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075

第七十五章

宿羽眼珠子转了转,遥瞥了施云琳一眼,再对亓山狼严肃道:“夫人穿这么少,可能会冷。”

亓山狼回头,看向施云琳。

灯笼散出来的光刚好落在她脚下,她站在柔和光亮里,凉风吹着碎发拂在她如雪的脸颊上,似乎是药效还没有散尽,她微眯着眼,带着几许微醺的弱不禁风。

宿羽轻轻挪步到亓山狼身侧,瞧了一眼他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伸手,从亓山狼手里拿走那把菜刀。

亓山狼由了他,把菜刀给他。他快步朝施云琳走过去,宽大的手掌将她露出袖口半截的指背攥在掌心,牵着她回房去。

宿羽惊奇之余,垂眼看手里这把沉甸甸的菜刀,长长松了口气,他将菜刀放回石桌上的磨刀石上,而后摇摇头,无奈地快步走出小院。

他要不想让亓山狼直接去杀人,那只有赶紧多做些事情。

付文丹立在窗口,遥望着院子里的人都走了,她关上窗户,轻叹了口气。

“母亲为何叹气?担心云琳吗?”沈檀溪柔声,“瞧着应该是没出什么事情。”

付文丹眉头紧锁,只道:“这回是虚惊一场,谁知道下回呢。”

沈檀溪缓步走过去,拿了件外衣披在付文丹的肩上,柔声宽慰:“母亲不用担心,只要亓山狼在,这亓国没人敢动妹妹。”cuxi.org 猪猪小说网

沈檀溪这话提醒了付文丹。付文丹沉思良久,感慨道:“那人……对你妹妹还行。”

沈檀溪瞧着付文丹脸色,心道母亲对亓山狼的称呼,已经从“那野人”变成“那人”了。

付文丹又叹息:“要是不那么粗鲁待人,对云琳温和些就好了……”付文丹又摇头,犯愁自语:“难啊……”

施云琳体内的药效确实还没消退,刚被亓山狼牵着进屋,就软绵绵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等她坐下来的时候,身子朝一侧栽歪,头侧靠在亓山狼的肩膀。

“我还想睡……”她近乎呢喃般说着。

亓山狼伸手,带着薄茧的手掌抚上她吹弹可破的脸颊,施云琳轻轻蹙眉,亓山狼便立刻松了手。

他侧了侧身,让靠在他肩膀的施云琳转而靠在他胸膛,这样方便他给她解去外衣。外衣刚脱下,施云琳便打着哈欠仰躺在床上,由着亓山狼给她脱外裙。

亓山狼俯身去褪去她的鞋袜,他起身,挪着施云琳的腿,将她放到床榻上好好躺着。去扯被子给她盖上的时候,亓山狼却忽然想到施云琳昏迷了那么久,也不知道在被挪放的时候,身上有没有磕到哪儿。

她全身上下都那么娇嫩,他有时候手上微微用力地握她一下,她身上就红一块,甚至青一块。

于是,亓山狼俯身,去解施云琳身上的中衣、小衣……直至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都扯了下来。她的衣裳纷纷落了一地,贴身的小衣悬在床边摇摇欲坠。

施云琳安静地睡着,皎身如玉静躺在大红色的床榻上,丝绸质地的床褥也不

敌她的雪肤玉肌。

检查完她的身体没有磕碰,亓山狼才放心。他立在床榻边,垂眼相望,目光一寸一寸地挪赏。他伸手,指端轻轻碰着施云琳柔凸的唇珠,还记得将她的唇珠含在口中的滋味。他指端缓慢下移,划过施云琳的下巴,而后是颀长的雪颈,再往下。

他俯身,果真去含施云琳的唇珠。不想扰醒了她,也不敢闯入,只是含着她的唇珠,轻轻地吮吻。他的吻如他的指端一样往下,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直到施云琳在睡梦里哼哼唧唧软糯地喊了声疼。亓山狼在她胸口抬眼,惊见她胸口的一抹红。亓山狼眼底溢出一抹烦躁,他舔了下牙齿,起身往里间去,走了两步,又忍着欲愤,折身回来,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施云琳的身上,怕她冷。

亓山狼脚步匆匆往里间去。

施云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望着亓山狼往里间去的背影,她困顿地眨眼,眼睫跟着浮颤。她心里想着应该追上去,可是她实在是太困了,残留的药效让她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沉沉睡去。后来过去了许久,亓山狼回来的时候,施云琳也浑然不知。

夜色深重时,齐嘉安驾车赶到齐嘉辰郊外别院。他下了车,立在院门外叩门,待院子里的小厮开了门,他连通报也等不及,快步闯进宅院。

齐嘉辰的书房亮着灯,齐嘉安远远看见了,直接往他书房去寻他。

齐嘉辰低着头,目光落在书案上的名单上。可是他的心神却没有如他的目光落在名单上,他满脑子都想着施云琳酣眠的眉眼。

“哥!”齐嘉安敷衍地叩了下门,便急切地推门进来。

齐嘉辰回过神,立刻拉过一边的书册,将名单遮挡上。他抬眼看向齐嘉安,面色寻常地问:怎么这么晚过来??_[(”

“哥,瞧你这话说的。出了这么大事情,我怎么可能不来?”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在长案另一侧坐下,“到底怎么回事?亓山狼的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齐嘉辰盯着齐嘉安的眼睛,沉默着。

齐嘉安皱着眉,思索着:“哥,是谁想害你?大哥如今在宫里疯疯癫癫,什么也不可能再做。难道是二哥不成?可是二哥那身份他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处?父皇怎么也不可能传位给他。”

齐嘉辰将盯着齐嘉安的目光移开,望着书案上冉冉升起的细烟,道:“也许是亓山狼自导自演。”

齐嘉安疑惑道:“这可不像他的作风……难道是宿羽出的主意?”

“谁知道呢。”齐嘉辰语气轻飘飘,“还在查。”

他端起桌上的茶盏,低头吹了吹茶面上的浮叶,淡淡道:“都快子时了,既然赶了过来便别回去了。去客房早些休息。”

齐嘉安抬眼深看了齐嘉辰一眼,笑道:“好。反正来日方长。”

齐嘉辰喊了近侍进来,带齐嘉安去客房。

齐嘉安刚走,齐嘉辰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大哥和二哥既然都不可能,那岂不是只有你?

齐嘉安出了书房,埋头

走在夜色里,眉头紧皱。他知道——兄长在怀疑他,不信任他了。

第二天一早,齐嘉辰进了宫。将昨日之事一五一十禀明了亓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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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帝正为亓山狼昨晚私动军队而愤怒。他听齐嘉辰说完,沉吟了良久,问:“你可有怀疑之人?”

齐嘉辰摇头,道:“儿臣思来想去,也想不到会是何人欲意加害。”

亓帝盯着齐嘉辰,陷入长久的沉默。

齐嘉辰今日进宫的路上,本想借着亓山狼昨日调动军队的事情做些文章。他已经迫不及待想除掉亓山狼。可是真的见了亓帝,在亓帝的沉默里,齐嘉辰不由改了主意。

不行,不能由他提出杀掉亓山狼的事情。他不想让亓帝以为昨日的事情,是他故意为之。眼下,他不能表现得太扎眼,什么都不做才能顺顺当当地入主东宫。

亓帝揉了揉额角,有些疲惫地说:“你先退下吧。”

齐嘉辰又说了几句劝亓帝注意身体的话,才告退离去。还没出宫,迎面看见要见亓帝的齐嘉安。

两兄弟简单地打过招呼,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齐嘉辰眼底浮了寒意。也许,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除掉亓山狼,而是除掉齐嘉安。

至亲手足,在这一日彻底生了嫌隙。

施云琳一直睡到晌午。她睁开眼睛静躺了一会儿,才手肘撑着床榻坐起身。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露出她心口的划痕。

施云琳垂眸望着,眼底浮现一抹讶然,继而隐隐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与亓山狼亲近,她身上落下些咬伤划痕,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她起身下床,穿好衣裳出门。今日是一个艳阳天,晌午的阳光热烈地欢迎她出门。

“睡到这时候?”在院子里晒被子的沈檀溪回头,对她微笑。

施云琳快步走过去,帮忙拽了拽被子。

宿羽从书房里出来,小跑着走到施云琳面前,道:“夫人,借一步说话。”

施云琳颔首,跟着他去了书房。

宿羽说了很多话,其目的就是想让施云琳把亓山狼劝住。“不管是哪位王爷使得下三滥手段,这两位爷如今肯定交恶,咱们什么也不用做。坐山观虎斗足够了!夫人,这样省心省力不好吗?”

宿羽话音刚落,亓山狼推门进来。他冷冷瞥了宿羽一眼,再将目光落在施云琳身上。

施云琳轻“唔”了一声,说:“我觉得宿羽说得很对!”

亓山狼盯着宿羽,漠声:“你话太多。”

宿羽站起身来,讪笑了一下。他本也不是寡言的人,只是在亓山狼身边不得不学会言简意赅。有时候,还挺憋得慌。

“没听懂?”亓山狼再往前一步,盯着宿羽,语气越发寒下去,“这两天,你和夫人说的话太多了。”

宿羽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他几乎是瞬间从施云琳对面弹走,快步走到亓山狼面前,笑着说一句“我去找吴强”,便匆匆走出了书房。

施云琳皱眉看他,大不高兴,带着嗔意地说:“你胡说什么呢?”

亓山狼走到施云琳身边,他颔首垂眼,将手搭在施云琳的肩上,手指捻了捻她的耳垂,再碰一碰她的雪肌脸颊。

他说:和我说话。?”

施云琳微怔,喃声:“可是你不喜欢说……”话啊……

亓山狼盯着施云琳微张的唇,突然俯身,钳住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去。

她醒了,他不需要再克制和轻柔。

他用力去扯施云琳的衣服,却在看见她身前雪上的红痕时,停了动作。那一条红痕,是他咬伤的痕迹。即使过去了一夜,还留在她身上,昭示着他对她的伤害。

亓山狼舔了下牙齿,忽然握拳在书案上一砸,一身闷响,沉重的红木书案折断倒塌。

施云琳吓了一跳,缩了缩肩。

亓山狼寒着脸转身,大步往外走。

院子里,也青终于忙完了事儿,拿着菜刀到树下石桌旁,准备磨刀。她昨晚就想磨刀,因为事情耽搁了。

她撸起袖子刚要磨刀,就见亓山狼一身杀气地朝这边走过来。

她惊恐地看着亓山狼,手里的菜刀掉了地,差点砍了她的脚。她反应过来,捡起菜刀,双手捧着递给亓山狼。

亓山狼并没理会她和那把菜刀。

他拿起磨刀石,用力往石桌上一摔,石桌四分五裂,那块磨刀石也摔成了许多块。

亓山狼弯腰,捡起一小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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