脸上的痛苦开始退去。
紧握着张逸的手腕也开始慢慢放开。
张逸赶忙趁着机会把手抽出去,站在一旁,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吊坠上。
戴茉莉手指推动着冰片,慢慢地沿着男人的额头推动。
随后她把手指沾在水盆里,细长的指尖上覆盖着像是指甲一样的冰凌,在避开男人额头伤口的同时,沿着男人的发际线,往深处轻轻抓动。
虽然手法略显笨拙,可过程却让人格外享受。
不多时,男人就发出一阵鼻鼾声。
戴茉莉继续认真地按摩,冰敷、指柔、轻拍一整套过程完成后,男人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玻璃上的倒影。
“谢谢,舒服多了。”
男人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叠厚厚的钞票,然后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抽出了两张放在桌上。
“这些够么?”
“够了,欢迎下次再来。”
张逸看向桌上鲜艳的钞票,上面100元的数字似乎永远都不会惹人嫌,但前提是要忽略掉上面天地银行四个大字。
“虽然手法很业余,不过治疗头疼的效果很好。”
男人毫不客气地指出了戴茉莉的业余,但也给予了他的肯定。
“新人嘛,还要慢慢调教。”
“你的头?”
“救了个小男孩,被砸破了。”
“哦,嗯?”
张逸楞了一下。
“走了老板,下次我带朋友一起来。”
“叮铃、叮铃……”
男人推开门走出去后,张逸看着面前这两张冥钞,一阵出神。
“你在想什么?”
戴茉莉趴在桌上,轻揉着自己发酸的小手,看着辛苦这么久才赚来这么点钱,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了。
“很多!”张逸转过头,“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按摩?”
张逸看刚才戴茉莉的手法,虽然很笨拙,但一套一套地,并不是在无意识地去做,每一步都是有铺垫地去按摩。
“没学过,不过我经常去做面部sap,来来回回也就是这一套。”
“累了的话,就上楼休息吧,楼上左边还有一个小卧室,就当做你的员工宿舍吧。”
“有浴缸么?”
张逸瞄了一眼戴茉莉:“厕所有。”
“那我睡厕所。”
张逸:“……”
时间已经很晚了,张逸可没有熬夜的习惯,锁上了大门,看着桌上的两张冥钞,伸手就要拿过来。
可当他的手触碰到冥钞的时候,冥钞竟在瞬间化作灰烬。
“没了??”
张逸眨了眨眼睛,看着桌上的灰。
就算是冥钞,也算是钱吧,就这么没了?
不过他旋即想到了什么,张开手,试着去冥想账册。
那本厚厚的账册立刻凭空出现在张逸的手上。
带着期待的目光将账册翻开一瞧,果不其然,上面自己的营业额已经变成了200。
“果然是这样,原来所谓的营业额,就是赚取这些鬼怪客人的冥钞。”
翻看到下一页,发现戴茉莉的信息下面,贡献度已经从0变成了200。
说明这笔营业额是戴茉莉出力赚出来的。
有了这200营业额,张逸瞬间就不困了。
抱着手里的账册,走进房间开始研究起来。
账册里能够兑换到很多有意思的道具,其中绝大多数都是用来对付鬼的。
但也有一些东西的描述十分奇怪。
例如上面写到的【供碗】居然需要2000点营业额才能兑换,而描述却是很模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
“这个碗很重,端起来的人坐上了供桌,端不起来的人,就被砸成碎片。”
张逸在目录上翻来覆去的点着看。
看着这些神奇的道具,这可比刷手机还上瘾,
直到第二天,张逸揉了揉眼睛,趴在床上也不知道自己昨晚是几点才睡着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睡到了中午了。
走到卫生间的门前。
“咚咚咚,醒了没,我想上厕所。”
“咔!”
卫生间门被打开,戴茉莉从里面走了出来,斜着身子靠在门旁,可怜巴巴地盯着他:“我饿!”
“待会下楼给你上香。”
张逸说完头就一头钻进卫生间。
关门、解手、简单地梳洗之后,张逸深吸口气,带着戴茉莉一起走下楼。
到了楼下,曾叔正在给一位客人按摩。
“啪啪啪……”
双手轻拍在客人的脸颊上,客人的神情放松,胖乎乎的脸颊在曾叔的手指下被反复地揉捏下,皮肤都开始润滑起来。
“曾叔。”
张逸走到神龛前,信手就从桌上抽出一根香,放在手上点燃起来。
“可以啊,这么快就带女朋友回来了,嘿嘿,这点你和你爹有共同语言。”
曾叔回头看了戴茉莉一眼,回头继续给客人捏肩。
“别误会,她是咱们店里新招来的学徒。”
张逸说着把手上的香点燃举在手上:“这是曾叔,你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请教他。”
“曾叔好,我叫茉莉。”
躺在按摩椅上的客人仰起头,看了一眼戴茉莉:“你会什么啊?”
“我会做水疗。”
“哦,水疗好,下次我来……咔!”
话没说完,曾叔手指一扭,疼得客人龇牙咧嘴。
“你颈椎错位了,好好躺下来别乱动。”
“哦哦哦!”
这下客人立刻老实了起来,乖乖躺在按摩椅上一动也不敢动。
曾叔转过身,上下在戴茉莉身上打量了一通:“好,正好有人帮我分担分担。”
张逸把香递到戴茉莉手上,然后走到曾叔身旁:“曾叔,我爹是怎么死的?”。
“不知道,他失踪了四年,我给他申请了宣告死亡。”
“那他,还有留下什么东西么,例如日记本之类的?”
“没有了,都在箱子里。”
“哦!”
张逸低下头,看着正闭眼睛享受的客人,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脸蛋,确定对方的皮肤是软软弹弹不是死人之后,才把手给放下来。
“曾叔,我爹究竟是什么人。”
曾叔把精油倒在手上:“你爹他是老板,我是员工,我哪知道他是什么人,不过有一个人倒是清楚。”
“谁呀?”
张逸走到戴茉莉身旁,把戴茉莉手上仅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烛递过来,插在神龛前的香炉里。
“出门左拐100米,往西走,过了马路,两个红绿灯,右手边第三个门洞,里面有个叫庆嫂的,她最清楚。”
“庆嫂?”
“对,一个唱戏的寡妇,你爹没事的时候就去找她来着,有时候一去就是一晚上,你爹什么人,她最清楚。”
“那你见过她么?”张逸的脸色难看起来。
“没有,我也是听你爹说的,他常说,这个庆嫂是个可怜人,”
“叮铃!”
曾叔赶忙追到门前,拉开门探出头:“哎,你可别误会啊,我不是拱火,你爹在这方面还挺保守的,别打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