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夏日易怒

海伦还从没想过自己会那么幸运呢,本来想着这个暑假在长袍店或者是丽痕书店接着做一些学徒的兼职活,结果在暑假前一天,邓布利多校长请她去办公室当面谈了一下,问她要不要做暑假留校的教授助理。

“我不知道巫师们还需要助理?”海伦试探着问,“我以为大家只要用魔杖挥一挥就可以了……”

“事实上,是需要一个用魔杖挥一挥的助理。”校长微笑着和她解释了一下,大概是邓布利多平时的文书和资料很多,并且弗立维教授也向他反映过海伦每年暑假都要勤工俭学的这一情况,他很乐意招聘一个暑期的办公室助理。

此外海伦学了很多用魔杖整理文件的技巧,这些琐碎且简单的咒语却也是她之前没有接触过的。即使是在暑假,邓布利多仍需要每天处理数不清的信件和公文,魔法部每周一和周三会发来会议安排和记录,平时还有预言家日报各种采访的邀请和来自世界各地的巫师朋友给他写信,其他国家的魔法部也会发来各种文书……好吧,确实没有海伦想的那么轻松,但是最难的还不是邓布利多的信箱,而是……全校同学都回去了,意味着每天进出休息室只有海伦一个人回答门环的问题,难度不亚于让海伦去加入魁地奇球队。

乔治本来想邀请她去魁地奇世界杯的——韦斯莱先生可以弄到门票,哈利和赫敏也会去。但是他没有想到他已经晚了一步,特洛伊已经在天文学考试前就邀请海伦了。到时候海伦只需要申请一个小假期,然后用飞路粉到特洛伊家里和她汇合,特洛伊的父亲会带她们一起去的。

“我想起我年轻时候,也和朋友们去看过世界杯。”校长坐在办公桌后,十指交叉着看着特洛伊把假期前的工作做好,和蔼地微笑着,“热闹而难忘的回忆。”

“我只在麻瓜世界看过球赛呢。”海伦高兴地挥了一下魔杖,一排文件柜齐刷刷地打开了,“听说全世界的巫师都会来?”

“是这样。把全世界的巫师凑到一起是个不小的工程。”邓布利多说,“哦,格林小姐,你需不需要在开学之前回一趟家?”

海伦惊喜地说:“事实上,我还在想怎么开口呢!谢谢教授,我想是需要的!”

“我会给贝克先生写信,让他安排你回家的事宜。”邓布利多站起来踱步到了窗边,“好好享受你的假期吧,海伦。”

海伦快步走过空无一人的走廊——假期很多教授也出去度假或是回家了,不过像斯内普教授和麦格教授,他们出于某些原因就没有离开学校。此外学校还是比平时冷清了很多,皮皮鬼总是想趁着海伦不注意的时候跳出来袭击她一下,为此海伦练就了一手不错的闪避本领。

她一边小心翼翼地注意着皮皮鬼会不会藏在哪幅画或者哪盏灯下面,一边朝休息室走去。乔治给她寄的零食和信件居然堆了满满一个抽屉,她还要仔细分辨哪些是他们研制出来的肥舌太妃糖,哪些是韦斯莱夫人做的牛轧糖,此外他说韦斯莱夫人非常不赞成他们搞这些魔法把戏的小玩意,还一把火烧了他们的订单,详细的需要在球赛前见了面再说……韦斯莱夫人得知海伦不能来他们家做客之后,给她做了很多美味的食物寄过来,他们家的猫头鹰休息了五个小时才恢复体力呢。一想到韦斯莱一家还惦记着前年她为了保护金妮被石化的事情,海伦在觉得感动之余,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海伦把几块牛轧糖揣进兜里,她的箱子昨晚就理好了,接下来的假期简直让她有点迫不及待了——乔治,朋友,球赛,见家人!她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时不时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钟终于走到了下午四点,海伦取出准备好的飞路粉,丢进火里——她还没用过这玩意呢,火焰变成了很神奇的绿色。

她深吸一口气,提上自己的箱子,大喊了一声:“特洛伊·贝克的家!”

接着海伦迈进火里,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开始旋转起来。

“接住你了!海伦!”

海伦被烟灰呛得不敢睁眼,好像从一辆急刹车的公交车上下来似的从炉火里跌了出来,马上就听到了好朋友的声音。特洛伊穿着居家的宽松袍子,笑眯眯地接过海伦的箱子。一个和特洛伊有几分相像的女人从门厅里小跑了过来。

“下午好,贝克夫人!”海伦礼貌地说。

“好啦,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要不要把旅行斗篷脱下来?”贝克夫人围着围裙,一手拿着魔杖,热切地看着她。

特洛伊带着海伦去了自己房间,两个姑娘咯咯地笑着,跑得楼梯都通通通的响,贝克夫人在厨房乐呵地哼着小曲,过一会才开饭呢。特洛伊家比海伦家大一些,好像才搬进来没几年似的,墙上挂着很多吵吵闹闹的魔法装饰品。相比之下海伦家好像少了一些生机,因为她的妈妈很温柔,她的爸爸更喜欢坐在椅子上沉思,他们在家时总是轻声细语的。

“欢迎来我的房间!”特洛伊兴冲冲地推开门,“今晚你可以和我一起睡了!”

特洛伊的房间好像一个魁地奇球迷俱乐部。错落的小桌上放着各种海伦不认识的球员的手办,特洛伊还给他们搭建了配套的赛场,他们骑着小扫帚一圈一圈地飞翔,还有的在桌边坐着,看着天花板上特洛伊贴的大张大张的海报。海伦去年送给特洛伊的生日礼物是一顶她最喜欢的球员的同款巫师帽子,也被她郑重地摆在一个展示架上。

“这次的比赛你会支持谁?”

“其实我不太懂这些队伍,特洛伊,你支持哪一队?”

特洛伊举起门口花瓶里一朵巨大的三叶草:“看看这个!爱尔兰队必胜!”

贝克先生在晚餐前下班到家,他和贝克夫人一样热情,听说海伦要来,他在下班路上还给两个姑娘带了烘焙店的甜甜圈。

海伦感激地一再道谢,然后开始听特洛伊和贝克先生聊球赛的事,一边吃着贝克夫人做的晚餐。特洛伊告诉她,她家是在一个巫师社区里,这儿大概有十户巫师家庭。所以会通过门钥匙的方式传送到比赛的现场,并且门钥匙就没有别的地方那么难找了,因为社区里很多巫师家庭都会去,大概需要三到五个门钥匙。

“要知道,我们这一块是门钥匙办公室最喜欢管理的区域了。”贝克先生说,“他们只要把门钥匙放在大街上,我们走过去——就可以了。”

夜里,两个姑娘还是在被窝里兴奋地说个不停。

“罗杰,罗杰这个笨蛋。”特洛伊偷笑着说,“他真以为他那个小女朋友喜欢他呢?我告诉他,人家只是喜欢你那个魁地奇队长的胸章罢了!我可真是看走眼了人……”

“那我不得不恭喜你拥有了及时成长的眼光,”海伦吃吃地笑着,“毕竟罗杰的外表很容易迷惑人啊。”

“不过他可真奇怪!赫奇帕奇队的几个男孩子邀请我去他们休息室坐坐呢,他居然还在我面前挖苦他们。”特洛伊嘟哝道。

“谁知道呢,罗杰·戴维斯,也许是在吃醋,但是没有必要。”海伦说,“他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谈恋爱的时候脑子里好像都是布丁。”

特洛伊锤了一下被子,在被子里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怎么样?未来笑话商店的老板娘?”

海伦“噗”地笑出了声,“一切都还好,现在我更担心他和弗雷德的O.W.Ls成绩!”

第二天她们俩还是被贝克夫人叫醒的,昨晚聊得太晚,两个人一脸茫然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早饭已经好了,快点准备好下来用餐吧!”

果真如特洛伊所说,门钥匙就是三个长长的手杖,摆在门口的街道上。海伦好像参加了什么滑稽聚会一样,每一个巫师都尽力穿得像麻瓜,可是他们好像真的不太会穿。特洛伊和她爸爸在昨晚海伦的指导下,穿得就像一对普通的去旅游的父女。

贝克先生正和邻居们打招呼,海伦尽量不去看那些巫师们,她怕自己笑出声。

门钥匙把他们带到了比赛营地,站在小山坡上望下去,各种各样的露营帐篷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各种吉祥物和彩旗在空中飞来飞去,远处还隐隐约约响着爱尔兰的国歌。

“这么热闹?!”

“当然了,海伦!全世界巫师的集会!”特洛伊拉着她的手跟上贝克先生,“看看这些保加利亚人!”

海伦兴奋地张望着营地里各种花样的帐篷、窜来窜去的宠物和追跑打闹的孩子们,路边还有各种贩卖纪念品的小贩,有个巫师就着一口叽里呱啦的语言和商贩争执个不停。

“这就是我们的帐篷,你记住这个编号。”特洛伊指了指帐篷入口处一个小牌子,“好啦,你要是想去找韦斯莱就去吧!”

她一路走过去,遇到了很多学校里的同学,秋和玛丽埃塔两家的帐篷正挨在一起呢,还有格兰芬多的安吉丽娜·约翰逊刚买了一顶绿色的帽子支持爱尔兰队,凑巧的是她还看到迦勒从一顶浮夸的帐篷里钻了出来,身后跟着两个银发的迷人的姑娘。

“海伦,夏天过得怎么样?”他注意到海伦好奇的目光,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姑娘,“我父亲在和保加利亚的魔法部官员谈话呢,这是他们带来的媚娃朋友们!”

海伦哭笑不得地扫了一眼他们家的帐篷,似乎埃弗里一家觉得麻瓜的帐篷前会有喷泉和孔雀?匆匆告别了迦勒后,她向前走去,离贝克家的帐篷越来越远。

“韦斯莱先生!大头锤不是这么用的!”

海伦听到一个帐篷后面有个姑娘在说话,好像是赫敏的声音,她走过去,看到赫敏和一个红头发的巫师正一起搭一个帐篷呢。

“赫敏!”

“海伦!”赫敏的表情由惊讶变成了喜悦,她一定是想说一些关于巴克比克的事情,但赫敏看了一眼红头发的韦斯莱先生,对海伦露出一个会意的笑容,“我在帮韦斯莱先生搭帐篷呢!”

“海伦?是那个你们一直说的海伦·格林吗?”韦斯莱先生满头大汗地抬起头来,显然他不太会搭麻瓜的帐篷。

看上去韦斯莱先生好像听过很多次她的名字了,海伦不知所措地微笑了一下,求救似的看着赫敏,赫敏还在偷笑呢。

“当然了!”罗恩和金妮从树丛里钻出来,手里拿着他们的水壶,正笑眯眯地看着她,金妮更是跑过来给海伦一个大大的拥抱。

“就是她!”金妮大声说,“海伦,你今晚可不许走了!你和你爸爸妈妈一起来的吗?”

海伦慌忙摇头:“不,呃,我是跟着特洛伊和贝克先生来的!”

韦斯莱先生放下手里的大头锤,走过来和海伦握手。

“谢谢你,孩子,你在金妮一年级的时候救过她……”

“韦斯莱先生!我想是哈利救的,我什么都没做!”海伦涨红了脸拼命解释,但是韦斯莱先生似乎认定了她做出了什么很大的贡献,接着还问了她麻瓜露营时都要做些什么。还好这样的话题能让海伦放松一点,她蹲下来和赫敏一起帮助韦斯莱先生把帐篷支起来了。

“爸爸,你已经见到海伦了吗?”弗雷德和乔治从她身后过来了,海伦看到弗雷德背着一个大书包,乔治正往口袋里塞着什么东西呢。

“当然了,我很惊讶你们两个会有这么懂事的朋友呢。”韦斯莱先生瞥了他们一眼,“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又去捣鼓韦斯莱魔法把戏那一套了?”

“我们一路推销过去,不少人掏钱买了。”乔治抖了抖自己的口袋,里面发出钱币晃荡的响声,“还有巫师想下几个大单子呢。”

“你们妈妈……”

“好吧,爸爸,不要告诉妈——”弗雷德不耐烦地哀求道。

韦斯莱先生看起来不太高兴。接着珀西、查理和另一个海伦不认识的男孩子走过来了,他们都和海伦握了手(海伦也不知道怎么就握起手来了)。自从刚进学校那年看过查理打过一场魁地奇,就再也没见过他了,而珀西今年刚刚毕业,乔治在信里说珀西找到了一份他自豪得发狂的工作,可是海伦没有觉得珀西有多烦人。还有一个瘦瘦的,留着长发的男孩子是韦斯莱家年龄最大的哥哥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工作。他们走进帐篷里坐了没多久,韦斯莱先生在魔法部的同事就过来了,海伦还在和弗雷德争论肥舌太妃糖里应不应该加一味矮妖的唾沫。

“矮妖的唾沫会加速膨胀,服用的人会有生命危险!”

弗雷德不以为然地说:“那就加一点儿……”

“想对比赛下个赌注吗,亚瑟?”一个穿着黄黑相间袍子的巫师急切地问道,接着开始介绍他的赌注和赔率。韦斯莱先生很犹豫,但还是捧场地拿出了一个加隆。

弗雷德和乔治抛下正在争论的话头凑了过去:“我们压上三十七个加隆,十五个西可,三个纳特,赌爱尔兰赢——”

海伦把乔治拉回来,严厉地说:“你们还没有成年,不可以赌博!——”

但是弗雷德已经飞快地把乔治口袋里的钱都拿了出来,眉飞色舞地说:“但是威克多尔·克鲁姆会抓到金色飞贼,哦,对了……我们还要加上一根假魔杖!”

“莫丽不会同意你们——”韦斯莱先生不高兴地说。

“乔治,弗雷德。”海伦低声警告道。

但是这个巫师似乎很喜欢改良过的假魔杖,赞不绝口,还准备掏出钱来买下它呢。

“不要扫兴嘛!二位!”这个巫师兴奋地掏出笔记本和笔写了一张纸条,答应给他们很高的赔率,“他们已经大了,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乔治和弗雷德高兴地接过纸条,开始交头接耳地商量着什么。海伦已经看到还有几个魔法部的巫师要走过来坐一坐,索性拍了拍金妮的肩膀,告诉她自己要先走了。

“海伦!”乔治从营地里追出来,跟上了她。

“回去吧。”海伦甩开他的手,“我记得特洛伊的帐篷在哪。”

乔治走在她身边,大大咧咧地说:“小赌怡情嘛,况且卢多·巴格曼是爸爸的同事,不会出岔子的。”

“我只是不明白,”海伦说着,无奈地用手指去戳他胸口,“怎么会有人傻到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下注?我说的就是你,乔治·韦斯莱!”

乔治举起双手,悻悻地笑着:“哎呀,还有弗雷德呢……”

“你们两个可不就是一条心。”她瞪了乔治一眼,他正讨好地准备来握她的手呢。

“你们就是这么开始自己的事业的吗?”海伦失望地说着,指了指特洛伊帐篷的方向,“走着瞧吧——我得去和贝克一家在一起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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