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4 章 我拿到反派剧本的第十六天

陈子轻一动不动,身体木了,脑子也是木的。

这是什么情况

朦胧月色从阳台投进来光晕,玻璃窗被拉开了没关上,冷风直往里扑,窗边被吹得飘起来哗哗响,阴森森的。

陈子轻的视线在乱飘的窗帘那里停留了几秒,他狠狠打了一个激灵,回魂了。

虞平舟度过易感期的办法是独自在深山老林隔离,他的症状不同于常规的高级别aha,虞华章自称没亲眼见过他易感期的样子,他的好友楚未年呢,知不知情

应该不知情。

因为楚未年是沈文君的人,他要是知情,肯定透露给沈文君。

那沈文君就不至于一无所知的样子。

陈子轻想到这,心里就有点急了,他不能让楚未年发现自己另一边躺着虞平舟,还是易感期的虞平舟。

于是他打算试探一下楚未年的睡眠层次,好根据结果采取下一步。

谁知他刚把头往楚未年那边扭,一只微烫的大手就掐住他下颚,把他只扭过去一点点的脸颊扳回来。

“”

不知怎么,陈子轻脑中蹦出来的念头是护食。

应该不是这回事,他又不是虞平舟的食物。

那虞平舟的这个举动是

虞平舟的气息不对,体温也不对。

上次易感期,虞平舟整整七天下来气息一直平稳,体温一成不变的偏冷,此时他的气息偏重,体温过高,这种现象还在加重。

陈子轻只应对过虞平舟的易感期,不曾照顾其他易感期的aha,所有体会都是虞平舟带来的,很单一性,他没机会进行比较,这个时候他的下颚被箍得死死的,感觉虞平舟的状态就像是

家里来了别的狗,要发起攻击把别的狗赶出去。

别的狗是挨着他睡觉,呼吸打在他耳边的楚未年。

陈子轻的眼角抽了抽,他用气声说“哥哥,你不能睡在这。”

aha安静地躺着。

陈子轻顺着贴在他脸颊的发丝摸摸到aha发顶,轻轻拍两下“我也不睡在这。”

“你从阳台上来的对不对。”他用哄小宝宝的语气说,“你先下去,在

aha依然没有其他动作。

陈子轻知道他没睡,因为他的体温已经从微烫变成灼烫了。

与此同时,aha气息也更重了一些。

那气息实质化地一下一下冲击着陈子轻的脖颈皮肉和毛孔,他汗毛竖起来了,后心泛起湿意。

“这是我未婚夫的家里,你大半夜闯进我跟他的房间,躺在我们睡觉的床上,多不像样子啊,你还睡我旁边,离我这么近,哥哥,你这样让我未婚夫看到了,我”

陈子轻被子里的脚突然被踢了一下,惊得他身子一抖,楚未年醒了他既没扭脸

看一眼,也被偷偷碰对方的身体,说话更是只用气音,楚未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难道是aha跟aha之间的雷达

楚未年从小未婚妻的呼吸节奏变化里品出他所想,不禁忍俊不禁。以楚未年的等级,要是闯入者身上有信息素,踏进阳台的那一瞬间就能被他发现。

房内宽敞昏暗,床上有三个人。呈现了个夹心饼干的情景。

楚未年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遭遇这一幕,他又要在被子里踢少年,这次却被中止。

一股大力将他的脚踹开,他从脚到腿都有点麻。

“我操。”楚未年破天荒地爆出粗口。

陈子轻见楚未年坐了起来,他飞快把眼珠往对方那边一转,很小声地劝说“我哥易感期,你别乱来,他发狂就完了。”

楚未年猜到夜闯他跟小未婚妻婚房的好友处在易感期。不然他想破头都想不出,好友此举是什么名堂。

尽管易感期的好友这副姿态,他也想不通。

楚未年捋了捋一头卷毛“会发狂”

陈子轻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当然啊,我哥哥可是s级aha,你说呢”

楚未年问道“那次你是怎么应付的”

“你知道我之前有陪我哥过易感期啊”陈子轻似是后怕地吸了口气,“他把自己绑起来戴防咬器了。”

楚想若有所思,这是正常高级别aha易感期的反应。这些年他一直不知道好友易感期的情况,还以为有什么不同。

少年声线轻轻抖动“他上次除了前几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人待着,别的就还好,后面几天就变得很可怕,我都不敢靠近。”

楚未年借着微弱光线扫了眼保持躺姿的小未婚妻,和依偎在他身边的好友,一阵沉默。

陈子轻偷偷松口气,应该已经楚未年糊弄过去了吧,他尽力了。

周遭静了下来。

陈子轻不敢动,不敢扭头,他笔直得像是一棵树,把脑袋埋在他脖子里的高大身影,则是他树上的小鸟。

不对,大鸟。

现在正是最好睡的时候,陈子轻困了,可他不能睡,他打起精神。

“你哥易感期不在家里隔离,怎么来我这找你,”楚未年没捕捉到一丝好友的信息素,好友进入易感期了,也对他发出过敌意产生的攻击,却还是把信息素全部收拢在体内,这是非人类的程度,“你又不是他的oga。”

“大概是类似的雏鸟情节吧,”陈子轻瞎说八道,“他易感期都是自己过,就上次我爸让我去照顾他,等于是我闯进了他的领地,让他记住味道,找过来了。”

合情合理。

楚未年却是皱起眉头,不知道是哪句话或是哪个词引起的。

“未年哥哥,我”陈子轻刚喊了声,落在他脖子里的气息就徒然紊乱,aha的喉咙深处隐约有极其细微的哽咽,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

来,他翻了个白眼,真服了,这都不行。

陈子轻不喊了,他对楚未年说“我要带我哥走。”

楚未年懒懒道“怎么带他走飞檐走壁”

陈子轻想当然地呛了一句“他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啊。”

楚未年睨他“你哥来时可没带着你。”

陈子轻不以为意道“我不就是个挂件。”

楚未年“”他下了床,穿拖鞋走到距离床不远的沙发上坐下来。

“你不会是不想我跟他走吧“陈子轻说,“别这样,他不是我的哪个朋友,他是我哥哥。”

楚未年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尽量在易感期的好友面前降低存在感。他调笑“你每个朋友都是你的哥哥。”

陈子轻激动地大喊“哥哥跟哥哥之间差大了我哥哥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

楚未年听少年虚伪地表着忠心,他往沙发里一靠,半搭着眼看床上的两位。

高级别aha的视力让他将他们较为亲密的体位收进眼底,怎么有种奸夫偷情偷到床上的感觉。

楚未年两眼一闭,他这都是想的什么。

好友赶紧走才好。

床上有身处易感期的同类,级别还比他高,他多待一刻,就有一分危险。

一旦好友把信息素放出来,只要掺杂一点压制性的味道,他必定会出现不良的反应。

楚未年摸搓下巴,说起来,到这一刻,好友都没溢出半分信息素。

奇怪的是,没信息素的驱使,好友却依然对他有排他性。

似乎信息素只是个附件,用不用都一样。

楚未年起身走出房间,他回来时,手里多了个信息素清除喷雾器。

aha拿着喷雾器,在房里四处喷了几遍,尽可能地消除他留下的信息素。

楚未年把空了的喷雾器丢在地上“我去开灯。”

“别”陈子轻快速阻止。他这会儿不想在刺眼的光线下,见证这辣眼睛的局势,他还没缓冲好。

楚未年抱着胳膊“开灯会让你看到我头上的绿色,还是会让我看见你脸上的红色”

陈子轻没搭理他的调侃“你别乱说了好不好,我后背痒痒,难受死了。”

楚未年说“痒就挠。”

陈子轻烦躁地顶撞他“怎么挠啊,我哥靠着我睡,我动了他会不舒服的。”

楚未年“”

灯还是开了,一盏壁灯投下暖黄光晕。

陈子轻见到了楚未年带进来的喷雾器,怎么那么大,跟灭火器一样。

楚未年身着铁灰色睡衣站在床另一边的床沿“你们现在走不了,晚点再说。”

陈子轻在心里一琢磨,看来今晚只能先这样了。他问道“你还睡吗”

楚未年没回应,他绕过床尾去靠着阳台那边,停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平舟。”

友的眼帘阖在一起,身子跟面庞都侧向他的小未婚妻,看不太清神情。

楚未年轻啧着摇摇头,这画面真够让人记忆深刻过目不忘的。他转过身不再多看“我去书房。”

陈子轻假惺惺地说“要这样吗,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你把房间留给我跟我哥哥”

楚未年慢悠悠地纠正“留给我的小未婚妻跟我好友。”

陈子轻抽抽嘴。他忽然想起个重要的事情“房间里没监控吧”

混血帅哥的背影很可疑地滞了下。

陈子轻瞪变态一样瞪他“你怎么能在房间装监控”

楚未年回头,浅灰色的眼瞳里被暗淡光线衬出几分神秘感“我怕自己睡着被怪兽抓走才按的监控,有什么问题吗。”

“”陈子轻尖声,“拆掉我哥哥易感期的样子不能给你看”

楚未年笑了起来“怎么你哥易感期有偶像包袱”

陈子轻呼吸急促地叫喊“他没有,我有,我想我哥一直是强大的温柔的,易感期的他不是我想要的那种哥哥,所以除了我的眼睛,我不想再有别的东西见到他那一面。”

楚未年隔着距离,却能敏锐地感应到好友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他的小未婚妻大幅度起伏的胸脯上面,喉结震动带出渴求,他的面色有瞬间的僵硬。

应该不至于吧。

没听说易感期的aha有喝奶的癖好。

楚未年揉着酸胀的额角缓慢吐息“没监控,逗你玩的。”

陈子轻做出羞愤委屈的表情“你滚”

楚未年的神情刚沉下去,陈子轻就开始添油加醋地撒泼哭闹“你欺负我,今晚,不对,已经是新的一天了,昨晚你要去酒吧找你知己,我就不该拦你不让你去,你烦死了,这个时候还骗我玩”

少年恶意地说“我要告诉你奶奶,让她罚你跪祠堂,还要让她不准你那个半夜给你打电话的知己进楚家大门”

楚未年被他吵得头疼,加快脚步离开了聒噪的地带。

陈子轻一如愿就闭上了嘴巴。

楚未年走后,陈子轻放松下来,他感受到aha的气息没那么乱重,体温也开始下降。

估计是确定同类的信息素从自己的领地消失了的缘故。

陈子轻把身上的被子拉了拉,虞平舟不是十八九岁,会被易感期搞得手足无措的被动年纪,他有丰富的隔离经验,在易感期来之前肯定有感觉,也会提前做足准备,譬如压缩工作形成腾出时间,备够抑制剂跟营养剂。

虞平舟这次怎么

易感期是突然来的吗出什么问题了啊

陈子轻记得aha进入易感期,需要情感调动,虞平舟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受什么刺激了吗”陈子轻把脸转向虞平舟,垂下眼睛找他打听,“谁敢给你刺激啊。”

陈子轻脑中闪过什么,太快了,没来得及抓

捕。他唉声叹气,这大过年的,虞平舟易感期,还搞这么狗血的溢出,真的是。

得亏楚未年是虞平舟的好友。

不然即便他们是假订婚,楚未年也会介意。

陈子轻看一眼挨着他的aha,男人双手牵着他衣角。

一副脆弱的样子。

实际霸道得要死,都不准他把脸对着别的aha。他跟别的aha说个话也有意见,喘息声跟吃人的野兽似的。

陈子轻撇嘴,小助手补充的aha易感期症状有一小部分从文字变成了现实。

但他还是不信,虞平舟会哭唧唧,得不到满足就癫狂到失去理智,化身成不分日夜的打桩机器,甚至筑巢。

耳边的气息声已经变得平稳,他试图拨开牵着他衣角二点手指,刚有这个动作,aha就猛然睁眼,瞳仁漆黑瘆人。

差点没把他的魂吓飞。

“让你牵让你牵。”陈子轻柔柔地说,乖啊,乖宝宝,睡觉吧。”

aha再次合眼。

“我又不是你的oga。”陈子轻嘀咕了句,他打一个哈欠,闭着眼睛把脸蹭在身边男人的发丝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书房里

楚未年被好友那一出整得没什么睡意,他倒了杯酒喝两口,沈文君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怎么样,到家了吗”楚未年问道。

沈文君“嗯了一声。

“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楚未年解释着,“是我这边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所以我才叫你的助理过去了。”

楚未年轻微走神,所谓的有点事耽搁,实际是小未婚妻瞎折腾。

过程里还不小心亲了小未婚妻的鼻尖。

到现在都没漱口擦嘴,忘了。

“回家了就好。”楚未年摩挲酒杯的杯口,“下次别太晚去酒吧,也别一个人去酒吧,不安全。”

沈文君又“嗯”了一声,他在御山苑的客厅静坐,面容布满不曾对外展露过的阴霾,昨晚他是在酒吧打电话给楚未年了,但他没说酒吧位置。

又跑出来了。

给他惹出意外搞出事端,关不住,送不走,抹不掉。

本该是定局

好在如今大局还算是稳的。

楚未年问道“文君,你跟平舟取消婚约的事,是你提的,还是他提的”

沈文君说“我。”

楚未年不意外,平舟没给文君一次临时标记,哪怕给点信息素。他当初同意父亲和家族的安排联姻,像是单纯的把文君放在那个位置,就放着,占位。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提出来”

沈文君一时没言语,十来秒后才答复道“这种事没必要挑日子,想提就提了。年后四月份才公开,在这之前还要你帮忙瞒着。”

“我是四处宣扬的人”楚未年屈指弹一下酒杯,声音夹在那声脆响里,“你提出

来以后,平舟是怎么说的”

“尊重我的意见。”沈文君淡笑,“你知道的,平舟一向这样待人处事,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当然,他的想法也不是不赞成解除婚约,对他来说,怎么都好,怎么都可以。”

沈文君轻轻地叹息“这段婚约,从始至终都是失效的。”

楚未年没说什么。

“没了婚约,我跟平舟还是老同学,老朋友。”沈文君说,“这么一说,感觉和婚约维持期间没什么区别。”

言语间没有自嘲的意味,只有释然。

楚未年舒口气,他没向文君透露好友夜闯楚家,睡在他的床上,从他的小未婚妻身上吸取安全感这件事。

“很晚了,你早点休息。”楚未年撑着头,“明天我过去找你。”

沈文君有点走神“明天我要去寺庙烧香。”

“这两年不是没去庙里了吗,怎么现在又去,你御山苑有个神龛还不够你烧的。”楚未年理解不了他对佛祖的虔诚,“那后天再说。”

“好。”沈文君放下手机,他起身走到神龛那里,拿起底下一层的打火机点燃两支香,吹了吹烟火,把香插进香炉里。

佛像在香火的照耀下显得诡异。

沈文君突然把佛像砸了,佛像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巨响。

客厅静得吓人。

沈文君恢复如常,他去把佛像捡起来,擦了擦磕坏的地方“让那个小朋友看到了,又来劲了,好奇了,鬼鬼祟祟地打探搜查,佛像该换一个一样的,麻烦。”

陈子轻感觉自己才眯一会,天就亮了。

如果没有虞平舟带来的意外,他早上会在楚家吃早饭,然后被楚未年的奶奶拉着手说一会话,到上午九十点钟让楚未年送回去。

陈子轻在床上躺着没动弹,他腰酸背痛腿还抽筋,这是他后半夜没变动姿势导致的。

“我的手机呢,”陈子轻东张西望,“完了,手机在外面的客厅。”

“不行,我得起来。”

陈子轻费了很大的劲才下床,他要去客厅,跟着他的aha却抓住他手臂,不让他出去。

“我只是去拿手机。”陈子轻强忍着砸东西的冲动,“算了。”

陈子轻带aha去卫生间洗漱,一套流程走下来毫无障碍。他注意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那次虞平舟一直盯着腕表,这次不。

虞平舟这次只睡觉,不吃不喝没生理需求。

症状跟那次大不相同。

对待腕表方面更是两个极端,要么盯着不放,要么一下不看。

陈子轻透过镜子看贴着他的aha,可能是他那次易感期的陪伴带来的蝴蝶效应,他自言自语“真就是雏鸟情节吗”

外面传来开门关门声,陈子轻拉着虞平舟走出洗手间。

是楚未年进来了,他戴面罩穿一身阻隔服,浑身上下黑漆漆的,

全副武装密不透风。

陈子轻瞠目结舌“太夸张了吧,我乍一看还以为是暴徒入室抢劫。”

楚未年没废话,他直接丢过去一物,陈子轻伸手接住,是个白色小机器人,巴掌大,肚子圆滚滚。

“那是信息素报警器,机器人的眼睛变成红色是预警,你要立刻喷阻隔喷雾,能起到一个稀释作用。”楚未年的声音从面罩的扩音器里跑出来,有点闷哑失真,“信息素到一个浓度就会触发警报,你立刻按机器人头顶的按钮,会伸出一根电击棒,后面要做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陈子轻感激道“谢谢。”

楚未年愣了一秒,这是小朋友最真实的样子他的视线不自觉地留长了点时间,好友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楚未年长出几根血丝的眼睛眯了眯,昨晚让好友踹过的地方有一块青紫,骨头隐隐作痛,他上午要去拍个片子看看。

“嘭”

机器人被抛过来,带着一股可怖的厉风擦过他额角,掉在他身后的门外地上。

楚未年捏着鼻根闭眼,他这是造的什么孽。

此时此刻,楚未年又一次庆幸,他跟少年人的订婚没感情基础,否则他头上的发丝都让好友染成了绿色,每一根。

“啊呀”陈子轻没管住嘴地惊呼,马甲掉了也没管,他焦急道,“机器人坏没坏啊,楚未年,你快去捡起来看看啊”

楚未年新鲜地欣赏他生动直率的模样“坏了。”

陈子轻瞪过去“你都没去看。”

楚未年哼笑“你哥那么大力气扔的,能不坏”

陈子轻瞟了眼身旁的罪魁祸首,心虚不敢维护他,只说“没准儿。”

楚未年倏然说“它不能在我的安排下完成使命,没坏也坏了。”

陈子轻愕然,怎么感觉楚未年精神不正常。

楚未年转身往外走“最好别让你哥的信息素溢出来,他的信息素味道是圈内鲜为人知的事,我都不清楚。”

陈子轻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你奶奶问我了没啊,我上午要是不回家,她老人家铁定是要上楼来看我的,到时候我怎么办,我哥离不开我。”

“奶奶那边我应付过了,你不用管。”楚未年倦懒道,“早饭在客厅,你们别忘了出来吃。”

陈子轻一言难尽“我出不去。”

楚未年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他偏过头,余光瞥了眼一动不动的多年好友,任命地出去把客厅的信息素也清除掉了。

陈子轻这才能去客厅拿手机,顺便填饱肚子。

而aha没动作。

陈子轻吃完自己那份早餐,熟练地拿起他那份,给他投喂“啊。”

aha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低垂着眼眸,又长又翘的眼睫几乎盖住眼睛,一双能拿出去展览的手放在腿上,犹如一个等待开启的机器人。

陈子轻把早餐往桌上一扔,浑然不觉地被厌烦的情

绪侵袭大脑“爱吃不吃”

对不起,哥哥,我昨晚没睡好,心情有点差,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你原谅我。14”陈子轻重新拿起碗,舀一勺花生粥送到aha唇边,“你只有我这一个弟弟,只有我能陪你过易感期,你不能不原谅我哦。”

aha的两片唇依旧抿在一起,线条冷直没知觉。

陈子轻心下纳闷,那回喂了不就吃了吗那回怎么喂的他努力回想,试着说“这是奶,你喝吧,喝奶。”

aha终于将抿着的唇松开。

陈子轻难以置信,虞平舟清醒以后知不知道自己爱喝奶啊他无意识地看了眼身前平平的地方。

“我看什么,我是男的,怎么会有。”陈子轻尴尬到难为情,转而在心里嘀咕,“oga会有吗,发情期或者高级别会分泌”

不会。

oga分化后不具备产奶功能,除非是后期开发。

噢。

有小部分oga体质特殊,孕期会二次发育。

知道了知道了,跟我没关系。

陈子轻投喂得差不多了,无意间发现虞平舟的手背上有两个红点,他飞快把虞平舟的睡衣袖子撩起来一点查看。

aha的手臂上密密麻麻全是红点。

这怎么回事,过敏了吗陈子轻看向桌上还剩一小半的早餐,都是平常的事物,没有特殊的啊。

易感期的aha只能待在自己的领地。

陈子轻愕然,楚未年不都把他的信息素清掉了吗

此阶段的aha意识最深层会产生应激反应,时间一长,可能给身体机能造成更大的危害,严重者会呕吐不止,暴力伤人,重度自残,窒息昏厥。

只要离开同类的领地,应激反应就会消失。

陈子轻怔怔地望着虞平舟手臂上的红点,还是得离开楚家才行。

白天不好走,只能等天黑。

陈子轻陪着虞平舟睡了一天,到了晚上,他让楚未年帮忙支开家里的防卫。

见楚未年意味不明地看着虞平舟,陈子轻就说“我哥是这样的,易感期第一天的症状比较轻。”

实际上第二天第三天整个易感期的症状都异于同类的轻。

楚未年说“必须戴防咬器,要是你哥在中途发狂,有损他跟虞家虞氏的名誉声望。”

陈子轻没见过防咬器,听名字就觉得是给狗戴的那种,他不想让虞平舟戴“不用吧,我哥情绪很稳的,我是说他第一天。”

楚未年的目光在小未婚妻跟好友之间走了个来回,他昨晚在书房睡觉,做了个梦,梦里好友他捉奸在床。

小未婚妻埋怨地撅着嘴巴说,你怎么才来,我也要你陪我玩。

他惊醒,抽了半包烟。

发现自己下腹还绷着,就又抽了半包烟。

再就是接

到一个圈内朋友的电话,对方称昨晚哪个地方的桥塌了,伤亡不小,朋友比较幸运,车开过去了避开了。

楚未年当时让烟头烫到了手,他昨晚要是去酒吧,必走那座桥,而出事故的时间段,他差不多就在桥上。

这场祸事没发生在他身上的根源是,他没去。

他为什么没去,小悍妻百般阻拦。

楚未年的神情藏在面罩星

八成是个巧合。

楚未年面不改色地收拢思绪“防咬器是为了以防万一。”

陈子轻不情不愿“好吧。”

楚未年拿来一副他买来还没用过的防咬器“我给你哥戴上。”

陈子轻说“你都不能近身。”

“我打了抑制剂,喷了阻隔喷雾,带了隔离服,一点信息素都没有。”楚未年不认为有什么问题,毕竟好友的状态确实还不错。

陈子轻想顺势看看虞平舟的反应“那你来。”

楚未年刚靠近,好友就全身紧绷,那是很明显的防卫姿态。

古怪的是,这次又没有出现跟反应配套的信息素。

仿佛在好友的体内有两套运转系统,一套调动身体,一套管理信息素,是分开的,不会一起出来。

“看吧,我就说你近不了身。”陈子轻洋洋得意,“只有我能。”

楚未年把防咬器给他“行,只有你能,你戴。”

陈子轻研究了一下防咬器,他背对楚未年,用嘴型跟虞平舟说“哥哥,我给你戴这个,你可能会有点不舒服,忍一下好不好,到家就摘下来。”

aha看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一小块地方起皮了。

陈子轻把防咬器扣在虞平舟脸上,aha抬眸看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莫名脸红,像给人戴橡胶啊,不是,是戴戒指,也不是。

快别想了,求求了,我这过分活跃的脑细胞。

陈子轻给虞平舟戴上防咬器,往后仰一点打量,又冷峻又帅气。

aha仅露在外面的一双眼依旧慈悲,坚硬冰冷的黑色防咬器显得突兀,两幅冲击性的画面有股子说不出的诡谲感。

陈子轻忍不住把aha的额发理了理,他回头的时候,楚未年已经不在房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

“哥,我给你爸打个电话。”陈子轻摸着把虞平舟半张脸拢住的防咬器,打给虞华章说,“爸爸,我哥昨晚进入易感期了。”

他三言两语讲了事情经过“现在我们在楚家,正准备离开,我是带他去他的固定隔离点,还是”

电话那头没有声响。

“附近有其他的隔离点吗”陈子轻奇怪,虞华章耳朵聋啦怎么半天都一声都不吭,他提高音量,“爸爸”

虞华章给他回应,声音里听不出异样“你跟着你哥。”

陈子轻

不担心楚未年或者哪方势力偷摸尾随,他只任由自己被虞平舟带走。

这是他对虞平舟权势之大的信任。

还是那片深山,还是那栋房子。不同的是,虞平舟不是带他去三楼,而是带他去地下。

房子有个地下室。

陈子轻目瞪口呆,他上次过来住了七天都没发现地下室,不过他发现不了也正常,他那七天基本都在三楼的隔离室内。

地下室存放了大量抑制剂跟营养剂,这里是虞平舟备用的隔离舱。

陈子轻在地下室住了下来。

第三天夜里,陈子轻有意找个时间趁着虞平舟熟睡,小心翼翼地解着他的衣服扣子。

一颗都还没解下来,手就被抓住了。

陈子轻汗毛倒竖“宝,不是,哥哥,我觉得你该换衣服了,你看你的衣服都脏了,我刚才是想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换一件。”他睁眼说瞎话,哄着说,“我帮你换好不好”

抓着他的力道没松。

“你仗着自己易感期没生活常识就不注意卫生,哪有aha像你这样子。”陈子轻摆出嫌弃的表情,“不换衣服就别靠着我睡。”

威胁屁用没有。

陈子轻象征性地挣扎一下,aha就把他的手钳制在掌中。

不让就不让吧。陈子轻自我安慰,他后面机会多的是,他就不信虞平舟回回都能及时醒过来。

陈子轻没想到的是,他每次都能被虞平舟阻止。

有鬼,绝对是有鬼,不然虞平舟怎么这么防备,易感期退化成小宝宝了,潜意识里都不让人把自己的衣服扣子解开。

陈子轻不解他扣子了,改成隔着衣料摸索他的心脏部位。

除了冰冰的硬邦邦的胸肌,没摸到别的。

等等,什么别的是能让一个人心跳停止又开始跳动的东西,没有。

可能是他想多了吧。

陈子轻的手长久地放在虞平舟的胸肌上面,硬是给摸热了点。

“我是你弟弟。”陈子轻对上aha近似纯真的目光,他咳嗽两声,正儿八经道,“弟弟可以这么摸哥哥。”

aha沉默着。陈子轻把他的脑袋按在脖颈一侧“睡你的吧,虞宝宝。”

话音刚落,aha就把他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胸肌处。他还没反应过来,aha的气息就变得均匀。

秒入睡。

虞平舟是小年的第二天凌晨易感期发作,年三十晚上是第六天,还在隔离中。

陈子轻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除夕是跟虞平舟两个人过的,他为了奖励自己,让虞平舟给他注射了好几管营养剂。

空针管被虞平舟踩在脚下,他低着头。

陈子轻把他的袖子放下来,触及到了冷血动物的温度“哥哥,新年快乐。”

aha没有回应。

陈子轻拉着他的手晃动“你也要对我说新年快乐。”

aha深深地弯下腰背,脑袋抵在他肩窝里。

“你的易感期就快过去了,等你好了,记得跟我说。”陈子轻明目张胆地摸摸蹭蹭他腕表,“要是你不记得,我会提醒你。”

这个晚上,陈子轻睡得很香,也很沉,他不知道埋在他脖子里的脑袋离开了。

虞平舟坐起来,俯视着他微微张着的嘴唇。

冰冷的手伸过去,指腹机械地按着他的嘴角,从左往右,一寸寸地擦拭,似乎是要清除病菌,异物,领地的入侵者。

一遍,两遍,三遍

重复不止。

睡梦中的少年吃痛,他张嘴,一口咬住伤害他的东西。

有软嫩温暖的触感舔了舔嘴里的指节。

aha低喘着,单手抓住心口。

漆黑的腕表上徒然闪现一条淡淡的银光,像是沉寂太久的生命线在嘶鸣在呐喊在喧嚣,瞬息后消失无踪。

aha掐住少年脸颊让他松开牙关,手背鼓起一根根青筋。

少年牙关一松,虞平舟就径自拿出指节下床,赤脚走到门后蹲下来,双手随意垂放在腿上,眼睛盯着床上的人。

他面孔冷白没有表情,眼神混沌不清明,喉头急促地吞咽几下,将那截还湿润的指节,放进唇齿之间。

叼着。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