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大师郭璞

江晨实在没法接话了,再接下去,估计这事就要怼得没完没了,等李婉婷笑得差不多了,江晨说道:“是她找你有事。”

年轻人哦了声:“头一次有姑娘找我不是为了修水管……行吧,去我那儿坐坐说事。”

江晨望了下这些出租房,犹豫了下说道:“你那儿能坐得下吗?”这种出租房他知道,办案的时候进去过多次,最大的特点就是小,一张一米五床放进去后,可以再加个简易衣柜,进屋就直接上床了。

年轻人一哼:“坐得下。”

拐个二十米进了一栋民居,里面很是阴暗,年轻人打开房间,确如江晨所想,鸽子屋。年轻人也没骗他,伸手从床脚拉出两个折叠的马扎递给江晨,两人挨着床边坐下,年轻人就只能坐在了床上。

房子虽小,布置得是很整洁,至少江晨和李婉婷进来后就觉得很舒适,按这样的出租房,拥挤而又脏乱差,这外面的环境虽然不怎么好,他这房间却是完全适宜人居住。

年轻人还是有一些待客之道,弄了点茶叶末来,倒是有一次性的纸杯,就在卫生间的龙头上接了自来水,在床头柜上插电烧上。不一会水烧开,给两人冲上,江晨端起来,吹了几口,也没把上面的泡沫吹去,也只能是忍忍把茶杯端着,毕竟没有桌子,除了端着就只能是放地上了。

他的床也整理得很整齐,最里靠墙位置放着的是一溜的书,江晨瞥了一下,最显眼的就是一套《周易》精装本,然后是一些乱七八糟的风水命理的书籍,从床头一直排到床尾,而且还摞了三层,这些书多是旧书,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淘来的这些旧书,或者,是他把这些风水堪舆的书都看旧了?

江晨不敢再开口说话,坐下后端着茶没吭声,年轻人望了望他,又望了望李婉婷说道:“你是那家车飞上二楼撞死的死者女儿吧?”

江晨忍不住了,插口问道:“你这是算到的还是瞎猜的?”

年轻人扁了扁嘴:“公安大哥,你能不能有点逻辑推理能力?你前面见过我在现场下罗盘,我们俩交集的只会是那儿,而这姑娘找我说看风水,那死的人我算过,不是七五就是六三年的,这姑娘年纪也差不多应该是他的女儿,所以,自然是听你说了,不然姑娘找我只会是修水管换开关。你们警察想找我这一个屁民,那是简单不过了。”

江晨呃了一声,还以为他是真神人,结果也是推出来的,当然也不难推,只是江晨先入为主而已。

李婉婷这么长时间,终于捞上她说话了:“是的,我就是那死者的女儿,我叫李婉婷,你叫我婉婷或婷婷都行,嗯,您……怎么称呼?”

年轻人哦了声:“呃,我叫郭璞,你叫我小郭就行。”

李婉婷一愣:“郭璞?那个大风水师?”

郭璞难得地苦笑了下:“我是叫郭璞,也看风水,但不是那个什么大风水师。”

边上江晨又忍不住了:“你说的哪个大风水师?”

李婉婷一笑:“是东晋的一个大风水师,风水鼻祖级的人物。”

江晨不由笑了:“东晋?一千多年前的风水鼻祖?他?”

郭璞恨恨一咬牙:“别瞧不起我,我并不比他差。”

这话说得李婉婷也笑了:“郭璞可是风水的祖师爷,你和他比……”

郭璞嘿嘿一笑:“我能看现代高层建筑的风水,他不能。”

李江二人都被噎住了。江晨切地一声:“切!你坐过飞机,他还没坐过呢!”

郭璞摇摇头:“诚实地说,我没坐过飞机。”

江晨被顶在了半空。

李婉婷笑了笑说道:“郭璞……嗯……小郭……呃,怎么喊着都别扭呢,你有没什么不那么别扭的名?不好意思,叫你全名,我觉得有些怪异,叫小郭,你肯定比我大,我觉得也不合适。所以……”

郭璞哦了声:“那你叫我三哥吧。我在家排行老三,年纪小的都叫我三哥。”

江晨斜了他一下:“那我呢?”

郭璞没理他:“随便。你叫我三哥我也不一定答应。”

江晨摸了摸自己的胡茬子,我这把年纪叫你三哥?

郭璞打量了一下两人:“这说了半天了,你们俩来找我是为啥?”

江晨听得也是一愣,看了看时间,从见到他到坐到他屋里这四十多分钟了,他居然忘了来这儿的来意,尽忙着跟他怼了!

李婉婷估计也想到了这事,怔了怔后笑了,说道:“之前江警官说了,你当时在我家那儿看后,觉得有些问题,嗯,三哥,你看出了我父亲的年纪,还说了那条路冲冲于我家生旺方,让我家发家二十年,是这样吧?”

郭璞点点头:“是啊,那天我去就是验证一下,那路冲的问题,之前我就看到过这条路,觉得好像问题不少,却忘带罗盘,看不准,所以后来我才找了时间又去看了下,结果,事情就已发生了。”

江晨问道:“你之前去过?”

李婉婷则是问道:“您看出了问题?”

郭璞笑道:“是路冲当然都会有问题,我用罗盘是去验证,出事的大致时间,出事的人的属相。会有多重。”

李婉婷好一会没说话,江晨望了望她,她似有些凄然:“如果早些时候,你拿了罗盘去,算出了时间和属相,你要是提前跟我父亲说……他就不会有此意外了……”

郭璞笑了笑,摇头道:“这是注定了,既然选择住在那儿,就要承受这结果,没有意外,这是因果必然。”

江晨听着,郭璞说的虽然简单了些,但还是说了他一直惦记着的那句话。他忍不住接口道:“你是不是说,这不管你说没说,李大富……就是她父亲,也会遇上意外?”

郭璞很来严肃:“是的,住在那儿,那就会受到房子风水的影响,自然也要承受风水带给他的后果。除非早早搬离,但搬离了,自然风水带给他的好处也就没了。”

李婉婷沉默了:“这后果沉重得需要用我父亲的生命去承受……”

郭璞笑道:“后果有好的后果和坏的后果啊,哪能你父亲只承受风水带来的利益,却不去承受带来的恶果呢?”

江晨想起之前李婉婷所说的,不由说道:“你是不是说,李大富他能有现在的身家,是那幢房子带来的?”

郭璞笑了:“风水是助力,不是决定因素,就像车已到了坡顶,你不推它,它也会顺着坡滑下去,你推它一下,它从前面开始就滑得快,后面就会顺势飞起了。风水它就是那顺势而为的那一推,嗯,还有就是后面帮你的车加油。”

江晨明白了:“所以,当顺的时候,风水就会让你更顺,恶的时候,风水就会让你吃尽苦头?”

郭璞笑道:“可以这么说。”

江晨张嘴,想找个什么理由来怼他,却一时没有,毕竟这样的事情太多了,《圣经》里都有说,他有的,我还要给他更多,放在这事,没这助力,江晨想像不到,李大富如何从白手起家做到身家百亿。

李婉婷道:“那你觉得,我父亲之死是因为风水的关系才引起的意外?”

郭璞点点头:“确实是如此,我那天去下了罗盘,能觉得那宅子已是凶之又凶,对应于主人,那是没有幸理。”

江晨忍不住了:“你这样说我就有些不懂了,如果是宅子凶之又凶,李家在那儿住了近二十年,那李大富怎么能活得到现在?如果没有这场意外,李大富还会继续活得很滋润。”

郭璞摇摇头:“这个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算出来一些事,但有些还不大明白,按我算的,这不是一些其他因素的影响,那宅子不至于到死人的份上,毕竟,之前就死过一个了,后面出意外有血光之灾,最多是伤残,怎么就会死了人?这是我没想明白的。”

江晨听得愣了下,然后不由笑道:“你说之前那房子死了人?这是算出来的?”

郭璞点头道:“对啊,肯定要死人的,死人那就是相当于渡了一劫迈了一坎,后面才有那么大的运势。”

江晨扭头看向李婉婷,嘴里笑道:“真好笑,这死人都能……”他看到李婉婷脸色变得极其的苍白,然后想到他们收集的资料里,李大富的妻子早年就死去,难道跟这房子有关。

江晨的好奇心让他很想问一下郭璞,他算没算出来哪年死的人,但他看到李婉婷难看的脸色,只能是忍住没再说。

李婉婷有些哆嗦:“三哥,你说这房子当时度一劫要死人,你知道死的人的情况吗?”

郭璞点点头:“大致能算得出来,死的人应该属虎,我算算,生于七四年或是六二年,二月初至五月初生人。死的时间就不确定了,每一年是不一样的,知道在哪一年,大致能推出是哪一月死的。”

李婉婷哆嗦得更厉害了:“如果是二零零五年呢,会在哪月?”

郭璞伸手在床上找了本书出来,江晨看了看,是一本万年历,他翻了一下书,又在手掌上掐了一会说道:“应该是在四月死的,嗯,五号清明以后。”

江晨盯着李婉婷,他现在也非常地好奇,不知道郭璞这算得正确与否,这个事情连他们资料都没查到是哪月死亡,如果真如郭璞所说,那这人也太厉害了。

李婉婷脸色更加苍白,嘴唇不住地哆嗦,想说什么,却因为哆嗦,却完全说不出话来,江晨看到她一只手紧紧握着,另外一只手握着的纸杯,早已被捏得不成样,水洒了出来,她也没觉查到。

江晨不由轻轻问了句:“他说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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