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香气好似是醉人的罂粟般,程染也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萌生了这个想法,大概是她未闻过罂粟,于是在她的想象中,罂粟大约就是这么个溺人的味道。
马文才初闻只是微微皱眉,当多闻了那么一息之后,眸光忽的一凛,那股从尾椎直上蔓延的感觉让他几乎有些克制不住,心头懵懂的充斥着某个念头。
他看向程染的目光微微震颤,一时之间还不太能够接受程染怀里抱着的似乎是......
程染浑身懒懒散散的,很奇异的是,她满脑子第一个想法就是,都过了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过保质期的吗?
“程然你......!”马文才闭了闭眼眸,想要将那些的念头压下去,可是无处可躲,肆意蔓延的震颤令他避无可避。
程染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反手马上把门关上了,这种场面是万万不能被旁人看到的。
撑着有些无力的身体她一股脑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转身便去扯床上的罗帐,扯了两下发现自己的力气太小根本扯不动,她便回眸对马文才说道:
“过来,帮我一下。”
可话语未尽,马文才便猛地走了过来,那浅杏色的罗帐影影绰绰的落在两人之间,他看着程染关门,看着她扯着这罗帐,心里头不住的浮现着不知道什么感觉的念头。
“快点,你愣着做什么?”程染见马文才跟傻子一样站着不动,她身体也越发无力。
马文才目光黑沉沉的,被程染这般不耐的训斥竟是也没有言语半分,他忽的抬手,猛的将罗帐扯了下来,那猝不及防掉落的罗帐飘然落在了程染的身上,将她笼了个隐约。
马文才喉咙动了动,那常年拉弓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般朦胧之下,那耀白的光线似乎一下子黯淡了,在看不清程染的模样后,却唯有那双冷然疏离的眼眸好似初冬落的第一片雪般,温凉至极又暗含潋滟波澜,马文才猛然松了神色,这般怔怔的后退了一步。
程染胡乱的将罗帐扯了下来,然后有些跌跌撞撞的跑了过去,然后将罗帐踩在了地上,将那透明的液体擦了个干净。
做完这些,她才面容泛红,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一旁。
马文才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般立在原地,耳旁充斥着程染的喘息声,他俊美凌厉的面容忽的浮现了一丝怅惘,似是终于承受不住,他这般半阖着眼眸,手指紧紧扣着门框,抬腿走了出去。
程染喝了一口已经凉了的花茶,微微的苦涩,冲淡了她心头不适,至于她为什么只是感觉到燥热,而没有冲动,那是因为她,阳痿。
程染觉得,这才是原身程然用这十全大补丸的原因。
这东西太凶猛,程染只觉得浑身昏沉,门窗皆是紧闭的房间里,程染看着这惨白的光线逐渐晦暗起来,那股难捱的无力感才逐渐的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疲惫,她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腿上夹着被子就这般昏睡了过去。
马文才回来的时候,带着一身刺骨的冰冷。
只见昏暗中,少年的呼吸声缓慢而冗长,少年的面容莹白好似初雪压落的梨花,鸦羽般的眼睫覆下,在惨淡的月光下越发清冷,可是马文才知道,他清楚,这般疏离面容下藏着怎么一双秋水含波的眸子。
有了那双眸子,少年即便只是淡淡的望着你,也总是给人一种情深意重的轻软的缠绵之意。
那是春寒将尽,荒芜枝桠上骤然开出的第一朵桃花。
月光洒进窗台,马文才这般无喜无悲的看了许久,直到指尖泛着冰冷的寒意,他才缓缓收了目光。
没有什么是他马文才得不到。
这世间一向强者为王,他想要,那他便要得到。
凌厉的眉宇微微上挑,那清冽惨白的月光映进一双琥珀般的眼眸中,好似点燃了那星光般长明不灭的烛火。
而那一隅粉色的并蒂莲的肚兜泛着些黯淡的光泽。
马文才看到之后,半晌,这才闭上了眼眸,只是那眉眼却轻轻的震颤着。
翌日,程染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大脑空白的那么一瞬,眼神好久都没有聚焦,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她却好似身体被掏空。
她稍微清醒之后,这才爬起来抬头看向窗外,天际还是晦暗未明,那窗台影影绰绰的映着单薄的树影,她思考了有那么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大概是醒的太早,黎明未至。
她下了床,冷不丁的看到床榻另一侧的马文才,说实话,马文才的好看带着一种锋芒毕露的尖锐感,远不如梁山伯给人一种润物细无声的谦谦君子感,这世间女子大多喜欢的便是那温润君子,大概这是马文才输给梁山伯的原因。
程染很少对剧情人物分析,她一向只是老老实实的走剧情,大概是这天太早,她思绪太纷杂,总是免不了有的没的想一大堆,这般噼里啪啦脑子浑浑噩噩想了许多之后,她才想起来正事。
大概迟钝和尴尬总是在事后越想越不能想,她匆忙去看桌子上的一堆虎狼之药,却发现桌子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这种东西不见了,那真的是要命的玩意。
程染心中简直卧了个大槽。
她转身看向还在闭目睡觉的马文才,一定是这货拿了!
程染已经能够想象到,这马文才定会拿这个把柄整她,搞不好她就要在这尼山书院社死,更严重可能被开除。
没想到马文才你居然是这种人!
程染悄悄走了过去,借着昏暗的光线,想要看看东西是不是被马文才藏了起来。
她的手刚刚伸了过去,却不料猛的被抓住了,程染只觉得这手似乎力气有些重。
她咽了咽口水,礼貌又不失尴尬的开口笑着说道:
“早上好。”