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两人的宫殿里,鎏金红烛摇曳火光,照亮四周的红绸红缎。艳是艳了些,但其上巧夺天工的金丝绣法,到不至于让人觉得俗。相反,金红装点的宫室,反倒别有一番贵气。
嗯,这么大的宫殿不是金绣就是宝器,想不贵气都难。
十一月,雪初落,皇帝大婚。
姜宁一直认为,瞧个满眼的红,才对得起这个婚字。
特别是现在,看着新娘坐在床前,红嫁衣红盖头,全满足了他对婚礼的幻想。
当然,如果面前的女孩,能娇羞些就更好了。
“陛下有在听吗?”
红盖头下,黄召月皱眉道:“锦衣卫肃察司是您放在明面上的一把刀,可不论这刀如何锋利,只要摆在面上,就终归有让人避其锋芒的可能。
武后之暗部,遍布太安。没人知道他们的身份,或许是走卒贩夫,或许是公卿大臣,这样的神秘势力,这样的暗中震慑,才更能帮您掌控朝堂乃至太安。”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信纸,“这是我拟定的暗部组建草书。既然要神踪莫测,让人难以查探,那对内也该执行下不知上,上不知同,所有人知道他们是为陛下效力,但却不能知晓太多关于同僚的事,以防策反。
对了,还有……”
看她小嘴巴巴个不停,把大婚之夜的气氛完全破坏。
姜宁只得无奈一叹,随手抽出这张信纸,不在意的搁在旁边,然后上手就握住了她的柔荑。
果然,虽然她平时表现得很冷静,但毕竟是未经人事的雏儿。
被他这么一握,就僵住了身子。
嘴角一勾,姜宁漫不经心道:“那皇后以为,朕这暗部,该由何人管理?”
这时候,怎么着也得自谦一下不是?
但黄召月没有。
只见她透过红盖头缝隙,看着覆盖在自己手上的蹄子,强行冷静道:“自然是臣妾。”
“你倒毫不掩饰野心。就这么急着掌权?急着……朕死?”
姜宁故意靠在她肩头,淡笑道:“急着当第二个武后?”
自古帝王心思莫测,怎么揣摩都不为过。更别说,这明晃晃的诘问。
“臣妾没有盼着陛下早去。”
黄召月嗓音有些颤抖,“陛下在,臣妾就只会忠于您。您要怎么才能相信臣妾?”
想到效忠名单上她的名字,姜宁不禁无声咧嘴。
如果不是这世界上有妖魔,单系统上可以看到效忠名单这点,就足以让他坐稳帝位,垂视天下。
可惜啊……
松开手,他后躺在柔软的红被上,“暗部太难听了,朕不愿拾人牙慧。就叫侍月内卫吧,以防加入者反悔,凡入此卫者,需于右肩烙月牙印记。朕只给这侍月定一条规矩,叛者必死。内严外秘,方能长久……”
侍月?
黄召月心头一跳,“谢……陛下成全。”
右手随意搭在她后背上一拉,竟在偶然间收紧了嫁衣。
美好的轮廓乍现于余光中,就像是盛夏望绿池,微风拂过解暑的瞬间,莲花颤抖。
听到身后鼻息加重声,黄召月似乎这才想起今夜是她大婚,怕也是这时才想起来,她还是个女孩。
有些不自然的扭动,可身后却传来了帝王的声音,“勿动。”
身体再次僵硬,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脸颊绯红。
幸好,红是这间宫室,最不缺的颜色。
‘该死的!’
心里暗骂一句,他给黄召月盖了盖被子,披衣下床。
不过当他目光看向前头时,双瞳不禁一缩。
未传召,不得入。
这宫室应该只有他跟黄召月才对,可面前桌案上,却偏偏有一个紫发玲珑背影,正趴上面百无聊赖的翻弄奏折。
紫发,非人?
下意识,他就去找九幽令。
“陛下是在找这个吗?”
女子娇媚声音响起,侧过身露出丰腴的身姿,紫唇紫眉的巴掌脸,满是戏弄,“昨晚,陛下可当真厉害……奴家不过小小的推波助澜一下,就……呵呵……”
她手里提着的,不是九幽令,又是什么?
‘没天理啊!’
‘特么的,妖怪了不起?’
‘老子又给人现场直播了……这次是被动的!’
脸上漆黑如墨,姜宁咬牙道:“你就不怕九幽王查探时,发现你吗?”
“怕?九幽王?”
紫发御姐长身而起,伸手一戳一戳那枚令牌,“你看她能出来吗?又不是真身,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玩意罢了,就算她亲自来……大不了我跑嘛……奴家又不喜欢打架。”
神态娇憨,可姜宁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
“你是谁?”
“我嘛……”
这女人慵懒的撩了撩头发,“奴家叫白小雅啦。”
‘白小雅?’
查阅过所有典籍的姜宁眉头一皱,确信自己没有在这个世界的任何典籍书册上,见过这个名字!
‘假名?’
‘她到底是谁?’
‘来这干什么?’
不等他想明白,这自称白小雅的紫发御姐就漫不经心道:“对了,其他人到是爱叫我外号……”
说着,她似笑非笑的看向姜宁,长舌轻吐舔唇,“乱情上魔。”
‘乱情!’
这两个字一出,姜宁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堪了。
那本十王六主三大圣·实录上有记载,这乱情上魔,是六大魔主之一。也是这天下最强的十九位妖魔之一!
长恨大湖之北三千里,有主。名曰:乱情上魔
辖制九城,圈人百万。性情无常,喜食人之欲念。
‘搞毛线啊,一个九幽王还没搞定,现在又来一个魔主?’
‘朕这皇宫莫不是风水不好?’
‘这怎么猥琐发育?’
‘坑爹啊!’
“呵呵,要不是路过这,心血来潮进来看看。我还很真不知道,花怜幽她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