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四章 多说一次

夕阳斜照,打在陈炼的背后,官差刚好看去,由于迷糊中,眼睛尚没有真正清明,只见到一个人影,至于长相丝毫不知。

突入起来的打断,让官差立刻坐了起来。伸手摸向他枕下的官刀。

“别紧张,我并没有恶意。若是你饿,大可以吃些,等饱了后,我们再慢慢聊。”

一边说,陈炼渐渐走进了屋里。

看了许久,总算有一张折灯,陈炼捡起,上面都已生出了青苔。他吹了吹,而后又用袖子擦拭了一遍。

这个时候,陈炼感觉到外头似乎有异动,却没有继续靠近的意思。于是手臂一挥,一道结界顷刻间阻绝了他们的窃听。

官差面色憔悴,只是这个时候,他的饥饿还有晕沉,让他已经有些没有办法继续维持这种高度的警觉。不时,他的眼珠开始有些酸痛,便不住地柔了柔。

陈炼借此,看到桌案上居然还有一本公文,上面就三字,“张东泰。”读起来怪怪的,让他觉得这个官差不会是个棒子吧!

这时,张东泰柔过眼睛,心中的忐忑也有些平静。再次看过去,与刚才不同,刚才的木讷是因为脑海中的不清醒,现在终于明白过来。

用手指着陈炼,克服着酒精带给他疼痛的记忆,艰难说出陈炼的来历,“你……你不就是那个在我一旁赌钱的小子嘛!”

“没想到你还没醉得很,不错,逼人陈成,想请官差大人行个方便,问些情况,桌上这点小意思,希望官差大人不介意。”

张东泰可不是个二愣子,虽然他是个赌徒,或许也是个酒鬼,可他既然能当官差,必然还是有自己不一样的地方。

察言观色,这种基本的技能,他还是行得了的。

看到陈炼谈吐如此恭敬,又稳重如山。他可不是个傻子,不可能因为对方喊你一声官差就好像翘辫子了。

说到底,张东泰其实作为一名官差还是很稳健的,奈何内门无人,他当这个职务,一干就是二十年。

在天神堂内门,二十年不长,可当个官差二十年,那就不一样了。

当然,他还是要有自己一定的格调。

双腿从床上放下,看着有些被压扁的鞋子,用脚直接撑起,然后顺利穿了进去。

二话不说,拿起桌案上的食物,猛地啃了起来。

丝毫不需要去遮遮掩掩,装腔作势。吃得就是那种酣畅凌厉的感觉。不给陈炼半点好脸色。

陈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让他看到张东泰另一面,豁达的一面。

吃干抹净,又喝了口酒,打了个饱嗝,将一根牙签含在嘴里,剔了剔,有些百无聊赖道,“我张东泰不是个白吃饭的主,既然吃了你一顿饭,说吧!有什么事需要问?”

其实这个时候的张东泰是故作镇定。因为他能感觉到,陈炼绝非一般人,光是感知身上的灵气,就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陈炼直接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口,又看了看屋子,然后说了句不找边际的话,“这屋子,你住了多久了?”

“呵,自打我来这个外城后,就没动过。只是……”

屋子里空空无影,连个像样的家具都照不出来,跟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还能看见几张油纸。那些恐怕是外面买的葱油饼,所包的纸。

生活如此颓废,再想想他赌桌上的那一手嗜好,也就不奇怪了。

陈炼向来心肠好,起码今天来了后,他似乎有了些变化。

突然转过身来,“我要问的,恐怕给你这顿饭是不够的……”

张东泰也晓得,怎么可能会随意找自己问个问题?就算再简单的问题,也不至于如此送他一顿饭。

将右脚拐在左腿上,左脚便抖了几下,“这样,你先说出来,然后再说说这个问题值多少,如何?”

陈炼一睁,“可万一我说的问题,有背你现在的官差的职位呢?”

话刚说完,张东泰想都没想,“呸!实话告诉你,我也不怕你说出去,这鸟官,连我自己都养不活,大不了辞了。反倒是你的问题,人生在世能有几回博?机会是自己抓的,来吧!老子可是等不及了。”

陈炼笑了笑,又一次来到凳子前,缓缓坐了下来。他定睛看了看对方,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只想问,你这边可否知道戊殿将的府邸位置,还有他那即将过门的夫人现在在何处?”

张东泰一听,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却不是那种为难,而是一种斟酌式的皱眉。似乎在考量着什么。

他起身,不断地来回,一会儿走到门口,看了看天空,一会儿又来到四面秃壁的墙边,甚至还不时地翻翻自己那条看起来都破的不能再破的被子。

陈炼倒是心情淡然,毕竟对方伤不了他,而他也有办法让张东泰忘记今日所有的一切。

只不过他在等待,毕竟来到这内门后,光他们几个人实在有些难,如果能找点同盟,肯定会事半功倍。

最终,张东泰把目光再次聚集到陈炼的脸上。那种注目的感觉,就好像他要看透陈炼内心一般。

跟着,直接站到门口,将门一合,而且还用一跟木头插得死死的。

当他将木头放好后,他突然有顿了一下,随后急忙坐在床边。深吸了口气,这回看陈炼的眼神变了,变得极为坦荡。

“在回答你问题前,我只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们要做什么?”

陈炼的脸上被刚浮上的月光,从侧面照射了过来。那张脸,本就易容得很是冷峻,现在因为这皎洁得月光,显得更加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抢人!”

没想到陈炼的淡定,下一秒就被张东泰的举动给吓到了。这斯直接拍了声床板,随后噌地跳了起来。

“好,老子就喜欢这种,早就想干票大的。你是不知道,老子早就想反了,这他娘的,这么多年我实在看不惯的太多了,尤其是对我这种,一没靠,二没钱的。说真的,我就是差一个胆!”

虽然说是如此,可陈炼依旧保持着疑惑的样子。

见陈炼并不为其所动,感觉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于是赶紧恢复到正常,“其实,陈哥你是不晓得,很多在外城混迹的官差,其实都有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们都胆怯不敢,就跟我这样。很多升迁的机会,早让那群权贵把持,看看我的生活,说实话,你可能不晓得,在城外,时常会有一群漂流贼,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过去干外城官差的。”

陈炼想到,确实当时他就发现,为什么那日,那名贼人拿的武器居然跟官差的一样。现在看还真有这个可能。

见陈炼依旧没定下心,张东泰直言,“实话告诉你,我其实已经到了边缘了,要再过几日没个收入,我就去当贼了。”

突然陈炼道,“你不是有钱,为何还要去当贼?”

“大哥,你是不知道,那些钱其实是我这么多年赞的,你看看我这里家徒四壁,还有什么?我也是为了博最后一把,过往每次都只是小赌,想说能够翻身,现在……”

“可你有何能,觉得自己可以晋升?而那些权贵挡了你们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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