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脑洞够大的,岛民又不是白痴,乌鸦猪头一样黑,大家都是剥削而已,岛民当然进更大的店、当然跟着官府混。你还想强迫他们啊?至于禁军去盖房子、建造县衙怎么了?咱们先不理论那地是不是赵家的了,但我敢肯定也不是你们的,姑且算是无主的,你五鼠能去盖房子,你为何觉得官府就不能去盖房子呢?”王雱道。
白玉堂脸色死灰的道:“现在那边建造了县衙,岛民都听官府的了,我几位兄长也被迫听了。”
王雱道:“我又要批评你了。难道你们在的时候,岛民不听你们的吗?大家都是狼,只看谁的拳头大。官府和你们,乌鸦和猪头的对比而已,刮一下洗一下也都一样白。你五鼠有侠名又咋地,包拯的青天名更是满天下。所以谁也别指责谁了。谁最能代表最广大老百姓的利益,谁就说了算,这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陷空岛的岛民听官府的了,你不能指责官府卑鄙,需要认识到你们五鼠往年做了些什么,是否代表了岛民利益?看起来你们似乎没得到民心。我不敢说你们坏,只是包拯做的比你们更好,名声比你们更大而已。输了就是输了,成王败寇有什么好理论的。”
白玉堂又楞了楞。
王雱最后道:“大家都不纯洁的情况下,咱们别理论是非。我只问一点,赵宋天下形成近百年的现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深入人心的现在。你们没提出异议就是任何赵家王朝。这种情况下未经官府许可,你们五鼠霸主了陷空岛……”
到此,王雱指着老陈那只掉在地上的耳朵道:“锦毛姐你告诉我,这段恩怨情仇中,现在是谁‘背信弃义’?”
白玉堂急了,到底是女人,这个时候她思维很乱,还感觉有些不被人理解的委屈,于是眼睛红了,有些泪光在美丽的眼眶内。
王雱很猥琐的观察了一下形势,觉得这场估计又打赢了。
于是更加装逼,表现了出老范似的忧国忧民的样子,大声道:“所以锦毛姐,别在割别人的耳朵了,卧槽,这很不好。因为你自身并不代表‘忠诚’,你不够资格审判别人背信弃义。”
白玉堂顿时觉得双眼发黑,天旋地转了起来,急的想喷血。
终于钻入了牛角尖了,不曾想到我白玉棠最恨的那种人我本身就是?
忽然寒光一闪,噌的一下,她又把剑抽了出来。
“妈的又犯浑了啊!”这次王雱吓都吓死了,有些小腿发软。话说秀才就怕遇到这种人不是。
不过总结下来分析,这种人她相当孤傲,应该喜欢有骨气的人,而不喜欢猥琐的人。
于是老陈哭着喊“饶命”的现在,王雱信念电转,觉得装有骨气的造型,活命机会更大些。
必须表现出和老陈这软骨头不同的气质来,那么锦毛姐暴走后假设必须干掉一个,大概率就是宰了老陈,而不是我小老王。
杀了一个人之后她念头通达了,那就安稳了。如果她必须杀两人才念头通达,那么我小老王也就栽了。
于半秒之内想明白之后,王雱装作很勇敢的样子,选择了活命的大概率方向,昂首挺胸的大声道:“我想说的说完了,你要杀小孩子就来杀,别在为难老陈,皱一下眉头算我输!”
老陈苦笑着寻思:最好谁也别杀,妈的你就是把小魔头杀了放过我,有我老陈在的现场,王安石的儿子却死了,回去我还有命在啊,我全家老小还有命在啊?
噗嗤——
剑光又闪,血花飞溅。
王雱腿一软,咯噔一下就坐在了地上,抬手抹去脸上的血迹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大喊“我错了,我不说你了”。
老陈也惊呆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实在想不到,这个白玉堂竟是……把她自己左手的小指给切了下来。
是的王雱就是因为这个被吓到,白玉堂此番脑抽了,她没砍别人,而是砍她自己。
脸色惨白的白玉堂轻轻一脚,把那截血淋淋的手指踢到王雱这边来,冷冷道:“你说我背信弃义有道理,就此还给你。算你代表官府吧,现在我和官府两清。但是我和展昭没完,他死定了。”
到底是小孩子,王雱哭的很伤心,拿着她的指头追过去,一边哭一边道:“锦毛姐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了。”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白玉堂恶狠狠的一跺脚,却有些脚软了。
因为气急攻心,她竟是摇晃了一下,就朝着王雱倒了下来。
“喂喂……不要啊。”
大姐姐倒下来了,渺小的王雱就被压倒在地。
悍妞还是有不少体重的,直接把王雱给盖了,有点难以翻身。
并且被她那个肉肉的大圆臀压着,即便王雱还“小”,也是有点不愿意动的,感觉很不赖。
安逸了没五秒钟,发现周围血腥味很重,感觉上白玉堂的手部流血正在加快,然而她竟是这么的气急攻心的晕了?
得想办法把她的血止住。手指就别想了,这个时代的技术就算接上了,还不如没有呢。
王雱挣扎着要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老陈一声尖叫逃命了,妈的连他自己的耳朵也放在地上不要了。
该死的老陈,不来帮忙,你看小爷过后怎么收拾你。
思考着,王雱好不容易从白玉堂的“压迫”下挣扎出来,却来不及止帮她血,只见有比较大的长条形东西,在旁边的野草间游动着,不过环境太黑,只能借助月光若隐若现的样子。
对方似乎受到过多的血腥味刺激,越来越不安分,游走的速度越来越快。
“糟糕是姥姥的舌头!”
王雱又看看到一次“长条”显露的时候,吓得险些元神出窍。
抬着白玉堂的腿打算拖着跑,却是力气太小,也拖不动。
有点想扔下白玉堂自己跑,那似乎又显得有些猥琐。而且王雱不确定外面的野狼把老陈吃了后能否吃饱,万一没饱,小爷出去后不是栽了?
左右都是栽了,王雱决定选择一种比较有造型的样子算了。
想定,王雱手抱太极印,跺脚念叨:“天地幽灵,乾坤道解……后面忘记怎么念啦,总之你个妖孽听清楚,我王家血脉有天罡护体,你最好不要过来,过来就是开战……你不妨试试看。”
结果因为跺脚的震动,真把那个东西终于吸引出来了。
并不是姥姥的舌头,但也足以吓的王雱血液凝固。乃是几乎成精的大蜈蚣,比人的手臂还粗些,两米多长的样子。密密麻麻的近千只脚快速运动着,就那么的在地上盘旋,看似想靠近。
王雱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拳头大的屎壳郎那么萌的东西都能吓到王雱,何况这东西?
现在白玉堂倒在地上,她受伤的手边流的血越来越多了。倒是舒缓了些气,她醒来了,但有过这么一阵的耽搁,失血过多,导致她身子发软起不来。
尝试了几下后,白玉堂没再试图起身,力弱的道:“那蜈蚣几近成精,被它触碰一下立即就死,好在它蠢,身体太大导致它自己控制身体有些难度,不协调,它想过来却是身体会自然打转纠结。王雱你自己跑吧,别管我了。”
王雱用从来到大宋以来最真实的语气哭着道:“我不是英雄但我想死在你身边。外面那几个饿狼不见得就比这畜生温柔。”
白玉堂又楞了楞。
乘那个大蜈蚣还在地上打转,王雱又道:“你自身止血能做到吗?”
“应该……可以吧。”
“那咱们各安天命好了。”
王雱飞快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耳朵和一个指头,跑过来这边一打滚,让身上的棉袍带走了白玉堂处的血迹,然后跑到另外一边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