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断你命根子

回到自己的院子,伏昭命人给匡月楼松了绑。

匡月楼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气得指着焚香就骂:“言而无信的女人,实在是令人发指。”

一开始,他被抓到,焚香只说让他到王衫儿的房中把她珍贵之物洗劫一空,并没有说让他轻薄王衫儿。

也没说过伏昭会带人去抓他。

这下子好了,所有人都把他当做盗色贼,名字都被容轲记下了,以后他在大启,还有容身之处吗?

容轲今晚吃了这么大的亏,指不定已经想了多少的坏主意要把他弄死。

“你再不把手指放下,就不是令人发指这么简单了。”焚香自腰间取出匕首,对着锋刃轻吹了口气:“我会让你断指!”

匡月楼一哆嗦,立刻把手藏到了身后。

他得承认,打不过这个女人。

“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怎么说我今晚也帮了你们。”匡月楼生怕伏昭把他交给容轲。

那他会死得很难看。

“放心吧。”伏昭幽幽地邪笑:“就凭我和容轲的交情,也不会把你交给他的。”

匡月楼一拍手掌,喜上眉梢:“我就知道伏大将军最深明大义。”

“不过,你不听话,不用容轲杀你,我也会。”

伏昭一句话,又把匡月楼给杀回了原形。

他垂着手,乖巧地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将军尽管吩咐便是。”

“大丈夫?能屈能伸?”焚香阴阴地盯着他,目光沿着他那张美丽的脸往下看,落在了腰下一寸的地方。

匡月楼一个哆嗦,下意识用手挡住了那处,虎视眈眈地问:“你想干吗?”

“没干嘛。”焚香悠闲地把玩着匕首,笑意盎然地说:“只是想到了一个在你不听话的时候料理你的法子。”

匡月楼狠狠咽口水,这女人,简直不忍直视。

“你去过关浩的府邸?”伏昭问道。

“没有。”匡月楼回答得干脆:“我又不想惹麻烦,谁去那种鬼地方,要不是你们,我连东山王府都不会来。”

他就是侠盗,偷一偷富贵人家,变卖钱财,施舍穷人。

又不是报复社会,干吗要和官家对抗?

伏昭眸子轻眯:“那你就是说,我的军师说谎了?”

亭央做事,一向稳妥谨慎,他既然查到匡月楼去了关府,那就一定是真的。

匡月楼为什么说谎?

“将军,我真没去过,兴许是军师认错人了。”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去关府做什么?”焚香猛地把匕首插入圆桌,距离匡月楼搁在桌面上的不过咫尺。

匡月楼吓得哆嗦,迅速往后退去,眼巴巴地看着焚香,委屈道:“你们这是严刑逼供,我没去过能做什么啊。”

“行,把他送给晋王殿下。”

伏昭也懒得和他撕扯,这人定是有事情瞒着她,看他这般嘴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焚香拽住匡月楼的肩膀,拉着人就往外走。

匡月楼鬼哭狼嚎地求饶:“我说我说,不要把我送到晋王那去。”

落到容轲的手里,那他真真就没有生路了。

“好好说,再敢胡说八个字,我断了你命根子。”焚香把人推倒伏昭的跟前,抽出匕首架在匡月楼的脖子上。

匡月楼乖乖不敢动了。

“在我说之前,你们必须要先答应我一个要求。”匡月楼敛去了嬉笑之色,认真地说道。

伏昭预感到他知道的事情非同小可,急着想要知道,便点头答应。

“在我说完之后,你们立刻马上派人把我送出东山。”

“你要去哪儿?”

“无论去哪里,都不能继续留在东山,不然,我会没命。”

伏昭沉吟了一下,答应了。

“约莫七八天前,我的确去过关浩的府邸几回,有人让我去偷一样的东西,可是当时关府已经戒严,里三层外三层的士兵严密把守着,我的确进去了,可最终没能找到他们要的东西。”

伏昭感兴趣地问:“他们是谁?”

匡月楼沉默地看着伏昭,好半响之后,他叹了一声,似是无可奈何了,低声说:“东山府衙刺史崔千明。”

伏昭讶异不已,崔千明这个名字她记忆尤深,文焕帝二十七,他晋户部尚书,抵建康上任。

从东山刺史到二品京官,崔千明的晋升速度可谓迅速。

之所以她对崔千明印象深刻,是因为在太子被废后,朝堂上夺嫡斗争日趋激烈,容轲是次长子,呼声极高。

可崔千明是反对容轲一派,弹~劾容轲结党营私的奏折一份接着一份,文焕帝为此特地成立了中枢阁,专门调查容轲及其党私。

中枢阁的负责人,是太尉蒙伯安,崔千明协助蒙伯安,一并掌控中枢阁的各项权力。

那段时间,容轲的处境尤其艰难,多年苦心孤诣谋求来的军衔权力,一下子尽数被架空,闲赋在家。

与他亲近的诸官员,也被查处殆尽。

这场声势浩大的整令,弄得朝堂上人人自危,一时风声鹤唳。

甚至是伏昭都以为,容轲定是要成为夺嫡斗争的牺牲品。

可不曾想,中枢阁敲锣打鼓审查了容轲长达半年之后,竟得出一个这样的结论:容轲是被众官员推上来的,他一向洁身自好,不屑于结党营私,是清白之身。

反倒是中枢阁的负责人蒙伯安在这一场整令里落了一个凄惨的下场,他和冯皇后固成一派,一直不死心,妄图拥护太子复辟。

蒙伯安被抄家,逐出建康,世代用不得入官。

冯皇后有冯家,堪堪能自保,可太子就惨了,本来好好地在皇陵待着,因为这事被殃及,直接被文焕帝下令逐出了关外。

可谓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这事情现在想起来,伏昭仍然觉得这一场整令荒唐至极,得出的结果也十分的暧昧。

倒像是帮了容轲一个大忙,彻底把太子逐出了这一场夺嫡之争。

顺便,还把朝中劲敌蒙伯安给扳倒了。

容轲的谋划布局,真真是深谋远虑,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意志,非寻常人能比拟。

若不是她也在他的局中,是他牺牲的一枚棋子,伏昭是佩服加崇拜他的。

可奈何,她在容轲的人生之外。

是他的踏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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