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还能上房揭瓦

夜半三更,谢姜从易砚亘的床上醒来,没了睡意,“易砚亘呢?叫易砚亘过来陪我喝茶。”

章管家的脑袋出现在门口,一脸的善解人意,“谢公子睡不着?要不找人来唱个小曲儿?听着小曲儿很容易入睡。”

谢姜从床上起来,揉揉乱糟糟的脑袋。

“主子身上的伤还没好,这又忙了一天了,才刚睡下没一会儿……”章管家小心翼翼,求放过他家主子。

哐当一声。

一个花瓶碎在脚边。

幸好章管家反应快躲了一下,不然碎的就是他的脑瓜。

“叫叫叫,这就去叫主子……”大半夜喝茶!怎么不喝药!

章管家心里恨不能叫谢姜去死,有多远死多远!但面上不敢流露出半分,还得将谢姜当祖宗供着。

院里的灯笼一盏盏亮起。

易砚亘匆匆而来。

瞧着主子拧着的眉头和黑着的脸,章管家不由心中一喜。

谢霸王实在是太过分了!大半夜的这样折腾人!谁的脾气还是沙子堆的!

章管家喜滋滋的迎了上去。

易砚亘面沉如水,“她身体不舒服了?”

这一开口满得要溢出来的关切,哪有半分章管家期待中的火气?

章管家失望的回道:“谢姑娘身体无恙。”活蹦乱跳,还能上房揭瓦呢!

指指屋顶,“谢姑娘在上头,喝茶呢。”

易砚亘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个人影,便纵身跃上屋顶。

谢姜枕着胳膊望天,明明是她把易砚亘叫了过来,如今易砚亘过来了,她倒是连眼风都懒得赏一个。

尽管章管家说她身体并无不适,易砚亘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这人的性子就是这么叫人无奈。

她什么事没有的时候,口口声声喊自己不舒服,真正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反而什么都不会说。

易砚亘俯下身仔细去看她的脸色。

眼前的光线突然一暗,谢姜看着强势闯入的精致的眉眼,抬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

用力一压。

美色当前便是最好的慰藉。

不做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静谧的夜色。

易砚亘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更没料到她的劲儿那么大,猝不及防脑袋就被摁了下去。

身下的瓦片往下一滑,整个人摔在了她身上,两人的额头哐地撞上。完整内容

谢姜的脑瓜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易砚亘!你是不是作死!”谢姜疼得眼泪直飙,顿时就炸了。

结结实实地磕了上去,易砚亘自己也吓了一跳,生怕把她脑袋给磕坏了。

赶紧揉揉她的额头,怕她疼也不敢用力,一边还不断地用嘴吹。

谢姜又痛又气又恼火,朝着易砚亘劈头盖脸一顿打。

易砚亘看到她流泪就心慌,随她怎么打也不躲不避,像哄孩子一样轻轻哄着,“不疼了不疼了哦……”

候在院子里的山柏和章管家都不忍看。

只能在心里悲愤欲绝嗷嗷咆哮——主子,咱做人还能不能有点原则和底线了?

易砚亘早已熟知她的狗脾气,她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发脾气,他空落心反而被填得满满的。

等谢姜缓过来,没力气再发脾气了,易砚亘的脸上脖子上,全都是五指红印子,头发都打散了。

光洁的额头上肿了一块,易砚亘拧着眉头,用指腹一下下轻轻摩挲,“还疼不疼?”

谢姜恶狠狠盯着他,“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易砚亘的注意力都在她的额头上,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得什么,“我没有。”

易砚亘有些哭笑不得,他就是想看清楚她的脸色,确定她到底有没有身体不适,哪知她会这么生猛。

他的视线从她的额头滑下来,落在她润泽柔嫩的唇上。

“你,刚才摁着我,想要做什么?”

谢姜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不就是提醒她要继续未完成的功业么。

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谢姜扑上去就堵住了他的嘴。

易砚亘的心不受控地砰砰乱跳,正尝试着反客为主的时候,唇上骤然的疼痛让他深吸冷气。

谢姜用力咬了一口,将人推到一边,然后愉快地躺下了。

易砚亘嘴上血淋淋的,并不觉得气恼,就是后槽牙有些痒痒,瞪着她的时候,眼底甚至盛满了笑意。

夜色下他的眸子温润好看,专注看着她的时候,更是叫人欲罢不能。

谢姜正考虑屋顶上办事的可行性,就见易砚亘转过身端端正正坐好。

二十好几的男人跟她这儿装纯!

谢姜翻了个白眼。

初春的深夜还很冷,易砚亘稳了稳心神,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

他摸了摸她的脸,又摸了摸她的手,嫩滑的肌肤凉沁沁的。

夜风中没有了白日里的温度,身下的瓦片镀了一层寒意,就这么躺在屋顶上不凉才怪。

想劝她回屋的话,在瞧见她仰望天际发怔的眼睛时,迟疑地吞了回去。

或许她就是想吹吹冷风。

“为什么睡不着?做噩梦了?”

不至于因为伍红云的事情而产生什么想法才对。

她不会为伍红云的几滴眼泪和哀求动容。

更不会被徐衡奕推几下就改变态度。

伍红云只是误入她棋盘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

还有什么能乱了她心绪?让她不能成眠?

徐衡宴?

宋则?

恰恰相反,谢姜做的全是美梦,美得奢侈无比,只能想想,再也触碰不得。

谢姜望着夜空发呆,许久才喃喃开口,“我想家了。”

“蓝雍?”

她的来历成谜。

最初他觉得这些无关紧要。

后来,她突然消失。

有关于她的一切都被抹得干干净净。

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只剩心口的刀伤时刻提醒着他。

她来过。

如果她的后盾在蓝雍,那她的销声匿迹,似乎也能说得通了。

谢姜没有作声。

她不愿意对他吐露心声。

易砚亘心口疼。

但她凭什么对他心不设防?

于她而言,他只是个刚认识不久的人,是陌生人。

她顶多在心情好,或者不好的时候,逗弄逗弄他玩玩。

可至少他们能重新开始。

易砚亘拿起放在另一边的茶壶,用手触了一下发现温度正好,取了只杯子倒了茶水递给她。

“不是要喝茶?起来喝。”

就不起,谢姜接过杯子,躺着喝。

“你这样会呛……”

易砚亘话还没说完,茶水就灌进了谢姜的鼻子,顿时小脸皱成一团,极致漂亮的眼里还有些懵。

易砚亘觉得她这样还挺可爱。

谢姜噌地坐了起来,恼怒地把杯子扔了出去,炸毛地冲易砚亘怒吼,“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她可以做蠢事,但是不准别人笑!多蠢都不能笑!

望着从天而降的茶杯和瓦片,躲在另一边屋檐下的章管家,一张老脸上五彩缤纷。

谢魔头做个人吧!

没见过这么无理也要理直气壮作妖闹腾的!

还有脸闹!

谢姜当然有脸闹,不然她叫易砚亘来做什么,“倒这么多水是不是故意的——”

“嗯嗯嗯,不笑,我的错,是我的错……”

反正她是不会有错的,只能是别人的错。

易砚亘努力把笑意憋回去,扶着她的后脑勺,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擦脸。

最后两下没忍住,恨恨地加了几分力度。

让徐衡宴背!

还让不让徐衡宴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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