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海浪花酒楼吃饭!

李长青带着林小筝走进了海浪花酒楼,上了三楼。

他去前台定了一个包间,让老板把店里的招牌菜上一上。

然后,他和林小筝走了进去。

林小筝随手关门,两人在包间内坐了下来。

两人独处包间,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显得有一丝凝重。

这时,一行四男二女上到了海浪花的三楼。

其中,一个穿着一袭青色长衫,梳着小偏分,手中拿着一把香妃扇,名叫王绍兴的男子走到前台定包间,发现包间满了。

一行人在大厅内坐了下来,王绍兴喊来服务员,点了菜。

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衣衫,戴着一副圆形眼镜,长相斯文,名叫李义的男子开口道:

“我们明天的丛林小筑雅集一定能完美举行!”

一个身材袅娜,穿着粉色裙子,瓜子脸,长着一双明亮大眼睛,烫着小波浪,胸口带着一串珍珠项链,名叫丁曼玉的女子开口道:

“我最喜欢雅集的即兴表演环节了,中西方乐器混搭在一起,音乐人凭着默契的配合,把一曲既古朴,又有现代音乐感的音乐,演绎的酣畅淋漓!”

一个身材玲珑,穿着民国时期服饰,留着短发,齐刘海,面容清纯,名叫顾青青的女子道:

“到时候,我们小提琴,大提琴、二胡、长箫、即兴歌唱、古琴一起合奏,那画面当真是其乐融融呀!”

……

包间内。

林小筝对李长青道:

“师傅,你参加过像外边人似的雅集吗?”

李长青淡然道:

“古琴是一门孤高的乐器,是娱己的,适合一个弹奏,我没有和人雅集过,……小筝,你想一个人,一张琴,独坐深山幽林,弦间观自心,携古琴与自然天地为友,那该是一种何等畅快的意境!”

林小筝说道:

“师傅,你说的当真是高逸,……但我觉得,只有把传统把传统文化融入到我们的生活方式,古琴才能找到更多的知音,不然的话,古琴就成了高山流水,子期死,伯牙乃破琴绝弦,终身不复鼓!”

李长青说道:

“小筝,真正的琴师,气舒高洁,超然脱俗,不会计较你说的这些!”

林小筝对李长青道:

“师傅,我想起了一个故事,给你讲一下,九十年代,中等身材,长着一张圆脸,贼眉鼠眼,梳着一个中分的文艺青年黄中华听他市里的表哥说下午有一群和他一样喜欢诗歌的人在红旗公园交流。

这可能是市里文化改造之后的第一次诗会,这样的大场面,一向以文人骚客自居的黄中华自然不愿意错过,就去参加了。

黄中华踱起了小方步,走到文艺青年男女聚集的凉亭中间,直接开始作诗。

据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说:

当时这猥琐男这几步一走,众人就都平静了,因为这几步走得实在太有魏晋文人风骨了!

黄中华的形象骤然在大家心目中高大了起来。

大家甚至都不好意思催他快点作诗了。

只见在凉亭中间的黄中华沉吟了片刻,抬头45度角看了一眼天上的鹅毛大雪,信手拈来了一句:

三中全会真是好。

众皆愕然,这是什么流派的朦胧诗

还没等大家想明白,黄中华的第二句已经脱口而出:

人民群众干劲高。

大家好像明白了,这厮不是写朦胧诗,是写“七律”的。

“五讲四美三热爱!”黄中华迫不及待的吟出了第三句。

群众们开始骚动了:

“我们在这搞朦胧诗朗诵会,你来个主旋律的七律?”

“你脑子刚被门挤了?”

黄中华也发现群众开始骚动了,他有点儿不太自信了,平日里那自信的眼神多少有了些慌乱,小方步的步伐也有点错乱了。

黄中华其一般不露怯,可是他对于新的政策只有从收音机上听到的这么多,已经全写在前三句里了,第四句该咋结尾啊?!

大家都等着呢!

完了,第四句难产了。

大冷的天儿,黄中华冒冷汗了。

“编啊,继续编啊!”

有人起哄了。

黄中华转头一看,冯诗人和那些小姑娘们都在看着他冷笑呢。

满头是汗的黄中华情急之中忽然灵光乍现,可着嗓门儿来了一句:

“家家都养大熊猫!”

“哄”的一声,人群笑炸了!

黄中华不知道大家笑啥,也笑着看着冯诗人。

黄中华挺自信的,他这次七步成诗已经是他20年来的巅峰之作了,他有信心得到大家的赏识。

“你写这玩意儿叫诗吗?”

“什么玩意儿!”

“家家都养大熊猫?熊猫那是国宝,你想养就养?!”

人民群众显然都不怎么太认可黄中华了!”

“到时候我们国家富强了,老百姓富裕了,就是每家养一个大熊猫,怎么了?”黄中华狡辩。

“你当那是养猪呢?!”

“养猪那又怎么了,你说我这诗哪儿不好?!”

“滚远点儿,滚!”

“我凭什么滚?刚才你们朗诵的那个也叫诗?”

“咋不叫诗?”

“那叫什么诗,?那个叫什么北什么城的,都写啥诗了?!你们别在这扯淡了!”

“你说话干净点儿!”

“你们写的那叫什么玩意儿!瞎扯!……,哎呀,谁打我,我操!”

有人动手打黄中华了,对方反手就还了一巴掌。

黄中华还的这一巴掌的效果跟当年他爷爷的那句“混球子”的效果是一样一样的。

据说那天在场的男青年基本全上了,起码有30、40个人,每个人至少踹了一脚。

把黄中华从凉亭一直打到了红旗公园门口。

黄中华虽然被打得连滚带爬,但是口头还是很硬,边挨打边说:

“还是李白牛X,你们别扯淡了。”

市里第一个被30、40人围殴的可能就是黄中华了。

黄中华被打到公园门口以后在雪地上躺了大概5分钟,被手拿一份《今天》的系着俩辫子的姑娘扶了起来。

“你不会死吧!”

“不会!”

满脸是血的黄中华依然想微笑,但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

黄中华颤巍巍的自己走了,还回头看了一眼那写朦胧诗的姑娘。

四个小时后,左胳膊已经打好了石膏的黄中华站在了医院门口。

看着那白茫茫的大地和阴森森的天空,黄中华两行热泪流下。

他流泪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被打了。

因为他虽然被打了,但是只要回去纠结起西郊的同乡们,一定可以把这些朦胧诗人归拢。

他流泪的真正原因是:

他没有找到艺术上的共鸣,没有找到诗歌方面的知音。

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胳膊断了也没人听!”

李长青听到这个故事,心想在一个人面前装逼不算本事,在一群人面前装逼才算本事,装最牛的逼,挨最毒的打,不由笑了。

“大家,人多丛林小筑这雅集才快乐嘛,我听包间里的两人谈论古琴,去请他们参加咱们丛林小筑雅集!”

王绍兴听屋内的李长青和一个女子谈论古琴,女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起身,朝他包间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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