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恶魔，摘掉伪善的面具，露出来的都是狰狞的面孔。
“怎么了，从进商场之后你就有点儿不对劲。”克瑞蒂尔拍了拍向阳的肩膀，这个人是怎么了，他的手是在发抖吗？
“没，没什么，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的脸白的吓人，是生病了吗？”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的剧本就全都白写了！
“不会是感染了吧，”老李走进了几分道：“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没有，我没事。”向阳捋了捋头发道。
谢长法见状走过来，伸出手摸了摸向阳的额头：“没有发热，但是你怎么出了一身汗？”
“我……”向阳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道：“我第一次杀人。”
“……”
向阳的话说出来，在场的几个人都安静了。克瑞蒂尔双眼直直的看着前方，那边的玻璃展柜上映着她的影子，恍惚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克瑞蒂尔知道，那是何振。是啊，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很不好。
“虽然只是开枪，但是血喷出来的那一瞬……”向阳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掌心微微湿润了：“对不起，我，我真的……”
“没事，他们已经变成了怪物，你只是帮助他们解脱了而已。”谢长法搂住了向阳，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向阳的头。果然，就算他们能力再怎么强，他们也不过是群孩子。“如果不是你，刚才我就死了，是你救了我。”
“别唧唧歪歪的了，有这时间不如找车走！别耽误老子时间！真是不明白，为什么带这些累赘来，麻烦！不就是杀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杀了，还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真恶心。”说完老李还故意啐了一口痰。
是啊，杀都杀了，上一世就算没亲自动手，也是始作俑者，我可是最大的恶人，何必给自己戴上伪善的面具呢。克瑞蒂尔苦涩一笑，走到向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以后就会好了。”以后的你每一次挥刀都没有犹豫过，就像你送我走一样，刀起刀落干净利落。
谢长法也拍了拍向阳的肩膀，“人总要经历些事走向坚强。”他嘴上虽然这般说，心里却是痛苦的，若没有这次的病毒，向阳这般年纪应该还在读着书，而他自己也是陪在家人身边吧。想到这儿，谢长法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挂坠，也不知道她们娘俩怎么样了。
“前面似乎有声音。”克瑞蒂尔眉头微蹙，这个声音虽然很小，但是不难听出来应该是什么东西在咀嚼食物。克瑞蒂尔放轻脚步，慢慢的走向了前面的转角，透过玻璃展柜，克瑞蒂尔清楚的看到，转过弯不远处正趴着几只怪物，正在撕扯地上人。不，应该说不是人，而是一堆血块儿。
“呕，”克瑞蒂尔捂住了嘴，如此血腥的一面看的她也忍不住想吐出来。这些怪物和她上一世见到的怪物一样，但是她的记忆里，这些怪物不会吞食尸体啊！而且，正常人不是被咬到就会变成丧尸成为他们的同类了吗，他们怎么会吃同类！
“那边有什么吗？“老李突然的一声，让那些本在认真进食的怪物抬起了头，他们的嘴里还叼着刚刚撕扯下来的肉块，流淌着黏着的血液，已经没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克瑞蒂尔，而后似乎是看到了活人露出了诡异的笑。
“跑，快跑！”克瑞蒂尔没有犹豫转头就跑，几人一听连忙向外面跑去。
“母亲的，外面也有怪物！”老李在最前面，刚想开门就看到了一大堆怪物正在外面游荡，而且在注意到老李后也扑了过来。
“上楼！快上楼！”谢长法看了看旁边的疏散通道，打开了门，待克瑞蒂尔也进来之后，将门直接锁死了。“快，往上走！刚才我竟然没想到，以为楼里能安全一点，竟然忘了这里面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马后炮！”老李加快了脚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对身后的向阳道：“你去前面！”
向阳没说话，走在了最前面。
“我们去哪层？”当二人到达二楼确定门锁好后，克瑞蒂尔问道。
“去楼顶吧。”向阳道：“现在不管是哪层，那些怪物都有可能上来。”
谢长法想了想道：“那就去楼顶。”
“他母亲的，没找到车，还差点把老子搭进去！”
几个人加快了脚步，确定了每层门都关好后直接到了楼顶。
楼顶是一块儿娱乐场地，这里面有露天泳池，还有小型的高尔夫娱乐场地，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轰趴用的玻璃房。
谢长法搬了几张桌子挡在了通道门上，然后又用东西堵住了电梯门。
“那些怪物应该不会用电梯吧。”向阳开口道。
“以防万一。”谢长法拉了拉领子，怎么突然觉得有些上不来气！还有，耳边好像听到了女儿在叫自己，怎么回事！
见谢长法蹲在了地上，向阳担心的走了过去道：“怎么了？”
谢长法微微抬头，他的眼球正慢慢扩散，吞噬他的眼白。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没事。”谢长法开始喘着粗气，一直在轰趴房里找着食物的老李闻声走了过来，然后瞪大了眼睛。
“他感染了！快杀了他！”
“没，我没事，我女儿还在等我！我不能死，我绝对不能死！”谢长法逐渐暴躁起来。
克瑞蒂尔将向阳拉到了一边，和谢长法保持了一段距离，虽然病毒不是百分之百感染，也会存在少数能对抗住心里欲望的人存在，但是她依旧不能让向阳冒这个险，毕竟他可是自己剧本里重要的“男主角”啊！
“杀了他，你们还等什么，等他真的变成怪物了，我们就都完了，快杀了他！”
“不，我没事，我说了我没有事！谁，你们谁要杀了我，谁！”说着，谢长法端起了枪看向了几个人。他的眼白所剩无几，克瑞蒂尔知道，他就要败给心里的欲望了。“我要回家，我答应了，我女儿，我答应她了，爸爸回家了，爸爸再也不离开你了！”
克瑞蒂尔慢慢抬起了手，向阳伸出手握住了克瑞蒂尔的手，然后另一只手举起了手枪，“砰”的一声，谢长法倒在了地上。“我来吧，这种事，我来承受。”
“……”克瑞蒂尔耸了耸肩，将手抽了出来。明明手都抖成了那样，还在耍帅，男人啊。
“不止他，你也得死！”一旁的老李突然来到谢长法身边，捡起了谢长法的枪，对准了向阳道。
克瑞蒂尔见状，直接挡在了向阳前面，将弓拉满对准了老李：“你敢开枪试试，我保证你会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